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人想要借此對付自已,頭頂之上就應該是不信任的藍色,現在是紫色,證明他們對自已還是有些将信将疑,或是說沒有完全的準備好投靠自已。
這也正常,怎麽說也是朝廷的三四品大員,怎會輕易相信旁人。
如果真是因爲一句話,一件事就對别人起了信任之心,他們也就不會走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上。
即是紫色,蘇石放下心來,跟着由紫變紅這個過程,就需要靠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來說服。
“周大人,唐大人。”
蘇石開口了,這一說話,兩位馬上就起了身,連道:“不敢不敢。”
“座座。”蘇石客氣的說着。等到兩人真座下之後,蘇石繼續言道:“具體的情況想必華大人已經和你們說過了,但在這裏我還是想啰嗦幾句。漢人之強強于有着傳承,有着我們自已的信仰,有着我們自已的文化。”
“相比于那些異族蠻族,我們更懂得如何治理國家,如何凝聚人心,如此,千百年來,不管面對着什麽樣的困境,我們漢人都不會倒,更不可能會消亡。”
“呵呵,說起來敵人并不可怕,不過就是有些蠻力罷了。真說到可怕反而是我們自己人。”
這句話一落,華安、周書山和唐科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顯然在這一點上,他們是深有同感。
即是獲得了共同的認知,蘇石決定說的更透徹一些,便繼續道:“在我看來,真正能打倒我們的不會是别人,隻會是自己人。正是因爲有一些弄權之人、玩弄陰謀之人、自私自利之人太多了,一番折騰下來,才會國不像國,族不像族。”
“三位都是有能力的人,更是有見識的人,對這一點應該不會反對吧?”
“嗯嗯,不反對。”三人異口同聲般說着。他們其實就是内鬥的犧牲品,不然以他們的能力,絕對不會是現在的位置。
“很好,即是大家認同感一緻,那接下來我們爲何不通過自已的努力,還漢人一個清明,還大宋一個強盛呢?千萬不要小看了我們自已,隻要我們可以聯合起來,那天下間又有什麽事情可以難住我們?”
“上,我們有荊王殿下的全力支持。”
“下,我們有一顆爲國爲民的真誠奉獻之心。”
“對外,我們服從荊王的命令,名正言順。”
“對内,我們團結一緻,互相幫助,那在加上我手中的金錢,什麽事情會做不了?做不成?”
一番話說了出來之後,蘇石目光掃過三人,突然拔高了聲音問着,“那麽請問,三位做好了爲大宋強大的思想準備了嗎??”
面對着蘇石這慷慨激昂的一番話,華安三人在相互對視一眼之後,當下齊齊起身,“我等做好了準備,願爲荊王殿下效上死力。”
“哈哈,好。”蘇石也跟着大笑了起來,他的隊伍又壯大了。
大宗正府。
管家嚴無我小跑而入,來到了正在書房中看書的趙允讓面前,“老爺,華安領着周書山還有唐科去了天佑胡同,已經兩個時辰了,還沒有出來。”
“哦?”趙允讓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書籍,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不管是周書山還是唐科,趙允讓對他們都并不陌生,甚至還十分了解。
尤其是前者,原本趙允讓正準備拔除了此人,讓自己一系的人替代其位。
原以爲事情已經闆上釘釘,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求到了蘇石的頭上。
要說這一陣子蘇石名聲大燥,想與其拉關系的官員不知道多少,他們想見蘇石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他并不認爲此人會淌這個渾水。
蘇石雖然年輕,卻着實是一個聰明人。
人越是聰明,就更知道什麽事情應該做,什麽事情不可以做。
像是之前,蘇石表現出很莽撞的一面,甚至還逼得官家爲了保他不得不給他弄了一個腦疾的名頭。
但若是你把所有事情都拿來重看,就會發現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有人先惹到了他。
這說明什麽?
說明蘇石不是看起來那般的莽撞,他的沖動隻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手段,意在告訴其它人,不要打他的主意罷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八個大字可以很好的形容蘇石。
這樣的做事風格,在趙允讓看來,周書山與唐科的示好注定隻是一廂情願罷了。卻不成想,蘇石竟然真的見了他們,且還讓他們在府中呆了那麽長時間。
趙允讓才不相信,蘇石不清楚周書山與唐科兩人現在身上的麻煩,但他還是見了兩人,這似乎發出了一種信号,那就是這件事情他要插手。
“怎麽??這就忍不住了,想要在朝堂之上安排自己人上位?終于不在是被動防禦,而要主動進攻了??”心中這般想着,趙允讓就是一聲冷笑。
他怕的就是蘇石不動,若是此人不動,想要找他的把柄就會非常的困難。
反之,他若是主動動了,那就會露出破綻,那就是他出手的好時機。
一旁的嚴無我,看到自己彙報了這件事情之後,趙允讓隻是冷笑并不作聲,有些着急,便直接進言道:“老爺,這分明是蘇石要結·黨,您完全可以把此事禀報官家,治他重罪。”
“你懂什麽。”趙允讓瞪了嚴無我一眼,這也就是此人跟随自己多年,是絕對可以相信的心腹,不然的話,就憑着剛才他敢插話,就要被拉出去杖斃而死。
正是考慮到此人是自己的心腹,趙允讓才并沒有生氣,相反還決定開導開導他。“知道你與蘇石有私仇,但此人雖然年輕,做事卻是滴水不漏,就說之前招了華安四人的事情,轉頭這小子就向荊王殿下彙報,随後荊王向官家報了備。我也是從宮中得到的消息,不然差點就此事上書彈劾,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什麽?”嚴無我瞪大着雙眼,以着不可置信的口氣說着,“華安四人的事情,他竟然真向荊王說了?”
“是呀,他真是說了。怎麽樣,是不是感覺到他真是一心爲公?呵呵,可是你也不想想,現在荊王才多大,又正是學習·帝王之道的時候,又哪裏有時間去安排什麽重臣,這一切不過都是蘇石假借其名在朝堂上安排的臣子而已。”
這一解釋,嚴無我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一定是這樣,這是蘇石欺荊王年少,從而假公濟私之舉。”
“沒錯,這一點我們可以看出來,官家那麽睿智,如何又看不出來,可偏偏就是沒有去管,這說明什麽?”趙允讓歎口氣的說着。
“說明什麽??”嚴無我此時化身成爲了一個很好的捧哏。
“說明官家默許了,說明官家已經認定荊王爲自已的接班人,才允許他提前發展屬于自已的勢力,可怕呀。”說到最後,趙允讓的臉色都變得不好看起來。
自己的兒子趙宗實可是差一點成爲了太子之人,要說他對那個位置一點想法都沒有,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原本以爲,自己好好運作一下,在加上有宮中人的配合,早晚會說服了趙曦,大位還會是自己兒子的。
卻不曾想到,有了蘇石的幫助之後,荊王的地位變得十分穩固,已經隐隐有要被立爲太子之意。
一旦趙曦真的成爲了太子,以後成爲了大宋皇帝,那個時候會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嗎?
老趙家的人,最重皇權。别的方面他們都可以容忍,但就是在皇權一事上,他們是不會給别人半點置疑和說話的機會。那作爲曾經窺伺皇權之人,趙曦能饒了他們這一脈才是怪事。
想到自己和後人會死在趙曦的手中,你讓趙允讓如何能心甘?
而爲了自己能活下去,爲了子孫可以活下去,還活的更好,他才不惜與李唐甚至是與白蓮教聯手,甯可背負着罵名,也要先除了蘇石,不然的話,很多計劃都無法進行下去。
官家都承認了蘇石的舉動,趙允讓還能怎麽辦?隻能用自己的辦法了。
原本以爲,李唐與白蓮教盯上了蘇石,此人必死無疑,卻怎麽樣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都失手了。現在好了,蘇石回到汴梁城後的第二天,就把四通錢莊給滅了,使得現在的華夏銀行越發壯大起來。
這是要成勢之意。
也罷,他趙允讓既然把問題交給了李唐與白蓮教,便先忍一忍。可是現在,他竟然主動跳了出來,想要保下周書山,這就不是趙允讓能夠允許的事情。
周書山可是從三品的禦史大夫,大宋的禦史權力極大,可以風聞奏事,關鍵的時候想要攻擊誰就可以攻擊誰,即便是當朝宰相也不例外。
想要掌握輿論,想要讓大家怕自己,或是說想要拉攏更多的人,這樣的位置他是必然會争。
如今從三品的禦史大夫共有五位,第一個就是包黑子。
包拯不用說,名聲再外,不畏強權,心有正義之人,像是這樣的人想要動他很困難,至少趙祯那裏就未必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