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說,還是原本脾氣就火爆的蘇石,人家要是不怒斥反而才是怪事了。
随着蘇石把事情都講了一遍之後,闫文應也好,陸梧也罷,這一刻都不說話了。
附近打着火把的甯動等人也是不語。隻是腦子發懵而已。
少爺剛才說的是什麽?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嗎?
那爲何我們一點感覺都沒有?
還是說剛才我們失憶了?
哎,不管了。少爺剛才不是說了嗎?不讓我們說話,那聽話就是。
所有人都不開口,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終于還是被按住的陸梧實在是感覺到全身難受,不得不出言道:“蘇少府莫要生氣,這件事情本官的确是不知情。但既然發生了,本官就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這件事情不管是涉及到誰,都會一查到底,我可以以我頭上的烏紗帽來保證,如果做不到,我自會辭官。”
陸梧也是發了狠。
他不知道這一次是被誰利用了。
但不管是誰,這樣做都是在坑害自己。
既然想要坑自己,那也就不要怪他下狠手。他倒要看看,這是誰下的命令,這個人背後又是誰,總之他要好好鬧上一場,不然的話,以後在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他就真的不要做官,不要做人了。
陸梧開口了,也做出了保證。蘇石的目光向他身上掃視而過,“好,陸大人,這一次我就相信你一回。明天早上,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不然的話,哼!我認人,我手中的大刀可不認人。府尹我又不是沒有殺過。”
是的,蘇石的确是殺過府尹。關鍵的是,事後人家屁事沒有,就憑着這一條,陸梧就要全力做這件事情。
“蘇少府放心,事情不弄一個清楚,本官不用你動手,我自己去死。”陸梧也是真的生氣了,一怒之下連死字都說了出來。
“好,陸大人有血性,我就喜歡這樣的人,你們還不把陸大人給放了,真是沒眼力價,我說綁就綁呀,這可是府尹大人,我們都要靠他來保護安全的。”蘇石看向着那兩名甲級護衛,假裝怒斥着。
陸梧是老臉一紅,說是安全要自已保護,這分明就是在惡心自已。
行了,什麽也不說了,待他把事情查一個水落石出,一切自然會見分曉。
松了綁,陸梧低頭把官帽撿了起來,也不向頭上戴去,這就樣轉身便走。
一邊走一邊回頭沖着帶來的衙役說着,“你們,把那些衙役們分别審訊,告訴你們,都不要留手,不要因爲曾是同袍就不下狠手,如果弄不出一個結果來,回頭我就審你們。”
陸梧的聲音還在大院中回蕩,顯然是怒氣上湧,這個時候誰若還敢敷衍,怕是真會倒黴,還是倒大黴。
陸梧走了,闫文應還站在一旁,正在措辭,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
“闫總管,我剛才實在是太生氣,言語上多有冒犯,可别往心裏去呀。其實我呢,是絕對相信密諜司的,我既然把殺手交給了你們,相信你們就不會放了他。”此時的蘇石,臉上完全沒有了怒意,換來的還是笑臉。
似乎真是爲了剛才出言不遜而感覺不好意思。但這些話聽在闫文應耳中,卻讓他如坐針氈。
問題的關鍵是,殺手真不在密諜司,所不同的是人是被救走的,而不是他們放走的。
可現在,若是自己解釋的話,蘇石會聽嗎?
怎麽着,之前不提這事,現在自己說了,你才說殺手被人救走,誰信呀?
再說了,密諜司那可是天子親軍,實力也是強大,什麽人能從你們手中把人救走?這個借口找的是不是太敷衍了一些呢?
怪就怪沒有提前和蘇石打招呼。如果殺手被救走之後,就和蘇石主動去說的話,那現在也不用這麽爲難了。
闫文應心中還在想着要如何解釋這個問題的時候,那邊蘇石又開口道:“說起來,殺手已經被抓了好幾天,審訊是不是應該有個結果了。這樣,我今晚正好沒事,就和你們一起去看一看那個殺手。呵呵,說實話,對于我這些護衛說的,那殺手又現身了,我是打死也不相信的,一定是他們眼花了,哈哈哈,倒是冤枉了闫總管,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呀。”
蘇石還是一臉歉意的模樣,但落在闫文應眼中,卻是更讓他難受。
這還不如讓蘇石罵一頓撒撒氣好了。現在人家越是表示出歉意,他越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笑了一陣的蘇石,見到闫文英還是沒有說話,不由好奇的問着,“闫總管,可是有些爲難嗎?難道殺手是我們的人抓的,現在去看一下都不行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蘇少府,您先消消氣,事情是這樣的,那個.那個殺手是跑了,但不是我們放的,而是被人救走的。”這個時候了,闫文英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說好,索性就實話實說吧。
随着闫文英的開口,一時間大院裏變得安靜了下來。
這讓闫文英預感事情不妙,便一側頭,正對上蘇石的目光。“闫總管,你是在和我說笑的是嗎?”
“不!這種事情沒有人敢開玩笑,殺手的确是被人救走了。”闫文應頭一低,索性也不去看蘇石的雙眼,他實在是理虧呀。
蘇石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真被你們放走了,這麽說,我的護衛說的都是真的??”
“是,都是真的。但不是被我們放走的,而是被救走的”闫文應還想解釋着什麽。
隻是下一刻,蘇石已然打斷了他,“行了,被救走?你們密諜司是什麽??天下親軍,天下最強大的勢力所在,會有人能從你們手中把人救走,這樣糊弄三歲孩子的借口就不要說了。”
這一會的蘇石很是惱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平靜了起來,“很好,看來我還是太善良了,這是有人勾結起來巴不得我死呀。隻是真的以爲我死了,你們就可以得到那條商道了。很好,很好,那就麻煩闫總管回去告訴你們那日理萬機的陳中官,我累了,下一次絹布怕是沒有了,走!”
扔下這句話後,嶽思靈就走上前來,推着輪椅上的蘇石向着大院外走去。他的身邊左右,跟着的都是高舉火把的甲級護衛。
大院之外,還有兩百多蘇家軍站立在外面,當蘇石走來的那一刻,所有人低頭行禮。全是光頭,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似乎也能淡淡發光一般。
早有一輛馬車在外等候,但駕車的人卻已經不是小白鴿。
蘇石就這樣走了,走的時候似乎很平靜,可站在那裏的闫文應心中很清楚,這樣的蘇石才是可怕的。
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爆發?
也不知道爆發之後會有什麽樣的一個結果,又會出什麽樣的事情。
“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麽辦?”直到這個時候,其它的密諜司暗探們這才能夠湊上前來。
平時,密諜司暗探們,走在哪裏不是風風光光,顯少有可以讓他們吃鼈的人,可在蘇石的面前,似乎他們那一切光環都不在好用,似乎就沒有占過一次便宜。
“回去,找老祖。”闫文應很清楚,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已能夠解決的了。還是要老祖出面,看來自已能力還有是有待提高呀。
蘇石回到了馬車之上,跟着就下令直奔天佑胡同而歸。剛才看葉冷婵她們的傷勢可是不輕,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挺得過來。如果救一個死人回去,這一次就是真的虧了。
吉祥巷。
李展與李樓回到了這裏,見到了組長李虎。
李虎也是剛剛回來,他見到蘇石出現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好。第一時間便離開,把這裏的情況向上面做了彙報,這裏可是出現了開封府的衙役,這件事情必須要處理好,至少不能因此而拖累到旁人。
“怎麽樣?葉冷婵死了吧?”一見到李樓兩人,李虎就笑呵呵的問着。
“應該是死了。”李樓并不确定的說着。
“嗯??什麽叫應該?難道你們沒有當場殺死她嗎?”這個結果顯然并不能讓李虎滿意。
“事情緊急,對方來了一位絕世高手,我們擔心在留下來會被纏住,就重傷她走了。”李樓實話實說着。
倒是李展,看到李虎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連忙補充道:“組長,臨走之前秦副聖主補了一槍,腹部的血肉都翻出來了,應該活不了了。”
“我要的不是應該,而是肯定,這一次我們花費了這麽大的代價,連開封府的人都調動了,如果還殺不了了人的話,豈不是前功盡棄,顯得我們太過沒用?”
李虎這一會很生氣,卻也知道,有火也不能向李樓和李展身上去發。不馬上殺葉冷婵原本就是秦玄的意思,是他貪婪的想要拿了葉冷婵,不然的話,三人聯手,這麽長時間怕就是兩個葉冷婵都要被他們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