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蘇石就是用着這些人打敗了蒙騎,打敗的西夏。
不!
不能說用的是這些人,應該說這些人都沒有怎麽用。
兩次大戰,龍武衛沒有趕上。
兩次大戰,預備禁軍倒是趕上了一次,但幾乎沒有怎麽出手。
兩次大戰,最看不上眼的忻州兵倒是參與了一次,卻是損失慘重。現在的忻州兵都是大戰之後組建起來的。
這些消息落入到王德用眼中,他不由的拍了一下額頭,感情蘇石兩戰兩勝,用的還真就是那些先鋒軍,對了,還有黑騎。
看着這個結果,王德用有些後悔接手這個差事。
這麽點人,戰力還不怎麽樣,蘇石是怎麽打下的勝仗呢?
行了,先看看再說吧。不管怎麽樣,蒙騎和西夏都敗了,一時半會應該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他也正好可以借着這個時機從北境其它地方調兵。
蘇石隻是一個從三品的忠武将軍,這一次官家特許他可有兵五萬,那已經是頂了天。
可自已不一樣,自已是樞密使,嚴格來說,大宋的軍隊他都可以轄制,那他就可以借着這個名頭調派更多兵員過來,别人還說不出什麽來。
石若海這位北境将軍就被王德用給招了過來,下令讓他去附近募兵,其實就是把附近的北境之兵調入到忻州之中。
王德用在頭疼,在想辦法。而在距離忻城二十裏外的東北方向,在忻城與定襄城的中間地帶,蘇石正帶着大軍在這裏宿營。
放棄了忻城,在别人看來,是蘇石勢不如人的表現,但放在蘇石眼中,卻是好事。
他丢下一個大包袱,終于可以由固守,變爲機動。
蘇石喜歡機動,這樣他才能更好的發揮自己的速度優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坐在輪椅上,靠着篝火,衆人正在吃烤全羊。
這個東西,膩是膩了一些,但是真的很補充體力。
再說了,蘇石手中什麽東西沒用,仁茶就是解膩良方。這個在汴梁城都是高價之物,在蘇石手中屬于最不值錢的存在。
現在更是可以敞開了讓大家喝,還有各種飲料。若非是考慮到大軍還需要趕路,蘇石就把燒刀子拿出來,讓大家喝個夠了。
“哎,那邊再烤就老了,快翻翻。”輪椅上,蘇石指着面前篝火上的全羊,指點般的說着。
可憐顧金,聽到了這個話後,連忙伸手去翻,哪怕因爲有些燙,燙到了手,也是不敢有半分的不滿之意。
堂堂的戶部侍郎,從三品大員,現在卻成爲了蘇石身邊的廚子,不得不說,是真得悲哀。
但他卻不敢表露出一點不滿來。
這段時間,他被收拾的還少了嗎?
最初的時候,他做事情手腳慢了些,隻有樓陽踢他兩腳,但時間一長,大家看出他這個三品實在是不值錢,像是什麽龍虎兄弟,那也是沒事有事就給他兩腳。
他的屁股下面現在還是腫着呢。
就是睡覺的時候也隻能是趴着,别提多凄苦了。
吃的苦多了,被打的慘了,顧金也終于放下了身上的官架子,是别人說什麽,他就做什麽,不敢有一絲的遲疑。
顧金還在那裏翻着羊肉,其它人都沒有去在意他。吉朱更是正眼都不看他一下,話說這些年來,大宋軍人被這些文臣們壓制的還少了嗎?
不去看顧金,吉朱卻在看蘇石,呵呵笑道:“少帥,這一次我們把忻城扔給了王德用,怕是他現在應該高興着呢吧。”
“高興個屁,一個爛攤子而已。”蘇石呵呵笑笑,搖了搖頭。
“沒錯。”楊文廣于一旁呵呵笑了笑,“怕是現在王大人還滿心不解呢。隻不過,這才是剛剛開始,等到過兩天,大家都去問他要糧草的時候,哎,那個場面一定會更加好看。”
哈哈哈.
一說到這個問題,衆人都大笑了起來,包括蘇石臉色上也是十分的精彩。
蘇石在忻城,吃的喝的自然都不是問題。可一旦他離開了那裏,所有問題都會是問題。
行呀,你不是想要奪權搶功嗎?
那我識相一些,不用你搶,直接就給你了好吧。隻是你真的有能力守住嗎?
如果守不住,一旦造成了嘩變,那個時候管你是什麽樞密使,看看大家是不是會給你面子。
楊文廣也是身受信任,這才知道隻有跟着蘇石走,才有肉吃,才有酒喝。可憐其它人,他們卻是看不到這一點。
自然,蘇石離開忻城的時候,有人也想跟着的,比如說徐霸,比如說石千山。
但被蘇石給攔了下來。他允許這些人留下來,但要多長一個心眼,不要被當成炮灰,必要的時候,可以自己做主,這一切都看他們自已的意思。
同時蘇石也表示,他還是會回來的,或者是時機到了,就會給他們一個口信,歡迎他們去找自己。
換句話說,現在忻城之内,真正王德用能用之人也就隻有他帶來的那五千騎兵。
或者,不到四千的龍武衛也能爲之所用,畢竟王淼是很想與王德用這樣的大臣拉好關系。在他看來,這就是爲了荊王殿下好。
王淼有自己的想法,蘇石不想去幹涉,所以來到了北境之後,兩人幾乎就沒有什麽多餘的交流。蘇石除了正常供給對方糧草之外,其它的都是放任不管。
蘇石這是不想與王淼内讧,讓其它人看了笑話,讓他人撿了便宜,讓遠在汴梁城的荊王趙曦難做。
而這個王淼也是懂事之人,除了需要糧草時來找蘇石,其它時間從不來打擾,就是沒事派出小股軍隊與蒙騎交交手,練練兵。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蘇石離開了忻城,接下來自然不會在供給王淼糧草,他倒要看看,此人是不是還要巴結着王德用。
心思回轉,這些原本都應該是别人頭疼的事情,蘇石就不去替古人操心,他将目光轉了一圈,一一向衆人身上看去說道:“現在我來說一說,我們明天的行軍路線。”
蘇石這般一講,吉朱、馮一刀、胡通天、楊文廣和第一次參加這樣會議的呼延慶态度都變得認真起來。
“明天我們去保州征兵,時間緊迫,我們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所以要求我們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内完成征兵大計,到時候肯定會趕很多路,好在大家都是騎兵,倒是不打緊。如果誰的戰馬出現了問題,随時上報,會有新的戰馬替換給你們。對了,一人兩馬吧,這樣趕路的速度會更快。”
蘇石開了口,幾人都是一喜。
要說跟着蘇石打仗就是痛快,以少勝多那都是常事。可就是太費馬了。
往往爲了完成戰略包抄,那是要多趕不少的路。
好在蘇石也是大氣,戰馬不行了就會更換,至于說哪裏來的,誰都沒有去問,這原本就不是他們應該去關心的問題。
樓陽與白行對視了一眼,心中閃過了那天發生的事情,心中就是一陣的哆嗦,看向蘇石的時候,目光更是崇敬。
忻城。
天不過是剛蒙蒙亮,一陣陣舞刀弄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惹得王德用無法入睡,這讓他有些煩悶,向外叫喊,很快一名親兵就跑了過來。
“外面是怎麽回事,這天還沒有大亮就練兵,吵死人了。”王德用還躺在被窩裏,一臉不爽之态。
“大人,外面是忻州兵在演練。屬下去問過了,他們說自己的實力太差,想着在休戰期間多練習練習,也好爲朝廷效力。”
“忻州兵?”聽到是這個結果,王德用直接就在床上座了起來。“他們根本就不是朝廷承認的軍隊,誰用他們效力。告訴他們,讓他們就地解散。”
“啊,大人,他們可是有足足三萬人呢。不管怎麽說,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接下來的話,親兵沒有說,但大概意思就是這些人可是最好的炮灰。加上現在忻城之内兵力空虛,真讓他們走了,那絕對是一大損失。
經這一提醒,王德用也是發出了一聲感歎道:“也罷,那就由得他們去折騰吧。”
想想自己可用之兵還是太少了,王德用隻得壓下這個想法,然後繼續躺下,把頭蒙在了被子之中。
現在就是可用之兵太少了,等過些天,自已把北境的兵都調到自已身邊,那就到了這些忻州兵解散的時候。
又在床上賴了半個時辰,實在是沒有困意,王德用這才起來。跟着不久,便有人把早飯給端了過來。
喝着白米粥,吃着小鹹菜,啃着大白面饅頭,王德用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不錯,沒有想到,這裏的夥食還是可以的。”
“是的,要說這裏的夥食還真是好,剛才屬下去外面溜達了一圈,大家都吃的是這些,怪不得忻州兵有力氣出早操呢。”那名親兵感慨着,似是十分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