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皇上在王大伴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朕算是知道,你小子是怎麽勾搭上婧兒的了。”
屋裏的人趕緊退往兩邊,向皇上見禮。
楊軒尴尬無比,撐着身子就要起身,呂婧也在一旁相助,可是還沒等他下床,皇上已經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了。
“行了行了,這個樣子就别逞強了,躺着吧。”
雖然皇上說躺下,楊軒還是靠在了床頭,朝皇上拱了拱手:“微臣見過皇上。”
“沒事就好。”皇上點了點頭說道:“朕已經下令東西緝事司嚴查此事了,你安心休養吧。”
說完,也不等他動作,王大伴就攙着他的胳膊,扶着他起身,然後就這麽走了。
楊軒隻能在背後拱手:“恭送皇上。”
惠親王道:“你小子面子可真夠大的,皇上卧病休養兩個多月了,這還是第一次出宮,就是爲了你小子。”
“臣,感懷聖恩。”
惠親王擺了擺手:“行了,你沒事就好,我也走了,你就安心歇着吧,其他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了。”
“謝過王爺。”
然後張老道上前來,給楊軒把了把脈:“沒什麽大礙,隻是震傷,休養一段時日就行了。”
楊軒趕緊問道:“我暈過去之後發生什麽事了?”
張老道說道:“君寶帶着人來了,把你帶回來了呗,沒什麽事了。”
“張道長,你怎麽沒事的?”
張老道哼了一聲:“你當我幾十年的功力是白練的嗎?”
“……”
楊軒又問道:“那張道長,你怎麽會出現得那麽及時的?你不是雲遊做道場去了嗎?”
張老道說道:“我本來雲遊的好好的,可是來到荊州的時候,卻發現那地方的人對貧道的道場不感興趣,并且出言嘲諷貧道,于貧道好奇之下查探了一番,發現在荊楚之地,竟然有一個宣揚大自在天的自在教,探查之後發現,這個什麽自在教,分明就是個邪門外道,坑騙窮苦百姓,大肆收斂錢财,實乃一大毒瘤,所以貧道就一路追查,直到查到這個嚴同山的身上。”
“這個嚴同山,是自在教的教主?”
張老道搖了搖頭:“不是,此人乃是自在教左右護法中的左護法,至于他們的教主,至今還未查到。”
楊軒一瞥旁邊的張君寶:“當時不是抓到了嚴同山嗎?還有另外兩個小喽啰,從他們身上也查不到嗎?還有那個逃走的趙銘,沒抓到他嗎?”
張君寶低着頭:“那個嚴同山抓回來的路上就死了,趙銘我們壓根就沒見到人影,另外兩個被緝事司的人接走了,具體情況我們就不知道了。”
說完,張君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楊先生,都怪我,是我嘴饞,跑去買吃的去了,要不然您也不會遭此大難,要是萬一……楊先生,您處罰我吧。”
楊軒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要不是你,我還能受這個罪?是得好好的罰你,那就罰你……吃一個月的素面吧。”
“啊?”
“啊什麽啊?再啰嗦罰你兩個月。”
張君寶俯身又拜:“隻要先生沒事,就是罰我一輩子吃素面都行啊。”
楊軒指着張君寶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以後吃什麽好吃的可都沒你份了啊。”
張君寶頓時就愣住了,張大着嘴巴,好一會兒才說道:“要不然,每逢初一十五的,面條裏面,加兩塊肉行不?”
大家頓時都笑了起來。
嬉笑一陣之後,楊軒接着問張老道細節了。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在荊州地區,有這麽一個自在教,蠱惑了許多百姓,教衆竟然達到了十餘萬之多,而張老道在那邊辦道場的時候,遭到了這些教衆的阻攔,然後張老道就很生氣,開始查這個自在教。
最後查到了這個嚴同山的身上,而嚴同山偏偏在這個時候跑到應天府來了。
後來就是張老道發現嚴同山的兩個手下鬼鬼祟祟的,于是跟蹤那兩人,才誤打誤撞救了楊軒。
而張君寶帶着人找過來,也是張老道給傳的信。
楊軒被關押的地方,已經是在城外一處廢棄的莊子上了,要不是張老道傳信,張君寶他們斷然不可能這麽快就找過去的。
“張道長,這救命之恩……”
“别說這些,這叫做因果,道祖保佑,況且憑你我的關系,這事就用不着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楊軒一點頭:“行,大恩不言謝,我就不說那些場面話了,以後隻要我楊軒還有一口氣,便會助張道長你光大道教。”
張老道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嘛。”
楊軒說着就要起身:“走,咱們去看看緝事司那邊審得怎麽樣了。”
張老道和一衆侍衛趕緊阻攔。
“你小子開什麽玩笑,你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得卧床靜養啊,瞎折騰什麽,皇上和王爺都說了,你隻管安心靜養,那些事都不用你操心的。”
被張老大的手按着,楊軒哪裏起得來,隻能無奈地問道:“那得靜養到什麽時候去啊?”
張老道說道:“怎麽的也要十天半個月的吧。”
楊軒一驚:“那怎麽行,阿日陶勒那邊還有一大堆的事呢,再說了,這幫人綁我,背後還有重大牽涉,你不讓我去看看,我這心裏就始終記挂着此事,睡覺都睡不安穩,還談什麽靜養啊,再說我都醒了,我清楚得很,我一點事都沒有。”
衆人都勸不住他,正當楊軒打算起身的時候,一旁的呂婧卻是悄無聲息地流下眼淚,那小聲啜泣的聲音,令楊軒不得不轉頭看去。
“你怎麽又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呂婧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禦醫說了,你受的是内傷,外表看起來沒什麽事,可要是不好好靜養,将來說不定會有什麽後遺症的,可是你現在……”
楊軒當即敗下陣來,縮回了被窩裏:“行行行,我休息,我靜養,我不出去了,你别哭了行不行。”
呂婧這才止住了眼淚,輕聲說道:“這是我熬的粥,你吃一點吧,你昨晚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呢。”
她不說,楊軒還不覺得,這一提起來,楊軒的肚子頓時就咕咕響了起來。
“那正好,我都餓得不行了。”
呂婧趕緊回頭到一旁的桌上去拿粥,這時候楊軒才發現,屋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全都走光了。
楊軒忽然心中一動,皇上和惠親王明明看到呂婧在這,都沒有喊她回宮,這算不算是表示自己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