但來的人真是鄯陽城守兵快馬,這個人樊權是認識的,不會有錯。
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樊權還是決定先出兵救援鄯陽城再說。當然,動手之前他沒有忘記把信鴿放飛了出去。
在此之前,遼人對于信鴿利用率并不是很高。
畢竟一向都是他們遼人找别人的麻煩,可是很少會有人來打他們的伏擊。
自從出了蘇石之後,遼境城池屢被奇襲之下,遼人才開始重視起信鴿的使用。
現在但凡是大一些的城池,都有信鴿,以備不時之需。
将情況寫明之後綁于信鴿身上,放飛而出。跟着樊權便帶上了三千騎兵直奔鄯陽城而來。
臨走的時候,樊權将神武城的安全交給了副将,讓他帶着餘下的兩千步兵死守城池。并言明,除非是自己回來了,不然的話,絕對不能打開城池,即便來的是其它遼軍也是不行。
誰不知道,蘇石最擅于用計賺開城門了。
雖然這一次來的不是蘇石所部,但誰知道蒙騎會不會跟着蘇石學到了這些歪門邪道。
安排好了一切之後,樊權出擊,帶着三千騎兵的他信心滿滿。
騎兵在手,代表着機動能力的增強。在他看來,縱然就算是真遇到了蒙騎,打不過總跑得過吧。
樊權卻不知,在他前行之路上,楊文廣的一萬先鋒軍騎兵早就張網以待,直等着他這個獵物落網。
三千騎兵一路飛馳而來,來到兩城間一座名爲巨石山的時候,突然道路兩旁就有無數的箭矢飛出,跟着大批敵騎于道路兩頭分别出現,将他們徹底包圍在了山下。
“蒙騎?這麽多的蒙騎?”
看到自己被包圍了,樊權是大驚失色之餘,連忙帶着大軍向回而轉。
這個時候,他怎麽看不出來,所謂的救援就是一個圈套,這分明就是蒙人有意要讓自己出城,随即半路伏擊。
隻是這個時候,才回過味來,多少還是有些晚了。
先鋒軍經曆了這些大小仗的曆練,成爲了僅次于黑騎的存在。加上又有兵力優勢,又是早有準備,又怎麽可能讓到手的鴨子飛走了。
“殺!一個不留。”楊文廣大喝一聲,帶軍沖殺。
另一端,呼延慶手持雙锏,哇呀呀發出了一陣陣大叫之聲,也沖上前來。
先鋒軍如此的勇猛,士氣高昂,沖擊之時,但凡是擋在他們面前的遼軍是非死即重傷。
相比之下,被圍的三千遼騎早已經是陣形大亂,士氣大跌,這一戰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一場血戰直打了兩個時辰,三千遼騎,包括樊權将軍全數被殺于巨石山之下,身上被灑了一道鮮血的楊文廣是得意的哈哈大笑。
“快,打掃戰場,追趕主力,迎接下一場大戰。”
以前一直以爲宋人孱弱,根本不是異族的對手。
就算是西夏地小人少,也隻有他們找自己麻煩,自己隻能防守的份。
可自從跟着蘇石打仗以來,楊文廣的這種想法是完全得到了改變。
狗屁的異族強大,那是因爲沒有碰到會打仗、敢打仗的宋将。
就像是在蘇石的面前,不管是遼狗、西夏狼還是蠻蒙,他們何時賺過便宜了?
當然,也隻有跟着蘇石打仗那才叫打仗。跟着别人,隻能算是挨打。
先鋒軍得手之時,蘇石已經帶着衛生院和文藝隊來到了鄯陽城。
可也僅僅是在這裏呆了一夜,蘇石将繳獲全數收入到系統的倉庫之中後,這就帶着大軍直奔東面的馬邑城而去。
在這裏要重點說明,鄯陽城被攻下,竟然有一千中青年要參加宋軍。
黑騎初入城的時候,這些青年抵抗的也是最堅決的,當後來知道這是宋人軍隊假扮的蒙騎之後,這些人馬上就放棄了抵抗,并配合着他們針對城内的那些權貴們展開了清剿。
這一切的原因還要歸于去年真正蒙騎從這裏路過的時候。
當時遼人爲了禍水東引,大開洞門,允許蒙騎借境而過。
隻是蒙人之所以被稱爲蒙蠻,是因爲他們根本就是不守規矩之人。當時路過鄯陽城的時候,這裏的守将還準備了一些吃食擺在城門,但蒙蠻到來之後,不僅吃了他們的食物,還入了城,将城内的一些大姑娘和小媳婦通通豁豁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這些受到傷害之人,基本上都是城内普通的百姓,且其中還以漢裔後代居多。
多少年來,這些漢裔後代以爲自己被遼人所接受,大家都應該是一樣的。可真當災難來臨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就被遼人當成了外人,真有事需要犧牲的時候,把他們推出去時,那是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從此之後,一種叫仇恨的種子就埋藏在了這些漢人後裔的心中。等到蘇石大軍一至,這些人決定認祖歸宗,想要加入蘇家軍。
對此,蘇石當然不會拒絕。
之前不帶大軍入遼,那是因爲蘇石需要留下足夠的兵力震懾還在宋境的西夏與遼國聯軍。現在既然有可以壯大自己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鄯陽城呆了一夜,跟着第二天就趕往馬邑城,在那裏又呆了一夜後,第三天一早,先鋒軍也趕了過來,大軍彙合一處突然向北而行,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沒有繼續向東面的河陰城發起攻擊,這讓原本已經得到消息的河陰城守将緊張了好一陣子。
信鴿将消息一路向東而帶,帶到了奉命正在檀州密雲調集大軍的遼國南院宣徽使蕭英以及接任了三司使一職的張儉手中。
蒙騎入境,攻襲了鄯陽城和馬邑城,這個結果大大震驚到了兩位。
“馬上去查,東勝州與甯邊州是否發現蒙騎入境的蹤迹。”張儉看向身邊的親兵,迅速下令。
等到親兵離開之後,蕭英看向張儉問着,“你在懷疑什麽?”
“大将軍,這并不像是蒙騎的手筆,一定要說的話,反倒有些像是蘇石搞出來的動靜。”
曾與蘇石打過太多的交道,張儉的第一感覺告訴他,老對手來了。
“蘇石?他應該還在忻城吧。他有膽量來尋我們的麻煩,難道就不怕西夏軍知曉他離開的消息之後,會突然向忻城用兵?”蕭英臉帶疑問開了口。
“呵呵,大将軍,你太高估了西夏軍,真以爲他們是戰無不勝。如果他們有這樣的能力,就不會被蘇石打的不斷後退。”
“蘇石既然敢于向我遼國進軍,忻州之内就一定會安排重兵,就算是西夏軍敢于嘗試一攻,怕也讨不到什麽好處。”
“還有,這個蘇石最善于以小博大。想當初第一次帶兵入我遼境的時候,身邊也隻有五千人左右而已,可依然還是耍得我們團團轉,這個人太邪性。”
“邪性?怎麽講?”蕭英似乎是抓住了什麽,開口問着。
“怎麽說呢?”張儉臉現深思,數息之後又說道:“就是這個人帶軍似乎從不會爲後勤發愁,這就讓他在什麽樣惡劣的環境之下都可以生存。且等他們一出現的時候,大軍都會生龍活虎,不見一絲的疲态。”
“不爲後勤發愁?開什麽玩笑?難道宋軍都不用吃飯的嗎?哈哈哈。”蕭英是仰天大笑,絲毫不以爲意。
相反,在他看來,這是張儉吃得敗仗太多,被蘇石給打怕了。
“哎,看着吧。”張儉也不去解釋什麽,而是有些被動的說道:“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再度出現,還是在我們認爲不可能的地方出現。那個時候,就可以确定來人是不是蘇石了。”
“好,那我們就等等看。嗯,也許張大人說得不錯,動手的人真就是蘇石。但他得了便宜之後或許已經退回到宋境也是說不定了呢。”蕭英的臉上充滿着玩味說着。
他可不相信蘇石真的如此厲害,入了遼境還可以随時隐藏行蹤,可以不爲軍糧發愁,若真是這樣,這個人還真是大患,那是必須要殺之而後快。
張儉與蕭英決定拭目以待,同時也在加快着集合二十萬大軍的速度。
而就在他們的觀望之中,七天便安然而過。等到第八天中午的時候,信鴿突然再度出現,遼國西京大同府突遇大批蒙騎攻城。
好在他們有些準備,沒有讓蒙騎得逞,但在不知道對手實力之前,他們也不敢貿然出城,而隻能在城樓上看着,看着西京附近的一個個村鎮被蒙騎攻掠,燒殺。
蕭英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當下就不淡定了。
張儉則是以十分肯定的口氣說道:“一定是蘇石所爲,也隻有他才能以這麽快的速度出現在我遼國任何一地。也隻有他有這樣的膽量進攻西京大同府。”
這一會的時間,蕭英已經鎮定了很多,開口說道:“如果真是這個蘇石,他的能力也不過如此,偷襲之下都沒有攻下西京大同府,能力并不怎麽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