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源,你就是這麽對待我蘇家軍将士的親人,你還是不是人。”蘇石生氣了,根本不管不顧,甚至不用樓陽去推自已,他便自顧的控制輪椅來到了被按住的賀源面前,跟着一巴掌向其臉上就猛扇了過去。
叭!
一聲極爲輕脆的響聲之下,堵着賀源嘴上的破布都被扇飛,而他整個人的臉瞬間就紅腫了起來。
這可是數百斤力量下的猛擊,也就多虧還有蘇家軍按着賀源,不然這一巴掌下去,怕就要把人給打飛出去了。
一巴掌之下,賀源就被打懵了。
他可是大宋臣子,是從四品的實權知府。
本着刑不上大夫的原則,就算是官家也不能輕易對自已出手。可是現在,一個同樣品階的四品散官竟然說打就打了自已,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這讓他情何以堪?
沒有了破布的束縛,賀源想要開口罵蘇石幾句。但這一開嘴,僅僅隻是吐出了幾顆帶血的牙齒而已,卻是一個字都說不清楚。支支吾吾的,根本聽不清在說些什麽。
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給打懵了。
這個蘇石當真有膽,竟然敢向一任知府動手,還打的這般狠,難道他就不擔心回頭會有臣子上書彈劾他嗎?
包拯、王信、孟有德包括剛趕回來的周通都被這一巴掌弄懵了,站在那裏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但周邊的百姓看着這一幕,卻不知道是誰起了頭,叫了一聲“好!”
接下來,百姓的熱情似乎就是被點燃了,有着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高聲叫好,那聲音是此起彼伏,一浪跟着一浪。
這樣的叫聲聽在了包拯的耳中,卻是讓他臉紅不已。
這是羞的。
說起來,他不是第一次做欽差,更不知道辦了多少的案子。但最終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真正被他辦的大臣根本就沒有幾個,都是小魚小蝦而已。
即便是當時有不少百姓爲自已叫好,但他卻清楚,一旦自已離開了那個地方,那些并沒有被動搖的幕後黑手們就會變相加厲的嚴苛百姓,而他卻是什麽都做不了。
蘇石卻是不一樣,直接拿最大的大魚下了刀,也因此就很容易得到百姓們的叫好和歡慶之聲。
這同樣也可以看得出來,在真定府中,賀源還真是很不得人心。
賀源這裏剛剛被打,那邊幾名密諜司暗探就來了,與他一起同來的還有一個身材同樣胖碩之人。
“大人,這個就是董流,若不是我們兄弟去的快,這個人怕是要逃走了。”回來複命的密諜司暗探開口邀功的說着。
“做的好。”孟有德出聲表揚着,然後就把目光看向到蘇石的身上。
自家主子竟然當衆打了一名知府的臉,這同樣出乎了孟有德的意料。但他同時心中也是十分的暢快,這打的真過瘾呀,這才是他要跟随一生的主子。
董流被密諜司帶了過來,原本臉色就十分的難看。
如果是真定府的衙役抓自已,他還真不會如何的害怕,賀源可是自已的姐夫,這些衙役敢把自已怎麽樣呢?
但密諜司暗探出手就不一樣了,這些可是天子親軍,是不受地方官府所轄制的,這一刻他就不得不感覺到害怕。
當被帶到了北城門前,一眼看到臉龐腫脹的賀源,他先是被吓了一大跳,跟着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出聲喊着,“姐夫,姐夫,救我呀,救我呀。”
唔唔
看着董流對自已大喊大叫,還直呼姐夫的稱謂,賀源當然被氣的夠嗆,這就想要出聲阻止。但臉都被打的變形了,此時根本發不出什麽清晰的聲音。
“姐夫?看來還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聽到董流對賀源的稱呼,輪椅上的蘇石哈哈大笑起來。
之所以董流如此大的膽子,原來是有姐夫給其撐腰呀。即是這樣,那就大的小的一塊收拾好了。
蘇石下定了決心,手一揮,已經跑到輪椅之後的樓陽便推他來到被按住的董流面前,“你是董流,是真定府的城門官是吧,那好,你來說說,這些人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老實點,不然的話,我砍了你。”
蘇石指了指不遠處聚在一起的那些剛被放出來的蘇家軍家屬,出聲向董流問着。
董流目光向那邊看去,看到了朱隋氏等人之後,便明白是舊事複發,心中就有些發慌,然後看了一眼被按在那裏,臉都打腫,話都說不出來的姐夫賀源,更有一種心中無底之感。
“說,怎麽回事?”蘇石看着董流左右環顧,但還不開口,便出聲喝問。
“沒沒怎麽回事,這些人是因爲在城内扒竊被抓”
董流還想抵抗一下,畢竟這裏可是有着很多人的,隻要他咬住事情不放口,眼前這個白衣少年還能把自已怎麽樣呢?
這個時候了,董流還抱着僥幸的想法,蘇石生氣了。
沒有證據之下,他不好拿一個四品知府用刑,但一個小小的城門官,還不會被他放在眼中。“來人,遞我一把刀。”
蘇石揚起了右手。
身後的樓陽毫不遲疑就把身上的鋼刀給遞了過來。
鋼刀在手,陽光之下閃爍着寒芒。蘇石在看向董流時的目光多了幾道寒意。
“不說是嗎?很好,那就看看是你的手骨硬還是我的刀硬。”蘇石臉上露出刺骨的寒笑之聲,這就将鋼刀慢慢法起。
“啊!不要,你這是動用私刑,你不能.”
董流還想繼續的勸說着,但那舉起的鋼刀已然毫不客氣的落了下來,與他的左手臂碰撞到一起。
鋼刀鋒利,蘇石的手勁更大。
僅僅隻是擡起落下,一條手臂便與身體分離,一具臂膀就此落到了地上。
直到臂膀落地,鮮血這才噴湧而去。董流看到自已的左手臂就這樣齊肘而斷之後,臉色當下變得是一片的煞白,随後一道直破雲宵的喊聲傳出,“啊!痛。”
“痛嗎?嘿嘿,莫怕,這才是剛剛開始而已。你可以繼續不說,我還會繼續砍,然後我會把你的兩條手臂還有兩條大腿都給砍掉。對了,你知道什麽叫做人彘吧,一會就可見到了。”蘇石還在嘿嘿的笑着。
但這樣的笑容落到董流眼中,卻有如魔鬼臨世一般,讓他不敢再有絲毫的僥幸之心。
即便是死,他也不想成爲真的人彘,那樣的話,怕是投胎都沒有人要的吧。
“不要砍了,我說,我說,是我當初起了貪念,把這些人所帶的銀錢歸爲已有,一共九百八十貫。對了,我還給了我姐夫五百貫,我自已才得了不到五百貫呀。可是我又擔心這些人會去亂說,就和姐夫商量随意找了一個理由把他們關進了大牢。”
面對着砍人不眨眼的惡魔蘇石,董流害怕到了骨子裏,下一刻是有什麽就說什麽,不敢再有半點的隐瞞。
人證有了,不僅如此,接下來董流還說出姐夫賀源靠着一些手段得來的金銀就藏在書房下的地闆中時,那一邊還想掙紮的賀源普通一聲就摔座在了地上,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有了這些實證之後,自已這個官算是當到頭了。
即便他是大宗正的人,但面對着他這麽一個有着劣迹之人,也不會在用,他也将永遠翻不了身。
“去查查。”孟有德聽到這些口供之後,便對一名心腹說着。但周通卻搶先一步道:“還是我去吧,我對知府府熟悉。”
像是這樣抄家的活計,正是密諜司們最願意去做的。因爲這其中可是有好處能拿。
也不管孟有德是不是會同意,周通已然在說話之後就帶人離去。蘇石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向孟有德打了一個很陰晦的疑問眼神。
此處人多,孟有德也不好說些什麽,隻能有些羞愧的搖了搖頭。少帥如此的信任自已,要錢給錢,要功給功,可自已竟然連手下都管不住,實在是讓他無顔見人。
周通帶人離開了,蘇石也放了董流,任由他座在那裏大喊大叫。
拖着鋼刀,蘇石示意樓陽推着他回到了包拯和王信的身邊,毫無避諱向衆人問着,“包叔,問一下,有了實證之後,朝廷會怎麽處理賀源?”
“這個,重則的話,就是罷官。如果輕一些有人替他說話的話,可能會弄到其它地方爲官,當然,前途什麽的是不可能了。”包拯猶豫了一下後,低着頭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不是要流放千裏嗎?”蘇石一臉不解的問着。
“達不到,他隻是貪污而已,危害并不大,并不需要流放。再說,他背後有人,就更不可能流放了。”這一次,說話的王信大将軍,從他的話中可以聽出,他的情緒也有些不太好。
“有人?誰。”蘇石絲毫不掩飾的問着。
“這個.”王信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是把目光落到了一旁包拯的身上。
身爲朝廷大員,有些事情不能随便宣之于口,至少對于關系沒有到位之人是要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