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想着少爺這麽晚要見自已,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現在聽到這些話,便以爲這就是目的,當下便連連點頭答應着,然後就座在木桌之前,寫了一堆歪七八扭的字出來。
字雖然醜,但還能看明白,從這些列表中,就可以看出這段時間他的确沒有閑着,着實是結交了不少的權貴。
蘇石沒有打擾他的意思,隻是端着茶杯在那裏喝水。但目光卻是隐晦般的看了看樓陽,發現他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的時候,這便呵呵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用了好一會的時間,錢寶終于寫完,然後還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确信沒有什麽遺漏的時候,這才将足足三頁紙拿了出來,恭敬般的遞到了蘇石的面前。
接過了紙張,蘇石先是認真的看了一遍,有不懂的地方還虛心請教了一番。待一切都弄清楚之後,這才滿意的将紙張折疊好,放入到自已的懷中。
“少爺,您還有什麽要小的去辦的。”這個時候的錢寶絲毫不知道人生已經進入到了倒計時,還是一幅讨好般的模樣在那裏站着。
怕是任何人看到他現在的表現,都不會認爲在這讨好的面容之下,是有着怎麽樣的一顆仇恨之心吧。
是的,錢寶恨蘇石。
是蘇石給他吃了毒藥,害的他常常于夢中驚醒。
當别人都把他當成财神爺一般貢着的時候,實際上他賺來的錢都要交到蘇石的手中,這就等于是一座大山,壓得他是喘不過氣來。
除非蘇石死了,不然的話,他将一生都無法站立起來。
天天見慣了權貴,聽多了他們的讨好之聲後,錢寶的心态早已經發生了變化,在不是當初那個賭命的商人。他忘了本。
他忘記了自已所賣的一切緊俏稀奇貨物都是出自于蘇石之手,若非是有蘇石的話,他怕是早已經死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總是習慣性的忘記别人對他的好,而把别人對他的哪怕一點點不好,都會一直記在心裏。
一個不懂得感恩的人,又怎麽能成了大事呢?
錢寶注定就成不了大事,他會死!
“錢寶呀,你心中一定很恨我吧。”重新的端起了茶杯,蘇石一邊品着系統出來的大紅袍,一邊笑呵呵的看向着錢寶。
原本以爲蘇石會誇獎自已的工作有成效呢,錢寶這便習慣性的點了點頭。“是,是,啊!不是。”
“不是嗎?怕你沒有說實話吧,你一定恨我給你下了毒藥,恨我壓迫你,恨你所得的一切最終都要交給我是嗎?”蘇石卻沒有理會錢寶的否認,那頭頂之上的顔色早已經證明了一切。
“我想,你現在一定在想着要怎麽擺脫我,甚至當人有找你打聽貨源的時候,你已經做出了要出賣我的決定,隻是在待價而沽是嗎?”
蘇石繼續的說着,且每一句話仿佛都可以說到他的心裏一般,直聽得錢寶是面色一變再變。
沒錯,今天見過了嚴無我之後,錢寶就已經有了出賣蘇石的想法。
他已經想好,下一次見到嚴無我的時候,他就要價三十萬貫,隻要對方給了他這些錢,并保他平安,他就拿錢離開。到時候帶着自已新娶的兩房座船回往家鄉,過上富足的生活。
隻是這一切不都是秘密的嗎?
想到這裏,錢寶是臉色大變的道:“你...你派人跟蹤我?”
此話一出,蘇石心中即是一愣,沒有想到自已竟然蒙對了。
此話一出,站在錢寶身後的石佛是臉色大變。他白天見到蘇石的時候,還說錢寶沒有什麽問題呢?想不到,竟然真存了出賣少爺的心思,此人該殺。
石佛是恨,恨自已沒有盡到職責,差一點就耽誤了少爺的大事。
但這一刻,錢寶更恨,恨自已怎麽就說了實話呢。
撲通一聲,雙膝與地面來了一個近距離的接觸,“少爺,我錯了,我不該有這樣的心思,我不是人。但我并沒有出賣過少爺,的确不少人問過我貨源,但我都沒有說呀,小的不會忘記,是誰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救的我,給了我現在的一切,但我真是擔心我的身體呀,對方也答應會找太醫給我醫治,我...”
錢寶還想繼續的說下去,但蘇石已經沒有了耐心繼續得聽下去。
系統不會騙人。
或許錢寶說的是真的,還沒有出賣自已,可即然有了這樣的心思,事情的發生也就是早晚而已。
即是如此,此人留不得了。
“錢寶呀,看在你我相識一場也算是有緣的份上,你寫封家信吧,我不會動你的家人,會讓他們離開。”蘇石終還不是劊子手,他也不會因爲錢寶而去殺那些無辜之人。
“啊!少爺,您不能這樣呀,我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說着話,他便跪在地上向着蘇石爬了過去。
“退回去。”樓陽嗖的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擋在了座在木椅上的蘇石的身前。
“哎,錢寶呀,就是因爲你跟了我,且也有苦勞,我這才留了你家人的性命。當然了,若是你不想寫那就不必寫了,就讓他們陪你一同上路好了。”蘇石歎口氣般的說着。
有時候,殺人不是手段,而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除非必要,蘇石不想做這個選擇。但若是有人一定要逼他,就另當别論了。
“不!我寫,我這就寫。”似乎是看出了蘇石的決心,也知道了自已那已經不可改變的結局,錢寶終于還是慫了,認了。
“嗯,還有誰要找太醫給你治病的,一并寫下來經過吧。”
錢寶點了點頭,眼中含着淚,一筆一劃的在紙上寫着,大意就是他要出去進貨了,接下來石佛将會安置他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有了這封書信,就不怕那兩個女人去鬧了。關于把她們安排去何處,蘇石已經想好,就去上倉山。
到時候就對兩個女人說,是錢寶把他們給賣了,但石佛好心沒有那樣去做,這樣兩女隻會更恨錢寶,不會在惦念着他爲何不見了。時間一長,就不會有什麽後顧之憂。
“含着淚将這些寫完之後的錢寶,再一次擡頭看向蘇石說着,“少爺,我真的改了,以後做牛做馬來報答您,能不能在給一個機會呀。”
蘇石照例心緒一動,向着錢寶的頭上看去,還是那一片活躍的藍色,較之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便知道此人是恨透了自已,是不可能在說服爲之所用,這便擺了擺手,向着樓陽說道:“還等什麽,動手吧。”
噗嗤!
一把早就磨好的短刀這就紮入到了錢寶的脖頸動脈上。
鮮血順着刀身向外滴淌着,錢寶的臉色也很快發生了變化,臉色蒼白,最後全身無力。若非是樓陽還扶着他的話,怕是這一會他已經倒在地上了。
一刀殺了錢寶的樓陽,接着便背他向外走去。早在中午得了蘇石的命令之後他就在附近準備好了深坑。
留下的石佛一臉犯錯般的站在那裏。“少爺,我錯了,竟然沒有看穿他的險惡用心。”
“無妨,好在這一次發現的及時,再說了,是人哪裏有不犯錯的,要緊的是知道錯在哪裏,以後不再犯了。好了,你拿着這書信,明天一早就送錢寶的家人離開京城吧,去哪裏自會有人帶路。還有,去的時候多帶一些錢去,同時在那裏住上兩天,然後回來的時候把那裏發生的一切都詳細的告訴我。”
對于上倉山裏的山後王莊人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蘇石也有些好奇。
他們的身體恢複的如何了?
他們現在天天在做些什麽?
然這一切的答案最終都會由石佛在觀察之後來告訴他了。
對于石佛的以後,蘇石也有了一個清晰的定位,那就是留着給自已幹私活、幹髒活的。
畢竟他跟過錢寶,見識最廣,也就是最爲合适的人選。且以後他的精力也不可能全放在生意上,這件事情以後不出意外就交由專門的人去處理了。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專門的人也要要對他有足夠的忠心才行。
“好的,少爺,我知道了。”石佛知曉蘇石并沒有怪罪他,不由就松了一口氣。這便抱拳退了出去。
樓陽和石佛都走了,屏風後面的泥人張也就走了出來。
“張叔,錢寶的人皮樓陽會留下來給您備好,您看還差什麽?”蘇石笑着問道。
看着剛才還殺人不眨眼,這一會卻談笑自如的蘇石,泥人張心中很是感概,少爺終于還是長大了,殺伐果斷了呀。
“不差什麽了,人皮在手,一切都好辦,保管就是認識的人,近距離之下也難以在短時間内分辨出來。”泥人張對于自已僞裝的手藝還是很自信的。
“好,那就辛苦張叔了,等過一陣,我在送您一份大禮,包您滿意。”蘇石笑呵呵的說着。
“大禮?可是像獨狼手中的強弓一樣?”泥人張聽後有些激動的問着。
“差不多吧,對你而言,一定是你喜歡的。”蘇石已然決定,之後等系統點數多些的時候,就兌換一些後世化裝的工具出來。哎,說到底,皇宮中的那個環保檢測儀器浪費了太多的點數,他需要積攢一陣子信仰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