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蘇少府請來。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很快,王申就想通了,如今能救他的隻剩下蘇石一人。
先不說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人家搞出來的,如果不能有一個滿意的結果,人家不會善罷甘休。就說現如今,面對着數千萬的窟窿,也就隻有蘇石身後的華夏銀行才能夠有實力擺平。
“輸了,一敗塗地呀。”在夥計攙扶之下起身的王申,瞬間就像是變老了許多一般。
還在鋪外曬着太陽,喝着茶水的蘇石,見到了臉色蒼白的王申,那一刻,蘇石就知道,自己勝了。
說起來,這一次蘇石玩的完全就是陽謀,一切都在規則之行。
便是他來到了四通錢莊,都沒有爲難人的意思,等都在鋪外面等,所行所舉,真是讓人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可蘇石越是如此,越是證明他準備的充足,必勝的信心之強。果不其然,王申低下了頭。
親自把蘇石請進了四通錢莊的後院,王申開誠布公的承認了錯誤,随後就提出抵押四通錢莊所有在京的房産和其它一些生意給蘇石,隻求對方能給一個公道的價格。
面對着低頭的王申,蘇石什麽都沒有說,倒是身邊的管家周全開了口。“五成,如果願意,現在就把所有的房契都拿過來,我們寫交割文書。如果不同意,那我們就衙門見好了。”
像是這樣落井下石的好機會,蘇石是不會放過的。
但他終還是有體面的人,有些惡事他可以做,但惡言卻不能由他來說。
周全代替他開了價,誰又能說不是蘇石的意思呢?
王申也不傻,當然明白,這就是蘇石最後的态度,這就等于是直接讓他的财産縮水了一半呀。
但是現在,王申已經沒得選擇。
不同意,所有的财産要被沒收不說,他人可能都活不成。
同意了,錢沒有了,但至少人還是可以保住。再說了,這些财産他隻有經營權,實際控股人是李宣,把它們賣了,王申并不會多麽心疼。
至于說因爲此事李宣會不會恨極之下殺了他,想來應該不會吧,畢竟他爲李唐做事,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
再說了,現在隻是汴梁城的四通錢莊出了問題,整個大宋其它城池的四通錢莊還在經營着,這其中也有他的功勞,有不少的掌櫃還是他調教出來的,憑此,自己應該無事才是。
“好,我同意了。”王申回答的是幹淨利落,事實上,他已經沒得選擇。
接下來就簡單了,周全帶着一些帳房開始清點四通錢莊在汴梁城的房産和資産,這其中還要加上四通錢莊欠華夏銀行的一千五百萬貫。這樣的小事蘇石自然是不會過問。
等到座着輪椅從四通錢莊總鋪出來的時候,蘇石擡頭看了看天,正看到太陽落山的那一幕,不由有感而發,“天黑了,明天太陽升起,又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也就是自從蘇石離開了四通錢莊的那一刻起,便注定它要從汴梁城中被除名。
經曆了這一次信任危機之後,那些達官貴人們也不在敢輕意的相信四通錢莊,相信交子。
沒有了房産的四通錢莊,想在重新殺回來,那需要付出的代價将是現在至少兩倍以上,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投資。且如果真這樣做,指不定蘇石還會有什麽辦法來對付他們。
既然輸了,那就徹底一些,再也不來了。
你華夏銀行再厲害,也隻是在汴梁城中影響力大,在南方,在全國各地,還不是四通錢莊的天下嗎?
一夜的時間,王申和周全他們都沒有睡覺,直到第二天天一亮這才完成了所有清點手續。
随後成車的銅闆由華夏銀行送到了四通錢莊,等到中午的時候,所有前來取錢之人都滿意而去。王申也在這一刻,帶着幾名心腹夥計走出了四通錢莊。
再回頭的那一刹那,看到的正是四通錢莊的牌匾被取下來的一幕。
帶着不知道什麽樣的心情,王申回到已經賣了的府中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衣物後雇傭了一輛馬車離開了汴梁城。
馬車之中,王申的臉色難得變得紅潤起來。
不管怎麽說,這一次錢雖然大部分都沒有了,但命算是保住了,以後也不用擔心吊膽的擔心蘇石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就在王申感覺到一切都已經要過去的時候。馬車突然間就停了下來,跟着一身黑衣的李宣就來到了馬車之旁。“王兄,呵呵,兄弟我來送你一程了。”
從王申被蘇石盯上的那一刻,李宣就有了殺人之心。隻是擔心王申死得太早,蘇石出不了氣,很可能會追查,會節外生枝。
現在好了,蘇石撈到了足夠的好處之後,不在盯着王申,那就是此人應死之刻。
王申怎麽樣也沒有想到,自己躲過了蘇石的打擊,卻躲不過李宣這個自己人的陰狠手段。
“你不能殺我,一旦事情傳了出去,其它各州府的四通錢莊掌櫃會心寒的。”王申看到李宣出現的那一刻,就生出了不好的預感,爲了能夠活下去,他便出言警告。
“錯了,你死了,那些掌櫃的才會更加盡心盡力的辦事,畢竟你這一次讓四通錢莊損失如此之多,本就是有罪之人,那你就該死。”李宣一臉的陰笑,眼中帶着一股子殺氣。
“不,不會的,他們中有很多我的親信,你這樣殺了我,他們不會服你的。”王申還在做着最後的反抗。
隻是可惜,李宣根本就不想聽了,一把短刀已從他的袖口之中被伸出,直紮入到了王申的心髒之處。
鮮血流出的那一刻,王申瞪大着雙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如果他知道會有今天,怕就不會在爲李唐賣命。
隻是,人生哪裏又有那些如果?
王申死了,屍體是在城外被人發現的。當事情傳到蘇石耳中的時候,他面色上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少爺,據趕去的捕快說,是有人劫财害命。”周全感歎般的說了一句。
“行了,我原本是想饒他一命,但他該有此劫,那就與我們沒有什麽關系了。”蘇石知道周全想的是什麽,終是沒有上過戰場的人,還是有些心軟,他這就出言開導着。
“周全,你記住了,在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有那麽多的公平可言。有些人出生就比别人要好,這原本就是不能比的。我們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努力,直到有一天,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不在受别人的節制,從而獲得真正的自由。而想達成這個目的,刀山要走,火海要趟,如果沒有這份勇氣,那也不配成爲我蘇石身邊之人,懂了嗎?”
被蘇石這一提醒,周全當下心中大驚,這是少爺對我不滿了嗎?
想到自己有如今的一切,都是蘇石所賜,若不是如此,他現在還是一個人牙罷了。
明白了一切之後,周全馬上就低下了頭,一副受教的模樣說着,“少爺,小的記下了,同樣的錯誤,以後一定不會再犯。”
“你記住自己說的話。”蘇石點了點頭,事情就算是就此翻過。跟着他就問起下一個話題,“聽說昨天我們去四通錢莊的時候,有不少人向府中送來了拜帖?”
“是。這一次少爺進貨回來,很多人都跟着大賺了一筆,如今李家、苗家、曹家還有龐家的店鋪之前天天都是人滿爲患。就是天下商行也在除了紙業之後,因有爲了成衣出售,也一樣是門庭若市,大賺了一波。這些人遞上拜遞,想來是眼饞了。”
周全把情況做了一個彙報,這其中包括了自己的分析。
管家,不僅僅要管好一個家,同時還要替家主分擔,遇到事情要先學會分析,把最終的意見交給家主定奪就是。
而不是一遇到事情就請示家主,若是這樣,大事小情都要操心,這個管家就是不稱職,那要他何用?
蘇石聽聞之後,也是呵呵笑了笑,“都想來撿便宜了嗎?隻是天下哪裏有白掉餡餅的事情。算了,不管他們,先看看情況再說。”
這一次蘇石從系統中拿出了不少的成衣,有大人、孩子甚至還有老人的。
都是一些普通的衣物罷了,隻能取暖、遮羞而已。這樣的東西在系統中有很多,屬于最不值錢的存在。
但就算是如此,在很多百姓平時還穿紙衣的時代,這些都是好東西,都是他們做夢也不敢想的。
考慮成本低廉的問題,蘇石并沒有賣高價,甚至賣出的售價都比去裁縫鋪自己買麻布做出來的成本還要低。這也算是蘇石來到大宋之後,給百姓帶來的一種好處。
達則兼濟天下。
可不隻是說說的。以前的蘇石并沒有這樣的能力,現在既然有了,他當然要爲大宋百姓帶來一些福利。
低價的成衣一出售,就瞬間被很多百姓給擠破了門。也就是蘇石早有準備,規定買成衣時,必須要拿着公憑(一種身份證明)。說到底,蘇石想要成全的是百姓,而不是那些想要倒賣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