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諜司暗探是空有權力沒有品階的,所以見到蘇石行禮也是應當之事。對此,蘇石坦然接受,直等對方直起身子,這才假惺惺的說了一句,“哎,都是爲官家效力的,東指揮使何需如此的客氣?”
“來,請座吧,那個樓陽,上茶。”蘇石想到三女都在屏風之後,是不适合現在就出來的,這便讓樓陽送茶。
很快,樓陽端茶而上,送到了東重的面前。
東重很有禮貌的起身以一禮,這個樓陽可是蘇石身邊最親近的人,是不好去擺譜的。
茶水端了上來,東重輕喝了一口,确認這是仁茶之後,心中高興。這至少證明蘇石還是看得起自已的,他可是記得手下彙報,說是大宗正的管家嚴無我第二次來到蘇府的時候,招待他的是普通的宋茶。
将茶杯慢慢的放下,東重再擡頭看向蘇石的時候,一臉關切的模樣,“通直郎,聽說您在城外遇襲了,沒什麽事情吧?”
“我倒是沒事情,提前安排了一隊護衛在流民之中,這才躲過一劫。但事情發生了很長時間,卻不見你們密諜司一人前來相助,不是說你們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嗎?爲何五百多遼人現身,你們卻一點的消息都沒有收到?”
一說起這個問題,蘇石便是連聲質問着。
其中,他還聰明的把李克勝等人的出現歸于自已提前埋伏的護衛,這樣一來,别人就不會抓住後出現的那三十多人事情而不放了。
“這個...說來慚愧呀。”東重将頭一低,一幅無能模樣。這也的确是他無能,五百多的遼人一起出動,密諜司一點苗頭都沒有發現,這的确是他們的失職。
當然,汴梁城有人口上百萬,區區五百人,還是分散在各地,最要緊的是他們早就潛伏了多年,都有着正當的身份,密諜司是苦苦追尋不到,那他們要行動的時候,想要瞞過密諜司自然也就沒有太大的困難。
東重這邊将頭一低,那邊蘇石就開口了,“我說,不會是你們早就知道了,但想看我的難堪,這才故意沒有出手的吧。”
“啊!這不能,這不能。”眼看着蘇石這是要加罪給自已,東重怎麽能接受,連忙搖頭道:“我們密諜司主要的任務之一就是抓潛伏在宋的遼人和西夏敵人,如果知道了他們的蹤迹,怎麽可能會放任不管呢?其實這一次前來就是想讓通直郎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您的護院與那些遼人交過手,應該知道他們的樣子,還請畫師畫一些畫像,我們也好索圖抓人。”
借機提出了要求,東重就一臉期盼的看向蘇石。
“不配合,也配合不了。”卻不想,蘇石連考慮都沒有就給拒絕了。“那些殺手可都蒙着面呢,我的護衛隻是與其交手,又怎麽會知道他長得什麽樣子?”
蘇石這般一說,東重就知事情要壞,便連忙道:“可是據現場的流民說,有些殺手在打鬥的時候是掉了面罩的,這些人通直郎的護衛總是應該見到了吧。對了,原本還有一些活着但受傷的遼人殺手,聽說是通直郎下令,将他們都殺了。這可不應該呀,如果可以把他們交給我們密諜司,那審問之後,這些殺手就都跑不了了。”
“嗯?你是在問罪嗎?”
蘇石突然間生氣的說着,“即是殺我的人,那我殺了他何錯之有。更不要說,還是遼人的奸細,難道他們不應該殺嗎?呵呵,想要活的遼人,好呀,北面有的是,有膽你們去呀?”
突然發飙的蘇石,讓東重無言以對。他是真切的感覺到這個少年的不好惹,想從他的手中占些便宜,實在是太難了。
屏風之後,嶽思靈與曲冬兒都是一臉震奮的模樣。尤其是前者還握緊着小拳頭,一幅我家少爺就是牛,我很驕傲。
盧思俏就站在兩女身邊,同樣眼中閃着震驚。
密諜司是什麽人,談虎色變般的存在呀。尤其對于大宋的官員而言,這就像是懸在他們頭頂上的一把尖刀,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落下來的。
就是自已,帶人進入汴梁城的時候,也要小心被密諜司給盯上。
反觀蘇石,原本就生活在京城之中,還有官品在身,這樣的人反倒不怕密諜司。
且聽其談話的過程,好似密諜司還有些怕蘇石,說話間極爲的注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一刻,盧思俏感覺到自已越發的看不懂這個白衣少年。
蘇石話一出口,東重臉色便是被噎的通紅。他們密諜司雖然有些實力,但若是說去遼人之地抓遼人,那還是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再說,他們要抓的是遼人在汴梁城中的奸細,普通的遼人抓之何用。
“通直郎,您就别拿我逗悶子了。”東重有意苦着一張臉,實際上他的舉動已經是在求饒。
“怎麽?你認爲我很有時間,找你們逗樂子?”蘇石反聲問着,一臉的不爽。
“是,是。”東重心頭郁悶,現在這個情況當真是說什麽都是錯呀。他也從心底裏知曉蘇石是多麽的不好打交道,這一刻他也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會自告奮勇接下找蘇石這個任務。
就在東重不知道要怎麽辦的時候,管家周全再一次的出現,“少爺,陳上官來了。”
“嗯,哦。”蘇石是有些驚訝的,陳琳可是官家身邊最爲相信的人之一,内侍中也屬于是老祖宗一級的存在。他竟然會來到自已的府中,看來有關遼人内奸的事情,密諜司還真是十分的重視。
“樓陽,推我去迎接陳中官。”蘇石可以在東重這樣的人面前拿架子,對方隻是小人物,并不能把自已如何。
雖然說陳琳想要對付自已同樣很難,但如果得罪了此人,被他給盯上,顯然也是一件麻煩事。
不過就是主動出迎這個小舉動而已,随手之勞罷了。
蘇石主動出迎,正入蘇府大院的陳琳看到之後,眼中明顯帶着一道滿意之色。
陳琳是自已來的,一個随從都沒有帶。且進入到了蘇府之後,腳步沉穩,絲毫沒有因爲周邊有很多人護院而有絲毫不适之意。
早就聽聞陳琳也是一個武學高手,看到他的表現,蘇石更加認定了他的想法。
“哎呀呀,不知道陳中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呀。”距離尚遠,座在輪椅上的蘇石便客氣的說着。
“通直郎實在是太客氣了。手下不争氣,我是不得不來呀。”陳琳呵呵的笑着,向蘇石抱了抱拳。
輪椅上的蘇石同樣也抱了抱拳。且因爲他是座着的,對面是站着的,那陳琳就不得不把腰彎得更低一些,這就看出了輪椅的好處,便是相互行禮賺便宜的也是蘇石。
“來,陳中官請,靈兒上茶。”
蘇石高聲的喊着,絲毫沒有接話茬的意思。
事實上,也不用去接,陳琳能親自造訪,這個面子給大了,接下來蘇石也隻能去配合。除非他打定主意,要與密諜司爲敵。
陳琳到來之後待遇完全不一樣,上茶的也換成了嶽思靈。當那茶水送到面前的時候,靈兒還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陳琳,聽說這位可是内待的老祖宗之一,同時還是密諜司的實際掌控者呀。
嶽思靈打量陳琳的時候,對方也在看着她。畢竟情報上說,就是這個女人伸出一腳,将那遼人悍将阿布達給踢飛的。
阿布達是什麽人,老對手了。且自身功夫很高,便是陳琳都要忌憚三分,這樣的高手,且還是殺人如麻的高手,就被眼前女子一腳踹飛,便是陳琳自诩都做不到。
蘇石身邊有這樣的高手,還是密諜司一直沒有掌握到的,他們自然是十分的好奇。
隻是這一會,不管陳琳怎麽看,怎麽感覺,似乎都看不出嶽思靈是武林高手的樣子。難道說她已經練到了返璞歸真之境嗎?
念頭隻是一出,便被陳琳直接給否掉了。嶽思靈才是什麽樣的年紀,就算是打娘胎裏習武,也是不可能會有如此的實力。難道說,不是這個女孩,而是另有其人?
也不怪陳琳這般去想,他的确功夫很厲害,可以感受到嶽思靈身上的内力波動。有,但很弱。
至于蘇石,更不用說了,絲毫的内力都沒有,這一點早在之前陳琳就感受過了。
那如果不是這兩個人的話,隻能說明還有一位隐藏的高手了。
即是高手,還是隐藏着的,陳琳便不能不警覺。至于說高手何來,想一想蘇石的父親便清楚了。
一劍西來蘇飛揚,多少年前,陳琳與之打過一場,平分秋色而已。
那個時候的蘇飛揚,好像才剛剛二十歲,就有如此的實力,現在又是千奇莊的莊主,江湖之上有着極強的名頭,如今又不缺錢,找來一些高手保護蘇石也是合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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