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石很感謝包黑子,不愧是爲官多年之人,僅是通過一個口信就可以看出這其中的道道來。蘇石雖然聰明,也有着系統相助,和千年的曆史眼光。但他畢竟沒有當過官,在這樣的事情上的敏感性自然也就差了一些。
“看來自已還需要鍛煉呀。”這般想着的蘇石頭腦越發的清醒起來。
這一陣子,通過系統他可是賺了很多的錢,讓他不免生出了小看天下人的意思。但當真正的接觸之後,這才發現,能夠在曆史中成名的人物,那就沒有一個不是人精,沒有一個不是人中之虎。
與這樣的人打交道,無疑是與虎謀皮,一個不注意下,便是被人賣了,怕還要給人數錢呢吧。
......
汴梁城。
仁茶的風波還在持續,價格昂貴不說,關鍵還要限購,這讓很多人大爲不滿。
以至于不管是民間,還是官員之間,都在議論這件事情,李家的壓力也随之而來。
當所有的矛頭都要直指一處的時候,即便是強如李用和,也有些要頂不住的感覺。他叫來了兒子李璋,問起這限購的事情能不能開解,李璋卻是一臉爲難的說着,“爹,蘇了,仁茶非是我們大宋自産,一切都需要從外遠購而來,數量是不可能跟得上,弄一個不好就會出現斷貨的可能,若是如此,那些人用錢也買不到仁茶,怕是更會大罵我們的吧。”
“原來如此,即是這樣,就先這樣辦吧,我去和那些人解釋一下。”李用和聞聽也隻能是點了點頭,想着怕是要費上一番的口舌了。
而就在李家感覺到壓力山大之時,次日一早,幫助他們分擔火力的苗家出場了。
燒刀子一經拿出,便迅速的打響了名頭,以至于大街小巷、貴人之府中盡是議論之聲。
有關燒刀子的事情,之前朝中幾名年輕官員就曾講過,說是他們喝過一種酒,酒之烈,簡直是聞所未聞。
酒之香,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對于這樣的說法,自然是有人不信的。隻是以爲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且酒量又差,這才說出了如此的贊美之詞罷了。
但當今天苗家酒鋪開張,且苗休還有意的用一個大盆裝了五壇散裝的燒刀子就擺在櫃台之上,使得酒香飄十裏之時,所有聞到味道之人都不由自主的站在酒鋪之前駐足,不願離去。
大宋,十個男子至少有八人吃酒,這其中至少還有六人好酒。這麽高的比例之下,酒的能量是遠非茶可以相比之。
酒香醇厚,酒烈如刀,燒刀子一炮而響。
知其消息後,那些貴人們的管家又一次忙碌了起來,跑到苗家酒鋪面前購酒,然讓他們再一次頭疼的事情發生了,同樣面對了之前購茶時的限購令。
仁茶一月限購一斤,燒刀子一月限購二十壇。
消息一出,這些個管家就是感覺到頭大無比。區區二十壇,有時候來了貴客便可用去數壇,如此一算的話,哪裏能夠嘛。
一時間,原本出現在李氏茶鋪的一幕現在又出現在了苗氏酒鋪之前。
不是苗休不想多賣。
賣的多,賺得多的道理他當然懂。
可問題是,蘇石那裏給出的量就這麽多,你讓他能奈何?
這就是蘇石有意如此,東西我會給你們,但一定不能太多。隻有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控制。
仁茶限購、燒刀子也限購,這都快趕上大宋的絲錦了。那東西現在已規定百姓不得穿用,看這樣子,這兩種東西也很快就會變成百姓也不得使用了。
苗家跳了出來,最高興的莫過于李家了。
有了他們的分擔之後,他們也感覺到壓力少了很多。但這也同時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之心,那就是他們手中的貨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知情人并不是很多,而但凡是知情人也不會輕易的向外說,任誰知道了這樣的秘密,想的也就是如何從中分一杯羹的事情,而不是嚷嚷的滿世界都是,多出無數的競争對手來。
依然還躺在病床上的嚴無我,無疑就是知情者之一。
當下人把外面的消息一個接着一個的彙報到他耳中的時候,此時的嚴無我悔的是連腸子都青了。
按說自已是最早知道錢寶把所有的生意托付給蘇石之人。即是占得了先手,他最應該做的就是與蘇石處好關系,然後從中分得好處。
因爲貪心,他卻走上了另一條路,那就是逼迫蘇石,要把所有的好東西都占爲已有。
可惜呀可惜。
别看蘇石年少,卻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哪怕就是知道了他的身份,還是把他給打轟了出來。
也不知道蘇石身邊的都是一些什麽人,按說自已帶的那六名仆從也是有些功夫,可面對蘇石的家丁卻是毫無還手之力。
這下子好了,打又打不過,招牌又不頂用之下,如今蘇石分别與李家和苗家建立了關系,徹底的把他給排除在了外面。
想到這茶和酒的生意原本應該是自已的,至少他也能從中分得不少的好處。可現在,一切都與自已無緣了,嚴無我便氣的感覺到那已經随着時間消退的痛感又襲向了全身。
心中有恨,卻又無可奈何,因爲不管是李家還是苗家,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管家可以撼動的。即便是把發生的事情彙報給了自家老爺知曉,大宗正趙允讓的實力雖然要高過他們,但說到要力壓兩家一頭,那也是遠遠做不到的。
勢不如人,就隻能忍着了。
嚴無我一臉怒恨的表情對着手下說道:“去,你們給我去找,那個錢寶到底去了哪裏?還有就是貨源是通過哪種方式進入到京城的,進入京城之後又存于何地,都要給我查一個清楚,快去。”
隻要找到了錢寶,可以逼着對方改變主意,隻是供貨給自已,那蘇石這裏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用不了多久,他就因爲沒有了貨源而失去與李、苗兩家交好的機會。
而就算是找不到錢寶,能夠找到商品進入京城的渠道,那也可以用來威脅蘇石,逼着他拿一份好處給自已。
再不濟,找到京城内蘇石存貨的地方,一把火燒了那裏,即便是自已什麽也得不到,那蘇石也别想好過。
嚴無我吩咐完之後,便躺在床上等着好消息。他相信,一定會有屬于自已的機會,那個時候他就要告訴蘇石,招惹了自已的下場爲何,讓對方也要悔的腸子都青了。
......
上倉山。
距離與蘇石分開已然過去了二十幾日。
這段時間,山後王莊的百姓身體已經恢複了大半,并且開始了屬于他們日常的操練。
山後王莊是由一些個退下來的軍兵後代所組成的。
他們種地的本事一般,但說到行軍排陣,卻最是擅長。
之前因爲吃喝都成問題,便把這一攤子事給扔掉了,成爲了人人厭煩,且避之不及的流民。
現在即然有了本錢,吃喝都不再是問題之後,在王阿大的帶領之下,衆人這便開始了軍演操練,村中的鐵匠們也開始一個個忙碌了起來,打造着趁手的鐵器。
宋朝是不允許百姓擁有武器的,像是長矛、盔甲、弩等軍用兵器。但像是弓、箭、刀、短矛、盾牌“五兵”并不禁止。
再說了,就算是禁止,于山後王莊的百姓而言,他們村中就有鐵匠,手中又有蘇石給的銀錢,隻需要入城買些鐵塊回來自已打造就是。
兵器有了,身體也開始恢複之中,每天近八十名年輕後生們就在王阿大的指導下,在王燦的帶領之下開始訓練。時間一長,他們也就開始向着周邊山林慢慢發展,去狩獵一些個山中野物,即可以改變一下夥食,也可以訓練他們的弓術。
種種舉動之下,便驚動了附近小烏山的一夥山匪。
說是山匪,他們最早也是由流民組成,實在沒有吃的了,一些人便上山爲匪。隻因爲他們并不搶掠大戶,隻會對附近走過的一些商隊和一些窮苦的百姓下手,且對付商隊時也會挑那些規模小,一看就沒有什麽實力的下手。
使得他們雖然做了不少的惡事,但并沒有得罪真正的權貴。加之山林茂密,不亦大軍進入作戰,便就這樣存活了下來。
官府拿這些山匪沒有辦法,山匪做事也有些分寸,不會輕易的招惹貴人,大家倒是相安無事。可山後王莊的百姓一來,卻是打破了這種平衡。
對于山匪而言,官府并沒有那麽可怕,尤其是信息不通訊的當下,真打不過的時候還可以逃。随便的去往一地便又可以生存好些年,好長時間了。
但就山匪而言,同類才是最可怕的。因爲大家同樣都是腦袋别在腰上找食吃,而餅就這麽大,你吃一口難免我就會少吃一口,故多數情況下,山匪是最不容山匪的,除非無可奈何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