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帶着滿意笑容的朱美人卻不知曉,此時她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朱美人身體并不算太好,湯藥更是不曾斷過。而就在她的湯藥之中,卻是被人給秘密的下了慢性毒藥。
之所以是慢性,爲的就是不讓别人有所察覺,而一旦真有一天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那一切都已經晚了。
做這件事情的,不是曹皇後,而是大宗正趙允讓。
高滔滔沒有通報曹皇後,而是直接派人找了趙允讓,提出了這麽一個計謀來。在她看來,姨母有時候手段還是太軟了一些,即是如此,那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了。
不知情的朱美人,還在幻想着有可以出人頭地的一天,卻不知道,她的生命已然進入到了倒計時。最多兩年,或許一年半,又或許是一年,她就将告别這個她有些不舍而美麗的人世間。
......
城南流民彙聚之地。
一支隊伍浩蕩而來,僅是拉糧的騾車就有整整十輛。
每當看到這個陣仗的時候,流民們便知曉是有着蘇百萬之稱的活菩薩來了。
也隻有蘇石,施粥的時候會全用幹米,也隻有他擺出這麽大的陣仗,肯在流民的身上花那麽多錢了。
隊伍來到了流民聚集之地,跟着就是架鍋燒飯,蘇府的仆人都在忙碌着,有些個護院也在幫忙。對他們而言,這樣的事情并非是第一次做了,他們早已經熟悉了流程。
蘇石沒有幫忙,隻是座在輪椅之上接受着流民們的感謝。
他的臉上一直保持着微笑,似乎這一聲感謝讓他非常滿足一般。
盧思俏也在幫忙,她原本就是心地善良之人,不然也不會有着如此的自身好條件,還委屈的呆在山上了,她是舍不得抛棄山上的那些家人們。
看到流民,她似乎就看到了山中的家人,讓她不由自主的善心萌發,幫着忙前忙後。
不時,她的目光也會向着蘇石所處看去,她很聰明,眼力也很好,能夠分辨出蘇石是真的高興還是假裝愉悅。
但就是這樣看了半天,她竟然看出蘇石的笑是真心的,是發自内心的,這就讓她十分的不解了。難道說這個人真的以助人爲樂而樂嗎?
如果是這樣,那若是她直接和蘇石講起自已的困難,她會不會幫助自已呢?
當然,結果有兩種。
第一是幫自已,那當然是皆大歡喜。
第二,不幫自已,不僅如此,她還會因此而暴露了山匪的身份,那個時候就等着被追殺吧。
怎麽說,蘇石也是大宋的官員,對于山匪他應該是很痛恨的吧。
再說,她可不是普通的山匪。
不知不覺,善心大發的盧思俏帶入到了角色之中,忙了半天,直到看到在了流民中,穿着一身破爛的李克勝,她這才突然想起自已所來是帶有任務的,這便輕點頭之後,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向着蘇石這邊開始靠近着。
“思俏姐,忙了半天凍手了吧,給你一個暖手壺,快暧暧手。”
盧思俏不過是剛向蘇石這邊走來,嶽思靈便迎了上來。一邊關心的說着,還一邊看向那臉上遮着的白紗說道:“少爺說的太對了,思俏姐就應該帶着白紗,不然的話,怕是那些流民都會忘記吃東西的。”
面對着這樣的誇獎,盧思俏有些羞紅的說着,“哪裏呀,思靈妹妹也很好看的。”
“什麽呀,我可是比不了思俏姐姐。”嶽思靈真誠的說着。
帶實上,嶽思靈絕對算是美人了,無論從哪方面看,都至少可以打到近九分,便是在曲冬兒這個頭牌面前,她不僅不差什麽,相反還要更漂亮一些。隻是盧思俏更美,至少九點九分,才顯得任何女子與之相比,都會相形見绌。
兩女還在這裏說着悄悄話,另一邊的流民之中,已經開始變得燥動了起來。
數個方向,足有幾百人在流民中全力的穿行着,期間,有很多流民因爲沒有防備被撞到在了地上,出現了各種方言的斥罵之聲。
這邊騷動一現,站在蘇石身邊的樓陽便是神情一凝,跟着面色大變的喊道:“小心,有刺客。”
聲音一落,蘇石的身邊便嗖嗖嗖的跳出來了數人,他們用身體橫在蘇石的面前,充當着人·肉·盾牌,擋住任何一個方向可能飛來的傷害。
“小心,有弓箭手。”
人群中傳出了喊聲,仔細聽去可以分辨出這正是獨狼的聲音。
做爲同樣優秀的弓箭手,獨狼自然是看到了人群中被拿出的弓箭,這便先大喊了一聲,爾後身後黑色的包裹被打開,蘇石所送的強弓便被他拿到了手中。
嗖嗖嗖...嗖嗖嗖...
破空之聲不斷傳來,數不清的箭矢向着蘇石所在之地就落了過去。
叮叮當當...
樓陽、龍虎兄弟等人持刀劈砍着遠來的箭矢,同時身形也是邊擋邊退,護着蘇石向馬車處靠近着。
趕車的小白鴿沖了過來,手中持着從馬車中拿出的鐵盾,就這樣橫在身前,保護着少爺不會被箭矢所傷。
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到了嶽思靈。
雖然她也跟着兄長石佛學過功夫,且功夫也還算勉強可以,但像是這樣真刀真槍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間就有些傻眼。
倒是身邊的盧思俏反應極快,慌亂發生的時候,就将嶽思靈給護在了身後。
長劍已經從劍鞘之中被拔了出來,“思靈妹妹,快去馬車上呆着。”
“哦。”嶽思靈頭腦還算是清醒,也知道在這樣混亂的場面下,她做不了什麽事情。這便一邊向着馬車處跑着,一邊對着已經要沖上前去一身紫衣的盧思俏喊着,“姐姐快去保護少爺呀。”
“知道。”答應了一聲,白紗上露出的雙眼有些迷茫。
如果不是碰到了嶽思靈,她剛才都準備向蘇石下手了。但現在這是怎麽回事?
哪裏來的這些人要對蘇石不利?
他們是什麽人呢?
各種各樣的問題紛至而來,盧思俏腳步卻是不停,大步迎向着那些正與護衛們殺成一團的黑衣殺手們反沖了過去。
黑衣殺手太多了,足足是護衛人數的五倍。
加之是突然出現,打了護衛們一個措手不及。短短的時間之内,便有五名護衛身死,二十餘名護衛受傷。
好在的是,這些都是丁級護衛,實力是最普通的那一種。像是甲級與乙級的護衛卻是沒有死傷,挂彩的都沒有一個。
“擋住他們,不能讓他們傷到了少爺。”人群之中,老油條大聲的喊着,說話的時候,已經持劍傷了一名殺手,逼退了一名殺手。
護衛們自然知曉自已的職責。他們也感念蘇石對他們那優厚的待遇,現在自然不會有一人後退。相反,那些殺手在他們眼中就是功勞和金錢,之前還以爲今天就是例行公事,現在好了,機會來了,就看他們是不是能夠抓住了。
護衛都在拼命發起着反擊,他們都有武藝在身,且身手不錯,未用多久,便穩固了防線,将多數的刺客擋在了外圍。
終究還是人數太少,還是有着太多的刺客從其它方向沖了過來,逼近着蘇石所在之地。
殺手之中,更有一位使着大刀的,兇悍無比。在他的帶領下,幾次沖殺,硬是讓他靠近到距離蘇石身前不足二十步之處。過程之中,有兩名護衛上前阻攔,一死一傷。
“灑家來領教領教你的功夫。”有着單刀壓綠林的甯動動了。
甯動,做爲甲級護衛,本身的功夫是很強的。他這一出手,幾個箭步就來到了那持大刀的人面前,兩人是迅速交手了數個回合。
幾招下來,甯動的面色變得極爲凝重,他可以感受的出來,對方的力量極大,每對上一刀,他的手臂都會發顫,如此下去,怕是最終他不會敗給對方,但手臂就會先受不了了。
當然,幾個回合交手下來,甯動也有了新的發現。“是遼人,他用的是遼人軍陣上的功夫。”
一語道破了來人身份,其它人聽後都是大驚失色,便是盧思俏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原本她還想着是不是趁亂劫持了蘇石,又擔心這麽多人逃不出去,現在,她倒是不用猶豫了。
對遼人,盧思俏自然更是憤恨。
或是說,大宋的普通百姓就沒有不恨遼人的。隻有朝堂上的那些老爺們,爲了自已的利益不受損,才對遼人一讓再讓而已。
即來的是遼人,那沒什麽說的,殺就是了。
“殺遼狗!”
一聲悅耳卻帶着殺氣的聲音突然間響起,一道紫衣身影這便向持刀的遼人悍勇身上撲了過去。
沖過去的正是盧思俏。
起先大家還不明白,殺就殺,爲何還要喊這麽一聲。但随着這道喊聲,很快從流民中又沖出來三十餘名男子,且個個手持武器身手不凡時,座在輪椅上的蘇石眉頭輕輕皺了皺,似是想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