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怕事之人,下面的人能有多大的膽子。少有行動之下,加上官家手頭也緊,連基本的饷銀都不能如實發放,更不要說什麽獎金了。
沒有錢,很多事情就做不成。密諜司因此實力是一年不如一年,沒有更多高手的加入之下,他們的實力距離剛建的時候早已經是今非昔比。
現在好了,終于有了自己光明正大的賺錢買賣,可以想見,以後的日子會過的越來越好。自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就忽視了汴梁城的安全問題。
孟有德因爲主管的就是絹布生意,他現在無疑成爲了密諜司的大紅人,任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話說他可是掌控着絹布分發的大權,如果把他得罪了,回頭應該給你五百匹的,他随便找一個理由就可以不給了,那不是要哭死?
權力大了,讨好自己的人多了,孟有德便抓緊時間建立了自已的勢力,同時他也可以借着與人通話的時候了解更多的消息。
孟有德那裏并沒有傳來任何有關汴梁城内,來了很多外人的消息,蘇石自然也就不知道白蓮教和李唐之人的存在。今天早上一起來,他便開始準備着華夏銀行開業的事情。
華夏銀行總行,占地足有四千平方左右,分爲前堂和兩側分堂以及中院和後院。
寬敞的大門前,立着兩個高大威猛的石獅子,遠遠看去,就給人一種很莊重的感覺。
這裏原本是一位退下來宰輔的産業,這一次長興坊事件,讓他的後人感覺到了害怕,便把原本的酒樓,實際上的地下賭坊給出售,這便讓周全給撿了一個便宜。
說是便宜也不盡然,就這院子還是足足要了三百萬貫,這還是因爲急于出手,若是平時,便是價格上在翻一倍,人家也未必就賣。
重要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人家并不缺錢,便是你給錢人家也一定會賣。
周全趁機買下之後,因此地理位置很好,蘇石便将其指定爲總行住址。而在兩座大石獅子前,鋪設的是一條足有兩丈寬,百十米長的紅毯。
像是這麽長,這麽寬的紅毯,當時而言價格絕對不低。怕是也隻有蘇石這樣的人,才能舍得将他鋪在除了皇宮之外的大地之上。
紅毯的兩旁,分别挂有十挂六十米長,兩十萬響的鞭炮,寓意着十全十美。
這麽長的鞭炮,即便是在汴梁城也是從未出現過,這都是蘇石從系統中兌換出來,就是爲了開業時造足氣勢,讓更多人知道華夏銀行的存在。
當然,這些都并不是多麽的引人注意,因爲他們在擺着如小山般銀元寶的面前,都算不得什麽了。
足足兩百萬兩的銀元寶,伫立在總行之前,在其周邊早就被紅線拉上了警戒線,周邊站着的是一群身穿黑衣,魁梧有力的蘇家軍兵勇。
兩百萬兩銀圓寶,按着當時兌換銅闆的比例,價值怎麽說也在五百萬貫左右,這是絕對的大手筆,爲了這些銀錢,即是派再多的人來保護都是應該之事。
就像是在蘇家軍外圍,便有一支足足五百人的禁軍守護在那裏,陽光照射下反光的铠甲,足以讓任何打這些銀圓寶主意的人望而生畏。
這些禁軍當然不是爲了給華夏銀行看銀子,他們是得了命令,在這裏保護一會會出現的荊王殿下。隻是在主子未到之前,借他們來狐假虎威一番還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距離開業的時間越來越近,也有越來越多體面之人紛紛趕來。
他們之中,有一小部分是蘇石邀請來的,比如像是李家、曹家、苗家、龐籍、包黑子等人。
但大部分是收到了荊王送的請柬而來。
荊王可是唯一的皇子,小小年紀便開始接受李迪這般大儒的教導,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這是官家有意在培養自己的獨子。
面對着未來很大可能會登頂的下任王朝繼續者,誰敢不給面子?
如此,遠遠看去,僅是來到這裏的四品以上官員便有八十多位,幾乎來了朝堂上的四分之一。
大家三五好友聚在一起,都在評論着銀行的事情,目光也不時會向着那兩百萬兩銀圓寶的小山上看去,眼中盡是羨慕,更有甚者,已經露出了貪婪之意。
相比之下,反倒是總行旁同樣做好了開業準備的天下商行就不是那麽引人注意,哪怕華安四人正站在門前招呼着,但還是無法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蘇石來了,座着輪椅的他比其它人還要早一步到。然後盡可能的與到來恭賀的每一個人都打着招呼。
其中,有很多人蘇石都是聽過其名,未曾見過,這一次正好借着機會認識一下。
包黑子就站在蘇石的身邊,客串着介紹人的身份,把來到的大臣一個個介紹給蘇石認識。
巴掌不打笑臉上,不管蘇石在别人眼中是多麽的驕狂,但今天卻表現的很好,面對來人一直保持着謙虛的态度。
姿态放的很低,畢竟他現在隻是一個十六歲,在這些動辄就四五十歲,年紀小些也是三十多近四十的大臣們面前,他還是一個晚輩。
不少人也在觀察着蘇石,發現他并不如傳說中那般的桀骜,反而待人有禮,不少人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原以爲此人會非常嚣張出現在他們面前呢。
現在看來,這個少年還是很知禮,也懂禮。似乎隻要不去找人家的麻煩,這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嘛。
人群之中,韓琦與富弼的面色就不是那麽好看。
畢竟之前可是有傳言,蘇石是要做自已女婿的,現在乍一見面,多少會有些不自然。
“富大人,歡迎前來捧場。”不知何時,座着輪椅的蘇石就來到了他們兩人的面前,随後蘇石就主動打着招呼,似是沒有絲毫的隔閡一般。
蘇石笑臉而來,富弼當然不好不理人家,這隻能是強顔歡笑的點頭說道:“蘇少府,恭喜恭喜了。”
“哎,應該說是同喜。富大人,您這一次回家就可以告訴你的四公子,合作的事情我答應了,下一次出去進貨的時候就會兌現承諾。”蘇石哈哈笑着,就像是說什麽開心事一般
“呃”蘇石突然提起了合作的事情,可是吓了富弼一跳。
四子富雲去找蘇石合作糖果生意時,他知道後着實是被氣得夠嗆,當場就要求斷了這個念想。隻是有些話已經說出去了,想要收回來就不是那麽容易。
加上蘇石可不是那麽好惹的,但凡是想要找他麻煩,不給他臉面的人,哪一個又有什麽好下場?
這樣的年輕人,你要是現在找上門去說不合作了,會不會被對方誤以爲你是在耍他?
若是這樣,蘇石要對付起富家來,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爲了這件事情,富強想了許久,便想到找一個中間人去說情的事情,他鎖定的人物就是包黑子。
包黑子與蘇石的私交很好,聽說還以叔侄相稱。如果此人肯替自已說情的話,想必蘇石那裏反應應該不會那麽大。富弼甚至想好了,就借着今天的機會,一會與包黑子好好聊一聊,拜托一下對方,那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包黑子應該不會拒絕。
萬想不到,這邊還沒有機會找包黑子談一談,那邊蘇石竟然就主動開口了,還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這下子好了,周邊聽到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自已的身上。
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時候富弼與蘇石走到了一起,看這樣子,他們似乎還要聯手做生意。
範仲淹這才倒了幾天,富弼做爲其副手就與蘇石走到了一起嗎?這也太沒有意志了吧?
有些心思不良者,已經開始懷疑,範仲淹之所以倒台,會不會有富弼的原因在其中。畢竟一位參知政事倒了,那可是空出一個正二品的相公之位,富弼做爲副樞密使,那在上升一步,也是有可能會接任這個位置。
雖然說跨越性大了點,但有了空位不就是有希望了嗎?
衆人的目光都向着富弼身上打量着,其中多有不善之意,這一切讓富弼都有種百口難言之感。
此時,富弼很想站出來說,所謂的合作并非是自已的意思,而是四子富雲的個人想法,他是不同意的。
但如果真這樣說了,那就等于是徹底得罪了蘇石。就等于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去踩蘇石的臉面,那以此人爲人和做事風格,會饒了自已嗎?
如果隻是朝堂上的意見不和,富弼不怕任何人。隻是理念不同,可以商量的嘛。
但蘇石是什麽人?
睚眦必報、有仇當天報、馬上動手從不隔夜,這就是外人對于蘇石的評價。
這麽一個人就站在自已面前,富弼無論想要做什麽都要好好的想一想。
幾次欲言又止,幾次想要開口爲自已辯解着什麽,但一想到身後的富家人,想到蘇石對付敵人的那些手段,他還是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