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聲大喝,楊軒身前就多了一個人。
此人一身道袍,須發皆白,右手持劍,左手捏了一個劍指,指着那中年文士,神情激動,以至于須發皆張。
楊軒雖然沒有看到正面,但是從聲音卻已經聽出來了,這不就是張老道嘛。
“張道長,是你嗎?”
張老道回頭瞥了他一眼:“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老來的正是時候。”
張老道又回過頭去,看着那中年文士:“你們這些妖言惑衆的邪門外道,原本我還以爲你們就是爲了騙點錢,沒想到你們圖謀甚大,竟然想要謀反。”
楊軒在背後說道:“張道長,抓活口。”
張老道點了點頭:“放心,他們跑不了。”
此時有兩個人從外面進來,對中年文士耳語了一句,那文士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我還以爲你帶了大隊人馬呢,原來就老道士你一個人啊。”
張老道喝道:“一個人又怎麽樣?拿下你還是綽綽有餘。”
話音剛落,張老道就朝對方沖了過去,手中長劍直刺對方咽喉。
不過這中年文士竟然出乎意料的身手高強,身形微微一動,張老道這一劍就刺空了,并且被那文士一腳逼退。
不過張老道又持劍沖了上去,兩人就戰作了一團。
楊軒雖然不懂武功,但是他也看得出來,對方的實力不在張老道之下。
确切的說,這中年文士比張老道還要厲害,因爲人家可是空手對他的長劍。
尤其是旁邊那兩個大漢,以及趙銘,都沒有出手的打算,而是虎視眈眈的盯着楊軒,明顯是爲了防止他逃跑。
很明顯,他們是對那中年文士的實力有着絕對的自信。
張老道跟中年文士互拼了幾十招,然後跟對方互拼一掌之後,踉跄連退幾步,退到了楊軒的身邊。
他瞅了瞅楊軒,楊軒正巧也在瞅他,楊軒還沒開口,張老道就說道:“你看什麽看,老道士我一把年紀,氣力有些不濟罷了。”
楊軒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改口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人多,要不咱們先撤吧。”
“有道理。”張老道一點頭,然後一把揪着楊軒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然後就要往房頂上蹿。
可是當他踩着椅子借力,正往上蹿的時候,那文士卻掏出了一把精緻小巧的手弩,扳動機關,擡手就朝老道士射來。
楊軒驚呼一聲小心,老道士半空轉身,手中長劍一劈直接把弩箭劈飛。
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從屋頂破洞逃出去的計劃也就此破滅。
那中年文士說道:“開北伯這小東西還挺好用的,诶,這個是什麽?”
楊軒眼睜睜的看着中年文士又掏出了一個微型手雷。
這手雷可是特制的,不需要用火折子點火,在打開保險的時候就能夠直接點燃。
隻不過這是秦老憨手工制作的,成功率很低,根本沒法正常生産。
這微型手雷雖然小,但威力卻是不小,足以保證在三平方米範圍内,必死無疑。
然後楊軒就看到文士好奇的拔下了手雷上的保險,就聽到呲啦一聲,冒出一串小火苗,同時還伴随着一股煙。
文士吓了一跳,不過他藝高人膽大,雖然手哆嗦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将手雷給扔出去。
“嘿嘿,這玩意好像沒有手弩好用啊。”
楊軒傻了眼,一把拉着張老道,說了聲快跑,然後轉身就跑。
而中年文士已經看出了楊軒的神色不對勁,在他剛說出快跑兩個字的時候,就一抖手将手雷朝楊軒他們扔了過來。
楊軒兩隻眼睛頓時瞪得像銅鈴一般,嘴裏的卧槽還沒喊出來,張老道手腕一抖,銀光一閃,手中長劍就把那顆手雷給拍了回去。
緊接着轟隆一聲響,火光伴随着濃煙騰起,強烈的氣流将兩人都推得倒退了好幾步。
當煙塵散去,隻看到那個文士已經倒在了地上,渾身浴血。
不過他還沒有斃命,嘴角裏一邊往外冒血,一邊嘟嘟囔囔的說着:“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嚴同山一世英名,竟然栽在這麽個小玩意兒上面了。”
這文士的兩個手下,已經昏迷在地,口鼻冒血,不知傷勢如何。
唯獨那趙銘,因爲一心盯着楊軒,還站在楊軒他們後面,所以他一點事都沒有,看到這個情況,頓時拔腿就跑。
楊軒當即想要喊張老道抓住他,可是一張嘴,就湧出一大口鮮血來,一旁的張老道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
“張道長,你沒事吧。”
張老道正在運功,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沒什麽大礙,不過得緩一緩。”
這時候,外面又傳來動靜,楊軒趕緊連滾帶爬的來到文士身邊,從他身上掏出了那把手弩,并且拿到了備用的弩箭。
顫抖着将弩箭上膛,回到張老道身邊,楊軒緊張的盯着門外。
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外面的嘈雜聲已經越來越大了,明顯是有不少人馬。
不過下一刻,他就聽到了張君寶的聲音:“還在門口幹啥,還不趕緊進去看看?”
聽到是自己人的聲音,楊軒頓時心頭一松,癱軟在地,就在他閉上眼睛之前,他已經看到了張君寶的身影,朝他飛撲而來。
……
等楊軒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一旁是小梅,正拿着毛巾給他擦臉。
他擡手擺了擺,示意小梅扶自己起來,可是小梅卻幹勁說道:“爵爺,你還是先躺着吧。”
說完小梅就快步走向了屋外,一邊走還一邊喊:“爵爺醒了,爵爺他醒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楊軒的屋裏就擠滿了人。
除了梅蘭竹菊四人之外,還有張老道,以及張君寶等一衆侍衛,另外他還看到了惠親王。
正當他準備起身打招呼的時候,一張俏臉從人群之中探了出來,正是呂婧。
呂婧的臉上還帶着淚痕,但是在看到楊軒的時候,又露出了笑容,不過她雖然臉上帶着笑,可是眉頭卻還是緊蹙着的。
“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疼?”
楊軒一把抓住呂婧的小手:“我沒有哪裏疼,就是心疼。”
說着楊軒還探手去擦呂婧臉上的淚痕。
衆人都是一陣尴尬,紛紛轉過臉去。
不過就在這時候,旁邊傳來一聲冷哼。
聽到這個聲音,楊軒的手頓時就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