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不是太醫,有着官職在身,官家殺他們的時候還會考慮考慮。自已不過就是一介草民而已,殺他們和殺雞又有何分别。
“呃...我并不擅長兒科,就不要去獻醜了。”一名聖手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當下便打了退堂鼓,抱了抱拳,退回到了自已的醫館之中。
“我拿手是婦科,也不去了。”
又一名聖手主動退出。
“我能力有限,不好去耽誤貴人大事。”一名接着一名的聖手找尋着各種理由,這便開始向後退去。
張妙手,也在這一會的時間裏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這便一抱拳,也想找一個理由退回到乾坤醫館之中。但他的雙手不過是剛剛要舉起,一隻手臂便按了過來,阻止他的舉動。
伸手的自然就是蘇石。
這一會他心中的激動之情遠非是旁人可以想像。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還是給小貴人看病,那是不是就是三歲夭折的皇子趙曦呢?
蘇石曾想過很多種可能,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沒有機會進宮的準備。
如果真是那樣,他就會想辦法認識一些個太醫,最多就是借他們之手給趙曦看病。
相信隻要有錢,又有本事,沒有哪一個太醫會拒絕與自已合作。
當然,若是可以直接出面與趙曦拉上關系就更好了。這可是宋仁宗趙祯的最後一位皇子,是極大可能會繼承正統之人呀。
一旦與趙曦有了關系之後,蘇家便可保幾十年之平安矣。
且真出手治好了趙曦,便是簡在帝心,如果可以因此而混個一官半職的話,蘇家就真的算是太平了。
可話在說回來,就算是知道趙曦可能會在今年出事,蘇石卻做不了太多事情,隻能先開個醫館,去碰碰運氣罷了。同時還要祈禱時間上來的及,趙曦可不要在他沒有布好局之前就出事才好。
可任誰也沒有想到,運氣會如此之好。竟然醫館這才剛開業,就等待到了機會。這就相當于買彩票,隻是花了最少的兩元,隻是買了一注就中了五百萬一般呀。
機會就擺在面前了,蘇石正是求之不得的時候,又怎麽會看着張妙手給拒之門外呢?
蘇石的力量可是很大的,這一伸手壓去,便是張妙手也是再也擡不起手臂了,而是帶着好奇與驚訝的目光看向着蘇石。
雖然沒有說話,但那意思卻是非常的明顯,“少爺,你不是真想進入皇宮走一遭吧。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了任何一名太醫,他們能進入太醫署,那都是有着真才實學的。”
“無妨,相信我。張叔,想一想,李二狗可曾發熱潰瘍嗎?”用着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蘇石小聲的說着。
一說起李二狗的事情,張妙手就想到了那白色的藥片,心中即是一凜。
是呀,少爺連這般的“神藥”都有,那進宮一趟未必就沒有機會搏上一搏。
還在張妙手想着什麽的時候,蘇石便又在他身邊小聲的說着,“張叔,蘇家需要一個官身,這樣才能防住一些個明槍暗箭,請一定幫我。還有,我也要跟着進宮。”
十幾年的日日照顧之下,張妙手早就把蘇石當成了自已的晚輩,甚至是自已的孩子。即是孩子有需要,他當然是能幫就要幫了。
至于說,蘇石要跟着一起,這一點張妙手也認爲是理所當然。真有事情,那種白色藥片他可是沒有的。
“好。”張妙手也不是猶豫之人,之所以博得活死人的綽号,就是因爲他遇事夠果斷,敢于用藥。
張妙手答應了下來,接着自然不能像是其它的聖手一樣,找理由退縮不前了。但他也沒有打着保票說自已一定能行,而就是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等着一會跟許斌進宮就是了。
一會的時間裏,一衆聖手們就做了選擇,最終加上張妙手一共有七名座堂聖手要跟随許斌進入皇宮。
“好,你們七人把各自行醫的家夥事帶上,跟本官走吧。”雖然隻有七人,但許斌已然是很滿足了。
有了這些人他就算是了一個交待。如果治好了,那自已自然會有功勞。
反之,若是還沒有治好,那就不是自已無能。看吧,請來了這麽多都是無用,隻能證明皇子之病已入膏肓,乃天命矣。
胡信中注意到乾坤醫館的人也要跟着一起去。不知爲何,他就是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似乎對方出手就可以藥到病除一般,這就突然站出來,直指張妙手說道:“大人,此人不過才在北街開館一天,來曆不明啊!”
這也怪不得胡信中一定要站出來,連“潰瘍”之症都可以治好,這讓一直自诩爲北街老大的他感覺到了危機之感。
倘若是這一次在讓張妙手進宮給小貴人看病,在立下了功勞,那自已就要被對方壓上一頭了。
“嗯,怎麽回事?”原本許斌已經要轉身離開了,可突然聽到這句話,頓時立住了身形,看向張妙手的時候,眼中充滿了疑惑。
張妙手原本對于進入宮中之事就有些抵觸,概是因爲他知曉,那裏面可不是鬧着玩的。在外面,治不好病大不了就退了診金,但去了那裏面,一個弄不好就會被殺頭。
想到來時莊主曾三番五次的強調,一定要保護好少莊主的安全,他便不想去行險。
現在即然有人站出來指責自已,他便樂得去不成才好,他甚至都不打算爲自已辯解幾分。
奈何這個時候,蘇石站了出來。
當然,也不能說是站,隻能說是被嶽思靈給推了出來。“這位說的不錯,我們隻是來到了北街一天。但豈不聞,有志不在年高,即便是來了一天如何?怎麽就證明我們身份可疑了,我們身上可都帶着公憑呢,這足以說明我們是大宋良民。再說了,我們雖然隻是來了一天,但昨天的潰瘍之症,卻隻我們敢治,也正是我們出手給治好的,這件事情,兩位官差可以證明。”
蘇石雖然隻是少年,卻毫不怯場。不僅如此,話語間是條理分明,還有人證俱在,一時間說的是胡信中啞口無言。
眼見胡信中不說話了,座在木椅之上的蘇石便向着許斌抱拳說道:“大人,即是宮中小貴人身材有恙,我們願意盡一份力,還請大人成全。再說了,多一個人多一分力,萬一事情成了,想必大人面上也會好看不少的。”
蘇石抱拳行禮,雖然是座在那裏,但還是給人一種禮數成全的感覺,尤其是那腰都彎的有五十度了,更顯虔誠之意。
蘇石的所爲,看在許斌的眼中,讓他有一種十分舒服之感。當下便點頭而道:“不錯,來的時間長短并不能證明什麽。來呀,去查一下他們的公憑(身份證明),同時把這裏的坊正找出來,讓他辨别一下這些聖手們的身份。”
事情涉及到進入皇宮,去面見官家,許斌也不敢大意。萬一要是什麽人有不軌之舉,那他就要真的受連累了。
檢查工作并不複雜,除了乾坤醫館之外,其它六人都是在北街行醫數年甚至是十幾年的,很快就查驗完畢。這就準備出發了,然這個時候,意外在出,蘇石竟然要随同張妙手一起。
還口口聲聲說,兩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的,看病也是一起給别人看。就像是昨天的“潰瘍”之症,便是兩人聯手而爲。
蘇石必須要跟着同行,對他而言機會也隻有一次。自已不在當面,怕是張妙手爲了自保,未必會盡全力。更重要的是,自已不在,哪裏會有對症之藥拿出來呢?
“眼看着時間已經要晚了,北街之外也有越來越多看病的百姓聚在了那裏,許斌也不想在惹事端,想到官家就在皇宮中等着自已,他這便道:“一起就一起,但進入皇宮要注意,不要四處亂看,管好你們自已的眼睛。不然的話,那東西是不是自已的就要兩說了。走!”
“多謝大人。”蘇石面露喜色而道。張妙手也是一臉無奈的代替嶽思靈上前推起了木椅,“你就逞能吧,即是連太醫署都治不好的病,豈是兒戲呀。”
“呵呵,張叔将心放在肚子裏就是。”蘇石呵呵的笑了笑。
要說看病他是沒有這樣的本事,但系統在手,這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到時候隻要張妙手查出是什麽症狀,接下來不過就是一粒藥片的事情而已。
嶽思靈站在乾坤醫館的門口,眼看着蘇石那離去的背影,不知爲何,就是感覺到心中空落落的,就像要人生的美好就止于眼前了一般。
若非是座在木椅上的蘇石回頭沖她做了一個安心等待的手勢,怕是她哭着喊着也要跟着上去了。
在嶽思靈的心中,現在的生活不好嗎?
不愁吃來不愁穿,沒事看看書觀一觀汴梁的繁華,在不濟給人看看病,做一個懸壺濟世之人,受人尊敬。
爲何偏要去皇宮中行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