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用着陰測測的語氣說着。
這一次陳琳隻是帶了黑無常和沒心腸兩人而已,看似實力十分的單薄。可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就要是先示弱,随後在刺激蘇石,隻要蘇石先忍不住動手了,他在還擊就有了充足的理由。
到時候埋伏在蘇府外的三百名精銳密諜司就會齊齊沖出。蘇石有官身,官家也不想傷他,這個人他是不會動的。但其它蘇府之人那就對不起了,有一個算一個,都要打成重傷。而爲了給密諜司立威,便是殺上幾個人也是無妨。
這就是陳琳的打算,這也是他認爲的警告蘇石的一種方式。
三人騎馬入城,城門口處,城門兵還要求他們下馬入城時,随着黑無常将身份令牌亮起之後,那些地方士兵馬上就閉緊了嘴巴。随後在陳琳的大笑聲中,三人三騎入城直奔蘇府而來。
蘇府。
像是往常一般的安靜。
後院之中,蘇石座在輪椅上正聽着嶽思靈撫琴。
這個小丫頭,最近迷上了樂之一道。蘇石當然是不差錢,這就買來了最好的木琴,請來了最好的老師。别說,嶽思靈還有一些天賦,好幾天過去,已經可以彈出一首簡單的曲子了。
“不錯,不錯,我家的靈兒已經是有模有樣了,厲害呀厲害。”蘇石伸出大拇指,一幅十分佩服的模樣。
嶽思靈當下小臉就紅了,然後起身給蘇石做了一揖道:“多謝少爺誇獎,靈兒彈的還不好,還需要努力。”
“是要努力,但喜歡就好,就算是練不好也不要自責。有少爺在,你就是什麽都不會,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像是撫琴隻算是雅事,若是想因此而取悅别人,那就落了下乘。”
蘇石出聲點評着。開什麽玩笑,自已身邊的人,還用擔心生活的問題嗎?
喜歡做事情就做,不喜歡就不做,這才是享受人生。不然的話,那和被逼着做不喜歡做的工作的人有什麽區别,人生都在因此而失去樂趣了。
“是,少爺。”嶽思靈嘻嘻的笑笑,少爺就是寵自已,這讓她生出了極大的幸福之感。
盧思俏和馮春雪也在一旁座着看着發生的這一切。
幾天的休養下來,馮春雪身上的傷口已經重新的長好,再有兩天就可以拆線,那個時候隻要不做什麽巨烈的運動,好好休養,身體就有不會有大礙。
身體好了許多,蘇石就建議她出來曬曬太陽。北方的五月天氣還是涼爽的,多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放松心情,對于傷口成長也有着更多的好處。
兩女此時就在蘇石的身邊,看到他對嶽思靈一個貼身伺候的小丫環如此之好時,兩人都不由露出了羨慕般的神情。
從出生開始,她們雖然也因爲身份原因,曾受人照顧過,但那種照顧,更多隻是一種保護罷了。
保護她們可以正常的成長罷了。
在生活上,心理上,卻是無人真的關心她們。尤其是長大之後,她們開始漸漸知道了自已的身份和使命之後,那就更加快樂不起來。
實在是命運交給他們的使命太重了,重到壓得她們腰都彎了,爲了那個看似已經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她們怎麽可能還有力氣站起來,還有心思去想其它的事情?
她們的生命中隻剩下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習武練功,不斷的強大自已。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夠距離完成目标更近一些。
如此一來,反倒是根本享受不到人生的樂趣和人生活着的所謂幸福。
就是剛剛,蘇石對于嶽思靈的寵溺,卻是讓兩人知道,原來真正的幸福是什麽。
原來被人寵着的感覺會如此之好,也引得兩人十分的向往。
隻是一想到自已的出身和使命,還有虎頭山的那些跟着自已的人,兩人就沉默了。
最終她們還是兩個世界的人呀,嶽思靈可以不用去考慮那麽多,隻需要呆在蘇石的身邊,享受着他的保護和給予的幸福感。但她們卻做不到這一點。
腳步聲由外傳來,打斷了盧思俏兩人的思緒。樓陽來到了蘇石身邊,“少爺,陳琳來了。”
“什麽?”盧思俏聽聞之後,緊張的站了起來,玉手也不由自主的向着腰間放配劍的地方摸了過去。
“不用緊張。”看到盧思俏的表現,蘇石呵呵笑了笑,然後這才看向樓陽問着,“來了幾個人?”
“加上陳琳一共三個,應該都是高手。”樓陽想了一下回答着。
“哦,倒是有些膽量。”聽到這裏,蘇石便是哈哈笑了笑。随後才看向盧思俏三人說道:“你們就呆在這裏,也把心放在肚子裏,不會有事的。”
自信的說完這些之後,蘇石才向樓陽說着,“走,我們去會會他。”
樓陽點頭推上座着輪椅的蘇石這就向着前院走去。但這個時候身後就傳來了盧思俏那悅耳動聽的聲音,“你小心些。”
“哈哈,你在關心我嗎?”蘇石回頭看了眼盧思俏,一句話說的對方是面紅耳赤,随後又是一陣的大笑道:“樓陽,我們走吧。”
盧思俏主動表達了關心之意,這讓蘇石更加認定對方心中是有自已的。接下來隻要可以解開對方身上的秘密,解開那個心結,兩人走到一起也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男人嘛,對于美女,尤其是像盧思俏這種美的不像話的女人,總是會多上幾分耐心的不是嗎?
前院的會客廳中,陳琳正座在左側上首的位置上,品着剛送上來的仁茶。
其實陳琳更想座到主位上,以勢壓人。
很可惜,那裏是空着的,連把椅子都沒有,顯然這是給有輪椅的蘇石準備着的。他就隻能退而求其次,座到現在這個位置上。
身邊黑無常和沒心腸分列左右站定,看似随意,但其實卻把陳琳保護的很好,以确保不管是出現什麽樣的突發狀況,都不會有人能在第一時間傷到老祖。
蘇石來了,遠遠看到正廳中的陳琳時,便哈哈大笑着,“陳中官,好久不見了呀。”
蘇石上來就是一幅非常熱絡的樣子,這讓陳琳很是有些不适應。
兩人的确是見過的,可說到交情那還真沒有什麽。畢竟以陳琳的身份,是絕對不能結交大臣的,不然的話,趙祯一旦猜忌起來,他不僅是位置不保,便是性命也可能會不保。
“蘇少府,的确是許久未見。”陳琳座在椅子上的屁股沒有挪動,臉上還略帶着嚴肅之意,在看到蘇石過來的時候,隻是不痛不癢的說着。
“有一年多了吧,陳中官最近可好。”蘇石卻是沒有因爲對方并不熱情的态度而有絲毫的變化,相反依然熱絡的說着。
“不好。”
很直接了當的說着,陳琳表達了心中的不滿。怕是接下來一旦蘇石問起爲何不好的時候,他就要直言是因對方而起。
但蘇石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聽了這個不算是正常的回答之後,臉色上沒有丁點的變化,就似是早知道這個結果一般。
蘇石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的座着輪椅向着首位之地而去,這一切看在陳琳眼中讓他甚爲不爽,這分明就是沒有把自已當回事嘛,即是這樣,他便難忍胸中怒火,欲主動開口說些什麽,主要也是要質問質問蘇石。
但不等他去開口,蘇石卻又先開了口,“無妨,心情不好隻能代表以前,以後陳中官的心情就會好上很多了。來人呀。”
剛剛來到了主位之上的蘇石這就向外開口說着。
一聽到蘇石喊人,黑無常和沒心腸不由自主就把腰刀給拔了出來,擺出一幅要動手的樣子。
以兩人絕世高手的實力,還是有信心保護着陳琳殺出蘇府的。這也是爲何陳琳隻帶他們兩人就敢來見蘇石的原因所在。
“這是幹什麽?”蘇石停住了去喊人的舉動,看向着黑無常兩人,一臉莫明其妙的模樣。
“你們兩個,還不把刀收起來。”陳琳裝成很生氣的樣子說着。但在回頭看向蘇石的時候,卻是很随意的講着,“他們都是殺人殺慣了,難免會草木皆兵,還請蘇少府體諒。”
說着話,陳琳還用着挑釁的目光看了看蘇石,那意思似在說,我就是在挑釁你了,你能怎麽着吧。不然的話,你就派人來找我的麻煩,就像是當初殺周通一樣的對付我試試。
這原本就是陳琳的用意之一,隻要可以先逼着蘇石動手,他就可以開啓完全的反制。那個時候,是殺是剮,隻要他不動蘇石本人,那蘇府之人死的在多,也不會有人能說出什麽來。
這樣,就完全起到了警告蘇石的作用,也起到了殺雞儆猴之意。從此之後,看誰還敢輕意挑釁他們密諜司的尊嚴,敢動他們密諜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