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兄長,做妹妹的,當然希望他可以幸福。
剛才盧思俏還在想着,這樣的日子裏,李克勝不需要去陪那個女人嗎?現在就注意到李克勝着急的離開,不由就是一笑,這才是男人應該去做的事情。
目送着李克勝離開之後,不知不覺間,盧思俏的腦海中就印刻出了蘇石的身影。
“你在汴梁還好嗎?我在想你,你.在想我嗎?”
半山腰處,李克勝的身影終于出現。關紫姻連忙起了身,一臉欣喜的模樣。
李克勝看到了關紫姻,看到在這寒冷的夜裏,她竟然連屋子裏都沒有進,卻在外面等待自己,不由就是一陣的感動。
人很多時候是感性動物。當一個人把你看得很重的時候,你自然也就會把她看的很重。
但李克勝骨子裏并不是一個能表達的人,雖然心中很高興,也有些感動,可來到關紫姻面前的時候,還是裝成很平靜的樣子問着,“外面那麽冷,怎麽不進屋裏去?”
“明月妹妹睡了,我又睡不着,一個人在屋裏沒意思?”
“那你吃飯了嗎?”
“吃了一點點。”
“那,我在陪你吃點好了。”
當李克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可以明顯的看到關紫姻的眼中放出了歡喜般的光芒。
“好。”
一聲回答之後,兩人相攜進到屋裏。然後這一天晚上,李克勝又喝多了,在關紫姻最後一聲,今晚留下來好嗎?他就在也沒有離去。
大慶殿。
宰相賈昌朝代表着官家緻了新年賀詞之後,酒宴正式開始。
以往,都是由李迪作爲代表緻詞。今年換了一個人,也預示着屬于李迪時代已經漸漸遠去。
按說以他從四品散官的位置并不能靠上前來。
可事實,在他的身邊身側,座着的都是朝廷三品大員,這顯然是荊王趙曦特意關照過的。
開封府尹陸梧就座在蘇石的身邊,兩人算是相識,聊的還算是愉快。不久之後,陸府尹就開始給蘇石介紹着衆人,這其中有一些人蘇石是認識的,有的隻是聽過其名,并未打過交道。
借着這晚宴的機會,蘇石倒是把所有人認識了一個遍,算是此行的唯一收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荊王也開始舉懷向着一些大臣們敬酒。雖然過了今天他就七歲了,在很多人眼中還是孩子,但這一刻他代表的是官家的皇子,任何人也不敢,更不能小觑于他。
每當趙曦走到哪裏的時候,臣子們都會起身行禮,好一幅君臣和諧的場面。
大慶殿之旁,是女眷們聚會的地方。
曹皇後高高在上,苗貴妃座于左側,下面是皇族中的幾位公主,在下面才是一些大臣們的家眷。
趙徽柔身爲長公主,又是曹貴妃的嫡女、官家趙祯最喜愛的女兒,她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明天就十歲了,趙徽柔現在頗有些小大人的意思,繼承了父母良好的基因,讓她長的如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即可愛又漂亮。
“母妃,娘,徽柔想去那邊找蘇少府,他之前答應了今天晚上會給我帶來好看的花炮。”趙徽柔看到兩位母親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這便走上前來,輕聲請示着。
“胡鬧,你已經不是小女孩,而是大孩子,在過幾年就要嫁人了,去那邊做什麽。”苗貴妃皺了皺眉頭,似乎心有不悅。
古時講究男女有别。
若隻是小孩子還好一些,一旦長大,那是一定要遠離男人的,這是爲了自己的名聲考慮。
苗貴妃作爲趙徽柔的生母,當然不希望女兒的名聲有所瑕疵。
“哎,依本宮看,福康還小,貪玩一些也是正常的。再說了,那邊可不是隻有一個蘇少府,官家和衆大臣都在呢,隻是去找一個人,算不得什麽的。”曹皇後呵呵的笑着。
趙徽柔隻是一個公主,盡管就是長公主又如何,也不可能與權力沾上什麽關系。
即是無權,曹皇後自然就縱容一些,平時對于趙徽柔也算是喜歡,這一刻看到她向自己投來的那求救的目光,便笑着幫其說了兩句話。
“母妃最好了。”趙徽柔臉上馬上就有了笑容,如百花盛花一般。然後她就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着苗貴妃道:“娘,就這一次好不好,明天我就十歲了,以後就注意一些好嗎?”
“哎,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去吧。但不要玩的太久。”苗貴妃眼見曹皇後都開口求情,在加上女兒那渴望的眼神實在讓她無法拒絕,這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謝謝母妃,謝謝娘。”趙徽柔高興的跳了起來,然後就一揮手,在她身後,還有三位公主這便興沖沖起了身,跟着她,就像是小尾巴一樣直向着大慶殿就跑了過去。
其實是四位公主的,隻是有一位現在還需要人抱着,還不能走路,隻能眼巴巴看着,幾個姐姐不知道要去幹什麽。
趙祯是有孩子的,隻是不知爲何,女多男少,這才導緻現在隻有趙曦這麽一位皇子。
大慶殿中,衆人正在推杯換盞,氣氛正是熱烈的時候,突然間四個小女孩就跑了進來。
守在門外的幾名小黃門明明看到了她們,卻是無一人敢出手阻攔。無它,四名小公主,這尊貴的身份,根本不是這些奴婢們可以染指。
四名小女孩突然跑進大慶殿中,引得衆人側目。金銮殿上的趙祯更是眉頭一皺,剛想說些什麽,這是哪家的孩子如此沒有規矩。但當仔細看去,發現竟然都是自己的女兒時,馬上就閉緊了嘴巴。
“給父王請安。”
趙徽柔帶頭,四位公主站成一排一起向趙祯問安。
“女兒們祝父王身體康健,心想事成,大宋越來越好。”由趙徽柔起了一個頭,其它三位公主跟着學,齊齊說着。
“啊!好,哈哈哈,好,大宋一定會越來越好。”這一會趙祯也不吹胡子瞪眼了,當下哈哈大笑了起來。
眼見趙祯心情不錯,還是趙徽柔開口說道:“父王,之前蘇少府答應給女兒們放煙花的,我們去找他問問好不好?”
“煙花,我們不是也有煙花嗎?記得每個宮裏都分配了一些吧。”趙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不一樣的,蘇少府說他帶來的煙花更加好看。”趙徽柔卻是搖了搖頭。
雖然大宋也是有煙花,但受限于技術,種類并不多,主要還是以鞭炮爲主,花炮很少。
這個話,若是其它的臣子說,趙祯是斷然不會相信。但如果說是蘇石手中有好東西,他卻是從不懷疑。
“那,你們和你們的母妃說過了嗎?”趙祯原本就想開口同意來着,可是考慮到畢竟是一群女孩子,雖然都是不大點的女孩,但當着這麽多臣子的面去找一位男性大臣,是不是有些不妥。
“說過了,母妃和娘都同意了。”趙徽柔連聲說着。
“這樣呀,那你們就過去吧,朕呢,也想看看蘇天佑的煙花有何不同。”趙祯見曹皇後和苗貴妃都同意,便也就不在阻攔。但爲了女兒們的名聲着想,還是找了一個理由,那就是自己也想看看。
從這一點上來看,趙祯算是一個好父親,也看得出來,相比而言,大宋的環境還是寬松一些。這要放是明清兩代,這樣的事情怕提都沒有人敢去提。
“謝謝父王。”趙徽柔高興的點了點頭,跟着就向後一揮手:“妹妹們,走喽。”
“走喽,看煙花去了。”身後四名小公主也是一臉開心高興的模樣,小跑般跟在趙徽柔的身後。
直驚得趙祯就是一哆嗦,生怕她們會摔倒一般。“張大伴,快派人跟着,莫要讓公主們摔倒了。”
“是,陛下。”張茂則連即答應一聲,跟着就向幾名小黃門使了一個眼色。
不管其它人,趙徽柔跑的還是很快的,且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色大氅的蘇石。
其它人來參加宴會都是穿着官袍,唯有蘇石一人沒有。在他看來,即是家宴,那就不應該弄得那麽正式。
事實上,蘇石從來就沒有穿過官袍,即便是平常入宮也是白衣,連趙祯都不曾說過什麽。
沖着蘇石這裏就跑了過來。而此時的蘇石正與特意走過來的陳琳在聊着天。
如果單是密諜司的身份,陳琳是不會出現在這裏,到惹的大家不快。
可不要忘記,陳琳還有一層身份,那就是中官,屬于和張茂則一樣的人,那他出現在這裏,别人也就不好說些什麽。
就在昨天,蘇石派樓陽去了一趟密諜司總院,送去了二十萬兩銀子。用着蘇石的話說,過年了,各衙門都有一些福利,但就是聽說密諜司沒有,他便盡自己一份綿薄之力。
說到底,蘇石拿出二十萬兩銀子,就是爲了和密諜司緩和關系。上一次葉冷婵的事情,他把對方給耍了,這一次就是來示好的。
陳琳自然知道蘇石的意思,現在他的确也離不開蘇石的絹布生意,這就笑着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