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蘇石的辦法了。你不是不相信我嗎?沒事,隻要我們成爲自已人,那蘇石不旦不會殺梅陽,還會想辦法保護這個人。畢竟能夠在遼地安插這樣的一個内奸,對蘇石隻有好壞沒有壞處。
知曉了蘇石用意的梅陽,臉上又開始糾結了起來。他很清楚,一旦自已寫了這個東西,那就是萬劫而不複,代表就是這一生都要聽蘇石的話了。
可如果不寫呢?
木桌都擺在自已面前,除非他想死,還是非常痛苦的死去,不然的話,他就隻能選擇去寫了。
“哎。”心中一聲歎息,知道想要活下去,就要立這個投名狀,怕死的梅陽牙一咬,這就向前伸手握住了筆,跟着就寫下了自已願意投效蘇石的手書。不僅如此,他還把自已剛才所說的那個遼國重要的軍事物資基地的位置一并也寫在了紙上。
有了這些東西,梅陽便沒有了其它的選擇,這一生也隻能跟着蘇石走下去了。
樓陽還是一臉不解,但還是把寫好的東西拿過來送到了蘇石的手中。
這一會,除了蘇石、梅陽也就隻有盧思俏了解發生了什麽事情,知道了那背後的故事。這一刻他看向蘇石的時候,眼神中更多了一道敬佩之意,眼前這個男人的聰明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麽教出來的,隻有十五歲,心思卻是如此的缜密,倘若誰與這樣的人爲敵的話,怕是一定會睡不好覺了。
接過寫滿字迹的紙張,蘇石還用嘴輕吹了一下上面的筆墨,這才不急不緩的慢慢看去。當看到上面寫着提供遼軍各種戰備物資的地方就在興化城的東北面,且名字就叫做打造館的時候,蘇石不由笑笑道:“名字很貼切呀。”(打造館确有其名,至于是不是用來打造兵器之地浪子就不知道了,但圖書館中所查資料裏的确在興化城附近有這麽一個地名。)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兩箱子金銀歸了梅陽所有,蘇石也派出楚過帶着第一斥候隊前往北面去打探打造館的情況。具體就是看有沒有這個地方,有多少軍隊在那裏防守,兵力布置是如何。
如果這真是軍事重地,那不用說,防守在那裏的遼軍就不會太少,其兵力應該會超出一般的城池防禦。
......
上京。
劉府。
劉六符的府中,北院樞密副使耶律仁先再一次出現在這裏。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是劉六符請來的。
還是那個小院,兩人相視而座,仆人上了仁茶後就退了下去。劉六符跟着開了口問着,“還沒有蘇石的消息嗎?”
“沒有。”說起這個問題的時候,耶律仁先也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
蕭孝友接任了統兵大将之職後,已經前後調了五萬的遼軍,派出了不知道多少的斥候去搜查着蘇石的蹤迹。隻是遼國地大物博,卻是人煙相對稀少,想要把所有的地方都找一個遍,非是短時間内可以做到的。
聽到這确切的消息之後,劉六符也皺了皺眉頭說着,“按說他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得勝口,那應該還是在順州、儒州與涿州地界之地,難道圈定了這些地方還是找不到人嗎?”
要說這就是蘇石的厲害之處,他打了一個時間差,兩次奔行于居庸關之間,騙過了所有人。大家還都以爲他是在燕雲十六州之地打轉呢,絲毫沒有想過他早已經繞道北上,現在已經到了北安州,便是距離兩人所在的上京已經越來越近。
“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已經逃回到了宋地呢?”耶律仁先想想之後提出了一種可能。
耶律仁先并沒有見過蘇石,也沒有與他打過交道。他所知道的就是一個十五歲有腿疾的少爺而已,這樣的人膽量應該有限的吧。在遼境已經賺了那麽多的便宜,殺了那麽多人,他難道不知道害怕嗎?
一害怕就可能會逃回去。畢竟有了現在這些成績已經是可以交差了。
“不會。”劉六符倒以是着一種斬釘截鐵的口氣說着。
“你沒有與他打過交道,他雖然年紀小,但膽量卻是不小。試問一下,你十五歲的時候敢當着别國使臣的面毆打自國的臣子嗎?打了人之後,還在他被流放千裏的路上給他殺了,殺人的地點就在京城之外,而不怕所有人知道是他所爲?”
面對着劉六符的這個問題,耶律仁先很直接的搖了搖頭。
說起來他在大遼也是身份顯赫,小時候也胡鬧過,不少人都很怕他。可就是有這樣的身世背影,他也不敢在十五歲的時候做出這些事情來。
“呵呵,就知道你不敢。可是蘇石敢,那你說這樣的人會輕易的逃出去嗎?”
說完這些之後,劉六符又是自嘲般的笑了笑道:“他口口聲聲對人說,老夫派人刺殺了他,他要報複我,要取我的性命,那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他怎麽可能就這樣走了?這并不是一個骨子裏驕傲的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呀。”
“什麽?你還真信了他的這些話,你不會真的以爲他能殺了你吧。你可是我們大遼的三司使,是正二品的重臣呀。”耶律仁先聽到這裏的時候,一臉驚訝的模樣。
“他也許殺不了我,但一定會讓我難受,甚至會讓陛下和其它的同僚因爲這件事情而讨厭我。而在沒有達到這個目的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收手的。我甚至還有一種感覺,他已經距離我很近了。”
不得不說,能成爲三司使,主管整個遼國錢糧和财政之人,絕非是簡單的。很多時候他們的感覺也是異于常人,且還非常的準确。
隻是可惜,這個時候的耶律仁先并沒有往這方面去想,而是想起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一段時間裏,朝堂上的确出現了一些不利于劉六符的聲音。
原本,管理着财政大權就是讓人十分妒忌的一件事情,同時也是一件很得罪人的事情。就像是大宋的三司使宋癢一樣,你看朝堂上有幾個人喜歡他,便是仁宗趙祯很多時候也是煩他的。
位高權重總是會遭人妒忌,加上劉六符身體不好,從大宋回來之後就在沒有上過朝,失去了一些與人親近的機會。那在加上蘇石的事情還是因他而起,有人會對他表示不滿也就是正常之事。
對此,耶律仁先聽到了一些,也進行了反駁。可終他隻有一個人,是無力說過那麽多人的。更重要的是,皇帝的态度,如果最終引來了皇帝遼興宗的不滿,那個時候,任他再幫着說多少好話也是無用。
想到因爲這件事情,自已的好友很可能會受到連累,耶律仁先這便即關心又保證的說着,“劉兄請放心,我這就寫信給蕭孝友,讓他不得休息,抓緊時間一定要找到蘇石,把他的人頭帶來。”
耶律仁先相信,隻要可以殺了蘇石,那一切的不利言語都會消失不見。等到劉六符的身體養好了,那就可以重歸于朝堂之上。
“謝謝仁先的好意。”劉六符聽後終于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也是他叫耶律仁先來的主要原因。說到底,他還不想死,他還想繼續爲大遼效力,還想繼續爲大遼經濟的發展做貢獻。
......
西夏,梁王府。
甯令哥經過這些日子的打探之後,終于知道是何人殺了自已手下的六百捉奴軍。
對于蘇石這個名字,他不僅深記于心,還是痛恨非常。
不過就是一個十五歲還有腿疾有腦疾的少爺,竟然敢向自已的捉奴軍痛下殺手,這根本就是對整個西夏的挑釁。
隻是可惜,他雖然就此事問責了大宋,但那邊的回話卻是蘇石有腦疾,他的所爲與大宋沒有丁點的關系。如果你想報仇,大可以直接出兵殺了他,大宋保證不會提供任何的援助。
這分明就是大宋知道現在西夏沒有做好全面一戰的準備,這才拿這些話來敷衍自已的。
一想到這裏,甯令哥就十分的生氣。他是一個驕傲的人,一向都是他去找别人的麻煩,何時别人能帶給他麻煩了。
不就是搶了你們大宋邊界的百姓嗎?
那些個百姓,不過就是四腳羊而已,你們大宋如此多的人口,被我們搶一點怎麽了?
爲何就要因此殺了他六百捉奴軍?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去?
雙重标準之下,一氣之下,甯令哥就叫來了手中的王牌之一鐵鹞子,讓他們秘密的進入到宋、遼邊境,等着蘇石的出現。
如果蘇石運氣不好的被遼人給殺了,那就算了,可以安全的撤回來。但如果遼人蠢笨,沒有殺得了蘇石,就由自已動手好了。
爲了能報此仇,爲了能咽下這口氣,甯令哥還将另四支捉奴軍也調了過去,由心腹戰将邬育統領,讓他們配合鐵鹞子的舉動,他倒要看看,如此天羅地網之下,這個蘇石還能不能平安的撤回到宋境。
他要借此告訴天下人,惹了他西夏,惹了他甯令哥會有什麽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