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很快就回來了,也把變戲法的童堯給找了過來。趙世設當着曹評的面便問着,“玉佩呢?曹将軍的玉佩在何人身上?”
“回大人的話,就在那座木椅之人的身上。”童堯早就知道了計劃,這便一語道破的說着。
“呵呵,曹将軍。”趙世設聽後呵呵的笑了起來,回身看向着曹評。
“原來在他的身上,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曹評笑着起了身,這就大步的向着蘇石所在之地走了過去。
趙世設也是連忙幾步跟在了身後,當他們一行人向着蘇石所在之地走過去時,長廊中的其它人也注意到了這裏,便也好奇的看着,一時間,這裏很快就圍滿了不少人。
是人都有八卦之心,尤其得知有一個變戲法的用着移花接木的方式把曹皇後賜給曹評的玉佩,給變到了蘇石身上之後,他們也都跟着過來,想看看,一會東西從那白衣少年身上拿出的時候,那人臉上會有如何的精彩表現了。
蘇石還呆在原地沒有動,他知曉,即然那粉兜兜就在自已的身上,主使之人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是一定會跳出來找自已的麻煩。
果然,就見曹評帶着一群人向自已這裏走了過來,那個之前在自已這裏變銅錢戲法的人也在其中。
這麽多人突然向着少爺身邊而來,樓陽第一時間就警覺了起來,全身都繃緊着,大有一幅要拼命護主的模樣。
“放輕松,沒事的。”感受到身後樓陽的變化之後,蘇石臉帶笑意般的說着,然後目光看向着遠來的衆人,意念一動,第一時間就放到了跟在曹評身旁,那頭頂上有一片濃藍且極其活躍之人的身上。
就憑着此人頭上的那顔色變化,蘇石就有理由相信,這個人對自已仇恨值很重,即便不是這一次的主使者,也是絕對想要給自已好看之人。
“你就是那個給荊王殿下治好了體疾的通直郎?”曹評大步走了過來,待看到木桌上的一塊方牌之後,便知曉了蘇石的身份,笑呵呵的問着。
“正是下官,問過曹将軍好。”蘇石知曉了曹評的身份,意念一動,又見其頭頂之上隻是一片淺藍之後,便明白這應該是被利用之人,便也客氣的回禮着。
“呵呵,很好,年少有爲嘛,以後有機會了我們可以多走動走動。”曹評臉上挂着微笑。還是那句話,除非必要沒有人願意去得罪一個醫術高超的聖手,關鍵時刻這可是能夠救命的存在呀。
“好,以後定去将軍府中拜訪。”面對着這個橄榄枝,蘇石自然是微笑着應承了下來。
“哈哈,好,那本将軍就等着了。對了,你身上應該有一塊我的玉佩,這可是我姑母賜給我的,還請還我吧。”曹評和蘇石打上一個招呼,認爲便是已經給此人臉面。客套之後,自然不會忘記自已所來真正是何事。
把玉佩拿回來,接着他也要去遊園,要去給姑母問安,這才是正事。相比之下,眼前的一切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罷了。
曹評說明了來意,聽到蘇石的耳中,他是一臉驚詫:“玉佩,什麽玉佩?”
看到蘇石那一臉無辜與震驚的模樣,曹評哈哈笑了笑,他要的不就是想看看這個效果嗎?現在即是看到了,已經滿足了,這便笑着說:“是這樣的,剛才有個變戲法之人采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段把我的玉佩變到了你的身上,呵呵,你現在就可以在身上找一找。”
聽着曹評這樣說,一旁的趙世設眼中露出了興奮般的光芒。
按着劇本,蘇石會向自已的身上摸去,在然後臉色就會巨變,随後在大家的要求之下就會将那亵衣,也就是包裹着玉佩的粉兜兜給當衆拿出來。
如此一來,這一幕被這麽多人所看到,想必很快就會傳遍整個金·明池,如此一來,臉面盡失之下,他還有何顔面留在京城,也就隻能乖乖的回到千奇莊中面壁一生了。
這就是趙世設的全部計劃,此時眼看着就要實現了,他的心情可謂是無比之好。
“不必找了,我身上沒有你的玉佩?”
已然想要笑出聲來的趙世設,卻怎麽樣也沒有想到,看到的不是蘇石那慌亂的模樣,而是他連向身上摸一下的舉動都沒有,就十分果斷的回了這麽一句。
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還真的以爲這少年說的是真的,别人是在冤枉他呢?
或許是蘇石表現的太過鎮定了一些,引得曹評都有些懷疑了,這就看了身邊的趙世設一眼,盡帶詢問之意。
趙世設也被蘇石的表現給弄得有些沒底,他便看向了童堯,看他怎麽說。
童堯沒有說話,卻是很自信的點了點頭,這感染到了趙世設,在看向曹評的時候他便用着很笃定的口氣說着,“曹将軍,不會弄錯的,那個玉佩就在他的身上。”
說完之後,趙世設看向着座在輪椅之上依然一臉鎮定的蘇石道:“怎麽?通直郎不會是喜歡上了那個玉佩,想要據爲已有吧?”
這樣一說,便是認定東西就在蘇石的身上,等于是幫他找到了不願意交出來的理由。
甚至不等蘇石反駁什麽,趙世設又是冷笑着,“這個玉佩的确是好東西,怕是我見了都眼饞的很,但這是皇後娘娘賞賜的,可不是什麽人都配擁有的。”
一句句話是脫口而出,仔細聽去,全是認定蘇石拿了玉佩的前提之下,給人的感覺似就是通直郎真的喜歡上了這塊玉佩,想要占爲已有了一般。
經趙世設這麽一說,其它人在看向蘇石的時候,都是指指點點,那樣子就差沒有明說,東西就在你手裏,還是交出來吧。
曹評更是臉色都變了,“不錯,這塊玉佩是姑母賞賜于我的,意義非凡,還是請通直郎交出來吧。”
面對着衆人的各種指責,蘇石卻是不急不緩,反看向趙世設說道:“這玉佩真有那麽好,連起居舍人(趙世設的官職,同樣是從六品的散官)都如此喜愛嗎?”“那是當然,不僅是我,諸位不也是一樣嗎?這可是皇後賞的,當然是好東西,當然是人人都想要了。”趙世設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回答着,一邊說還一邊看向周邊的其它人。
看熱鬧的這些貴人們也都不住的點着頭,一片附合的聲音。
開什麽玩笑,皇後賞賜的東西,就是不好也要說好呀。
“哦,這麽說來,如果東西在起居舍人的手中,你也是不交出來了?”蘇石用着充滿玩味的目光看向着趙世設問着。
爲了給蘇石偷拿玉佩的罪名做實,趙世設便連即點頭道:“這是當然之事了。行了,你也不要扯來看去,現在玉佩就在你的身上,你還是馬上交出來。要不真的等我們對你搜身,那個時候你的臉面需不好看了。”
趙世設才沒有好心相勸的意思,他是知道,那玉佩是由亵衣包裹的,如果真拿了出來,那也是丢人丢大了。
換句話說,蘇石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便是他用任何的語言相激也是沒有什麽用處,即這樣,他便樂得做一個勸人善良的好人。
“沒有。”
看到這個時候的趙世設,還一幅爲自已着想的惡心模樣,蘇石是話都懶的和他再說,直接就頭一搖,吐出了兩個字。
如此的果決,看着趙世設心中是大喜不已,但臉上卻裝成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向一旁的曹評說着,“曹将軍,您看怎麽辦才好?要不然就搜一下,這樣也可以還了通直郎的清白了。”
搜一下,就是搜身的意思,但這要給有官職的人搜身,那意義就大不相同了。
這不是去皇宮内院,搜身是必然之事。僅是因爲懷疑而已,就要對一名有着從六品官身的通直郎進行搜身,那就是不尊重人,說嚴重一些,有些惡心人的意思了。
倘若真這樣做了,蘇石的尊嚴放于何處?
從此之後,無論是去到哪裏,誰又會真的看得起他?
一個官員連基本的體面都沒有了,又如何爲官,如何立世?
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懂,這就在趙世設說出搜一搜的時候,一個個臉色上發生了變化,最終全數都集中在了曹評的身上。
曹評如何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呢?
憑白的去得罪一位貴人,還是不死不休的那一種,非是他的本心。
甚至因爲此事,會不會有人彈劾他依仗着曹皇後的關系跋扈呢?
可若是不搜身的話,玉佩豈不是要不回來,到時候姑母問起來,你讓他如何的做答?
更要命的是,自已的東西就這樣在眼皮子底下丢了,那别人知道了會怎麽看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