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早上問過位置了,知道。”
“好,那我們就去那裏看看。”蘇石好奇會餐會用到多少的食物,他總是有一種感覺,昨天晚上王阿大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怕是這個會餐也不會太過大方。
果不其然,等着樓陽推着蘇石來到廚房小院的時候,看到這裏堆放的準備食物,蘇石就皺了皺眉頭的說着,“把這裏管事的叫來。”
蘇石找人,管事自然不敢怠慢,小跑而至,一臉恭敬還有些緊張的道:“少爺,您找小的。”
“你是管事?不是說今天會餐嗎?不會就吃這些吧?”指着僅僅隻是半個車駕的吃食,蘇石開口問着。
“回少爺的話,就是這些。”管事的答應了一聲,他似也看出了蘇石的不滿,這便又連着解釋道:“其實已然不少了,這已是平時飯食的兩倍還要多一些了。”
“平時兩倍還要多一些?”聽着這個回答,蘇石真的不敢去想以前這裏的人吃的都是什麽。
“是的,少爺。”管事緊忙的回着。
“不行,即是會餐,這些食物怎麽能夠,這樣,你去把王伯叫來。”蘇石臉露不滿之意。
即然他上了山,又主動提出了會餐,那僅是吃這點東西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哦,小的馬上就去。”感受到蘇石是生氣了,管事連忙答應了一聲之後小跑而去。
......
地窖之中,兩道身軀輕輕一動,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周邊一片的黑暗,楚過與楊驚雲适應了一段時間之後,這才可以将周邊一切看了個清楚。
然後兩人便是一臉的愕然。
“我們這是在哪裏?”
“還記得上一刻在潛伏來着的,怎麽現在就被關進了這裏?”
“像是感覺到全身有一陣麻酥感覺之後,眼前便是一黑,在就是什麽都看不到了。”
兩人都在仔細的回想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心中響起了這些聲音,然後雙方便看到了彼此。楊驚雲忍不住就驚呼了一聲“如風楚過?”
“你是誰?你怎麽認識我的?”被人點到了名字的楚過更加的疑惑了。
“呵呵,不是說你的藏匿功夫很厲害嗎?你曾是最好的斥候,怎麽現在也被人抓到這裏來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說出的是一番有些幸災樂禍之言。
“是呀,馬有失蹄呀,但你是怎麽關到這裏來的,想必能我和關在一起,你也不會是無名之人吧。來,讓我猜一猜,你可能會是誰?嗯,看你長的其貌不揚,全身一點的特點都沒有,但這正是你的特點。哦,你不會就是江湖人稱鬼無影的楊驚雲吧?”
楚過的确是厲害,僅憑着對方能和自已關在一起,便猜出了他可能的身份。
聲音在黑暗中傳到楊驚雲的耳中時,他面色即是一愣。
就是這瞬間的怔愣正落到了注意觀察他的楚過眼中,然後他就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看來我是猜對了,呵呵。之前還想着自已竟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被人給捆了而懊惱呢,現在看來,有楊兄陪着,倒也算是一件人間樂事了。”
“你閉嘴。”被人點出了名字的楊驚雲顯然有些氣惱,這便喝斥了一聲之後,就默不作聲了。
這種甯靜足足持續了約有一刻鍾之後,終于還是楊驚雲有些沉不住氣的說着,“現在不是我們互相看笑話的時候,還是看看能不能從這裏逃出去吧。”
說起來,楊驚雲與楚過可是完全不同。對方現在是民,講究的是拿人錢财與人消災。而每當往往消不了災的時候無非就是退錢了事,大不了一句我無能便算了。但他不同,他可是密諜司的人。
他們密諜司可是嚴格的規矩。有些事情做成了自然會有獎賞,甚至升官發财都不再話下。
可一旦失手了,那就等于成爲了一顆無用的棋子,被上司斥責和懲罰都是輕的。嚴重一些,便是按着規矩來一個軍法處治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楊驚雲的名頭畢竟在那裏放着,憑着他的本事,上面也是舍不得殺他,但看輕他卻是難免的。
而像是他這樣驕傲的人,有時候被人看不起的感覺那是要比殺了他還要讓人忍受不了。他本人就看過不止一名密諜司的潛伏、跟蹤前輩因爲沒有完成任務而被人孤立,直到受不了那種感覺而死。
當時他還笑話人家來着的,他認爲如果換成自已,那就沒有跟蹤不了的人。而就算是被人發現,他也能夠迅速的逃走,不給人找到他和認出他的機會。
可當自已真正被發現,甚至還被俘虜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已并不是最厲害的。這或許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出去?你想什麽呢?連我們兩人都是說抓就給抓了,你認爲下手之人會愚蠢到還給我們機會逃走嗎?”楚過倒是看的清楚,主要是他此時的心态較好。
他隻是接了一個跟蹤人的任務,還沒有做什麽事情呢?除非對方根本就是不講理的劊子手,才會直接殺了自已吧。
即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向自已動手,那就說明動手之人還是有理智的,若是這樣,即來之則安之好了。逃走?想都不要去想。
楚過是一介百姓,了不起算是江湖人,他并不怕什麽。與之相比楊驚雲卻是沒有這般良好的心态,如此他便起身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将整個地窖都轉了一個遍之後,這才搖搖頭,重新的座了下來。
顯然,他是沒有找到任何可能逃出的路。
知道兩人的本事之後,蘇石自然不會怠慢他們,更不會小看他們。所安排的地窖是那種垂直的,周邊沒有絲毫可借助之地,且高達三丈深度的地窖。
三丈就是近十米高度了,在沒有任何可借力之下,豈是人能逃出來的。至于所謂的輕功高手,可以一躍數丈甚至更遠,呵呵,那不過就是傳說,就是人們一種美好的願望罷了。
兩人就這樣座在那裏,一時無語,不知何時,楚過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他這便嘿嘿尴尬的一笑道:“有些餓了,若是此時有肉有酒就好了。”
“想什麽呢?以爲這是樊樓嗎?還有肉有酒。”楊驚雲聽後免不了出言笑話他一聲。
“是呀,現在我們連是誰收拾了我們都不知道呢,還想喝酒吃肉。”楚過聽後并沒有生氣,也沒有辯解,而是自我嘲諷般的說着。
可也就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于他的頭頂之上便傳出了一道厚重的物體挪動的聲音。
一道陽光也在此刻順着那露出的縫隙照射到了地窖之中,引得兩人不由同時的眯起了雙眼。
在他們的視線之内,一道較長的繩索緩緩的由天而降,在其上面還綁有着一個竹藍,就在還沒有順到他們面前的時候,肉香味已然傳了出來。
“還真有人給酒給肉呀。”楚過聞到味道之後自然是一臉的大喜,這就連忙站起了身,伸出雙臂向那正緩緩下降的竹藍就接了過去。
一旁的楊驚雲似乎也想通了,知道逃是逃不出去了,那索性就先添飽肚子再說,便是真要死,也要做一個飽死鬼不是嗎?
......
廚房院内的一角,蘇石闆着一張臉座在輪椅上,他的對面王阿大正一臉通紅的解釋着什麽。
“少爺,有這些吃的真算是不錯了,您是不知道,普通百姓現在一天也就是兩餐而已,能像我們這樣一天三餐的那隻有地主和那些貴人們了。再說了,我們每三天就會想辦法給大家弄上一點的肉食,便是這樣的飯,很多百姓過年也是吃不上的。”
蘇石的手中正拿着王阿大遞來的一個帳本。
之前的時候,看到那有限的食物,尤其是不足三十斤重的一塊豬肉時,蘇石是有些生氣的。上千人,竟然就這點肉食,這還算是會餐嗎?
這不免讓蘇石想着,自已給了那麽多錢,是不是被人給貪墨了。
這才有些生氣的叫來了王阿大。隻是當看到這帳本的時候,他才知道是自已誤會了對方,非是王阿大做了什麽手腳,而是他一直在替自已省錢來着的。
可即便如此,蘇石還是心中不滿,“王伯,不是給了你們很多的銀錢嗎?難道不夠?”
“夠,完全夠了。可我們什麽都沒有做,卻要少爺養着我們,實在是心理過意不去,這不就想着能省便省上一點嘛。”王阿大一臉真誠般的解釋着。
說起來,這還真是王阿大在替蘇石考慮。
或許蘇石很有錢,根本不在乎給他們的這點。可在他看來,你有錢是你有錢,給我們的錢是給我們的錢,不能因爲你給的多了,我們就可以去浪費。
這也是王阿大苦日子過慣了,突然間讓他大方起來,他又怎麽可能做的到呢?
好在的是,從帳本上看,王阿大做事情是知道輕重的,像是王燦那此天天訓練的年輕後生,他們的夥食還是不錯的,至少一天都可以吃上一頓肉,哪怕肉不是很多,卻遠比其它老弱婦孺吃的好多了,這也是爲何蘇石在子時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身強力壯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