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兩個緝事司倒是分工明确,一個對内,西廠專門負責朝廷之内的事,而東廠則負責民間的事。
而這一次楊軒被綁架的案子,則是皇上親自下令,命東西兩大緝事司一同辦案。
東緝事司的統領是羽林衛的大統領,姓崔;而西緝事司的統領則是個太監,姓田。
楊軒在離惠王府不遠的地方被綁,皇上震怒,東西兩廠的統領都被斥責,正咬牙切齒地想要将幕後之人給挖出來,所以這一大早的,就已經開始審訊了。
審訊的人一看到楊軒來了,趕忙上前行禮,而兩位統領得到手下的通知,也是匆匆趕來。
“楊爵爺,您怎麽親自來了,這地方晦氣,别污了爵爺的眼,咱們還是到署衙去喝杯茶吧。”
兩位統領陪着笑,生怕楊軒也是來發洩怒火的。
這兩個人犯已經被折磨得差不多了,這會兒用刑的人都不敢下重手,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兩人給弄死了。
楊軒呵呵一笑,擺了擺手說道:“我也是領過兵打過仗的,什麽場面沒見過,無妨。”
崔田兩位統領對視一眼,露出無奈的表情。
楊軒揮手示意用刑的大漢住手,然後皺着眉頭說道:“把人打成這個樣子,還怎麽問話,去,請個大夫來,給他們治療一下。”
刑房裏幾個人頓時面面相觑,如此重犯,還給他們治療?
不過一旁的崔統領還是趕緊下令:“都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大夫很快就來了,這刑房裏用刑,估計也少不了請大夫醫治,就在大夫給兩人處理傷口的時候,楊軒朝兩位統領拱了拱手:“崔統領,田總管,那趙銘可曾有消息了?”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崔統領回道:“楊爵爺,我們已經派了得力的人手去追查了,一有消息就會立即回報。”
楊軒點了點頭:“這趙銘的身份特殊,抓到他可别再像這兩人一樣處理了。”
“是,下官明白。”
“這個趙銘的身上,可不止是背着這麽一件案子。”
這時候田總管上前拱手:“楊爵爺,說起來,都是咱們辦事不利,才會讓楊爵爺遭了這個罪,不過楊爵爺您放心,咱們就是挖地三尺,也會把那什麽自在教的教主給挖出來。”
楊軒呵呵一笑:“此事怕是不容易,即便是那什麽教主,也隻不過是人家的馬前卒罷了,此事牽連甚大,兩位還需多加小心。”
兩人都聽出楊軒這話裏有話,趕緊拱手請教。
楊軒則是說道:“那個死了的嚴同山,可是想要接管阿日陶勒,兩位覺得,得是什麽樣的人,才能有如此手段?”
這兩人大吃一驚,這事他們可不知道,阿日陶勒是什麽地方,雖然地處關外,那可是等同于州府的地方,若是反賊攻占此地都還說得過去,可是接管……
除了朝廷任命的官員,誰有這樣的能量?
很明顯,這裏面牽涉到的,恐怕就是頂了天的那幾位了。
這時候,隸卒來報,大夫已經給兩個人犯處理好了傷口了。
楊軒當即起身,朝刑房走去。
兩人已經從刑架上放了下來,就躺在地上,楊軒居高臨下看着兩人:“你們應該知道自己犯的是什麽事吧。”
兩人艱難點頭。
楊軒又說道:“犯了這樣的事,想要活命是不可能了,不過你們若是願意配合,好好交代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其中一人哼了一聲:“再大也大不過個死字,腦袋掉了碗大的疤,能爲教主獻身,死後我們就能進入大自在天了。”
喲呵,這倆還是被宗教洗了腦的傻子,楊軒呵呵一笑說道:“你忙想多了,我有辦法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不要以爲我是在吓唬你們,我楊某人向來是說到做到,保管你們活不了也死不了。”
楊軒本來還想問問看,能不能從這兩人嘴裏套出點話來,現在看來,是沒什麽必要了。
他看向崔田兩位統領:“走走走,咱們喝茶去。”
兩人欣喜,趕緊領路。
來到署衙裏,茶水點心奉上,閑聊幾句之後就進入了主題。
“兩位,這倆人犯已經是走火入魔了,一般的刑訊怕是沒什麽作用了,不過我有個審訊的法子,你們可以試試。”
兩人趕緊拱手:“還請爵爺賜教。”
楊軒擺手:“賜教談不上,我也是從别人那裏學來的,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拟定一些基本問題,比如姓名,年齡,籍貫,他們什麽時候來的應天府,在這待了多久等,問話要做記錄,就這些簡單的問題,翻來覆去的問,多派些人手,輪着班地問,記住最主要的一點,那就是不能讓他們睡覺,一旦他們睡着,馬上就弄醒,然後接着問,一旦他們的說辭與之前有所出入,就記下來,反複查問,三五天下來,基本上你們問什麽,他們就會答什麽。”
崔統領眉頭一皺:“這……有用嗎?”
“絕對有用,隻要記住,别讓他們睡着了就行。”
“那……下官就試試?”
“放心吧,再硬的石頭,也抗不過三天去。”
說着,楊軒站起身來:“一旦他們松了口,你們就趕緊派人告訴我。”
“是!”
等楊軒走後,崔田兩人皺着眉對視。
“這楊爵爺說的,靠譜嗎?”
“那肯定不靠譜啊,你也不看看,他一個商賈出身的人,年紀輕輕的哪裏見過這等場面,估計是看不得他們受刑,所以找了個借口而已,對這種人,就得心狠手辣才行,要不然這案子什麽時候才能查得清楚。”
“那咱們要不要照辦啊?”
“當然要照辦,正好咱們可以拖延些時日,方便咱們查探,在皇上那也好交代不是嘛。”
“對對對,還是田總管想得遠。”崔統領說道:“那怎麽就照楊爵爺說的辦了,三天不睡覺,還不讓用刑,這能管什麽用,真是書生之氣。”
“你就别抱怨了,這事要是辦不好,咱們頭上的帽子可能都要保不住。”
“行,那咱們就這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