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暴跳如雷

影佐聽得滿頭霧水,感覺李默邨這番分析太繞了,正要讓李默邨重新分析一遍。

鈴鈴鈴!正在此時,會客室的電話響了。

影佐的秘書木内清竹接了電話之後,稱是特工總部行動處羅處長找李主任的。

于是,李默邨便過來接電話。

羅立風打來電話稱盛材藥鋪的抓捕行動失敗,盛材藥鋪被人炸了。

李默邨接到這樣的電話,真是暴跳如雷,氣得七孔生煙。

他怒罵羅立風是飯桶,怒罵楊鋒是狗娘養的。

影佐有心事,也無心聽李默邨在此大吼大叫,便又獨自回到他的密室,再認真觀察他的密室,還重新打開保險櫃來看,仍是沒發現有什麽異樣。地闆上的鞋印,除了自己的,就沒有其他人的鞋印了。

但是,昨天那個“佐佐木”爲什麽今天會爽約呢?

李默邨接聽完電話之後,一陣胸悶。

他剛剛還跟影佐表過态,稱今晚會有大收獲,現在全泡湯了,心情很低落。但是,從楊鋒之前打電話裏來的情況分析,消息洩密似乎并非來自特工總部,因爲楊鋒接到報案電話是在楊鋒的辦公室裏,而且,辦公室關着門,放下電話之後,楊鋒僅僅是給重光堂打了一個電話,就組織行動了。

難道是楊鋒在行動中被路過的紅黨方面的人發現了端倪?抓捕行動設伏被識破?

但是,紅黨方面的人似乎是有一個小團夥在行動,有組織有預謀的。

唉,頭疼!

……

影佐回到會客室,李默邨向影佐彙報抓捕劉文林的行動失敗經過。

就在此時,羅立風領着曾城來到重光堂,向李默邨呈報通緝令,李默邨閱後又呈遞與影佐。

影佐閱看後,吩咐木内清竹拿着通緝令去日軍憲兵司令部,協調溝通部署通緝劉文林事宜,因爲此時的李默邨的特工總部是非法的,沒有得到日軍的公開承認,沒有通緝的權利,即便發布通緝令,也不會得到外界的承認,可能還會被巡捕房拉去問話。

羅立風小心翼翼地向李默邨建議說:“主任,此事會不會與李翰有關?”

李默邨點了點頭說:“如果與李翰有關,那麽就是李翰竊聽了楊鋒的電話,也就是說,在楊鋒接聽電話時,李翰經過了楊鋒的辦公室,偷聽到了楊鋒接聽的電話内容。”

羅立風心領神會地說:“那行,卑職回去就調查此前李翰有沒有經過楊鋒的辦公室。”

此時,日軍一名文職人員來到會客室,躬身遞與影佐一份密件。

影佐閱後眉頭一皺,側頭對李默邨說:“你馬上到我密室來。”他說罷,拿着電文起身,走向密室,李默邨像跟屁孩一樣跟着影佐來到密室。

影佐嚴肅地說:“李主任,你馬上回家準備一下,帶上吳肆寶,也可以帶上你的家眷,一個小時之後,跟我出發去香港,再轉道去河内。軍統方面派出的殺手,現在已經到了香港,準備去河内刺殺汪先生。吳肆寶槍法好,你帶上他,跟着我們一起去河内保護汪先生。”

李默邨急促地問:“那怎麽處理李翰和那個佐佐木的事情?”影佐無奈地說:“咱們回來再說吧,時間來不及了。”李默邨點了點頭,揮揮手,領着吳肆寶和羅立風轉身而去。

李默邨上車之後,讓司機駕車送他們先回特工總部。他到了特工總部之後,回到辦公室,先給家裏打一個電話,讓他老婆林玉卿收拾好行李,并通知吳肆寶老婆餘愛珍,一并跟着他和吳肆寶去河内。

然後,他讓秘書呂晨通知現在所有在特工總部的處長和科長,即刻到三樓會議室開會。他在會上宣布,在他出差期間,由行動處處長羅立風主持特工總部全面工作,要求其他各處處長和科長務必服從羅立風的指揮,任命他的秘書呂晨爲機要室主任,任命林玉虹爲警衛總隊副總隊長并主持警衛總隊全面工作,同時根據羅立風的建議,任命行動處第二大隊隊長曾城爲反諜處副處長兼綜合科科長。

接着,他宣布散會,又讓吳肆寶親自在他辦公室房門口警戒,讓呂晨、羅立風、曾城、林玉虹四人到他辦公室,關上房門,密議了一番。

随即,他帶着吳肆寶及兩名貼身警衛,複回重光堂,會合餘愛珍和林玉卿,準備跟随影佐出發去香港,後轉道去河内。可就在此時,又有一件意外事情發生。那就是今天所有的晚報都刊載了汪日合作的協議、補充條款的新聞,部分媒體還引用了部分原文,正準備出門的影佐望着木内清竹捧至他面前的一大疊報紙,雷霆震怒,暴跳如雷,七孔生煙。但是,他又必須前往香港,隻得讓木内清竹替他打電話給酒井久香坐鎮重光堂,徹查此案,并吩咐李默邨和吳肆寶留在上海,協助酒井久香查辦此案。

于是,酒井久香帶隊來到了重光堂,會同日軍憲兵司令部的晴氣大佐、李默邨、吳肆寶密商如何查辦此案事宜,酒井久香吩咐李默邨關于出差事宜來一個“将計就計”,好讓李翰認爲他已經“出差”,殊不知,李默邨暫時就在重光堂辦公,秘密指揮羅立風成立專案組,密查此案。

……

李默邨和吳肆寶走後,羅立風讓呂晨通知各處處長到他辦公室開會,讓各處處長密令各處室人員暗中監視李翰,他說自從李翰到了特工總部之後,特工總部的多次抓捕行動均遭到破壞,而且,重光堂密室也可能失竊,務必引起諸位高度重視。堡壘往往先從内部攻破,“内鬼”最可怕,我們正處于接受皇軍收編階段,如果内部事件不斷,皇軍會認爲我們無能,從而不會改編我們,也不會讓我們吃皇糧,特工總部無疑和其他幫會性質一樣,隻是混江湖的,爲改變這種局面,爲确保以後我們能夠吃上皇糧,衣食無憂,安全無虞,社會地位高尚,我們需要團結一緻,共同努力。

雖然他講的很激昂,但是,各處處長卻無精打采,因爲大家一起投奔李默邨,結果最先上位的卻是羅立風,這些投奔李默邨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是什麽好鳥,誰會讓羅立風先上位呀?尤其是檔案室主任淩南風,煙瘾患了,此時不斷地打哈欠,心都到了家裏的大煙室了。

羅立風見狀,無趣了宣布散會,又讓曾城和劉佰仁分别帶隊,務必找到陳洋和李翰,秘密監視陳洋和李翰。爲确保特工總部安全,林玉虹也很拼,打電話讓家裏的丫環和保镖把她的衣物送來,從此,她吃住在特工總部,帶領警衛總隊幾個大隊輪流值守。

……

李翰離開盛材藥鋪附近之後,便駕車回家,換回上班所用的轎車,換裝之後,又駕車來到霞飛路的房子,會見高世光和韓國茂。韓國茂嚷嚷說:“頭,今天下午不過瘾呀,老子還沒動手,仗就打完了。真不如上戰場帶勁。唉,頭,你幹脆帶我上戰場吧,我手癢呀!”

李翰含笑說:“國茂兄弟,話不能這麽說,上戰場是帶勁,但是,普通一兵,還是不如特工的作用大的,你看,今天下午,我們救了劉老闆一個系統的人。如果劉老闆被抓捕,經不起敵人的嚴刑拷打,他會供出很多人來,包括他們的人,也包括我們這些人。無論我們軍統,還是延安方面的,兩方特工系統損失都非常巨大。”

韓國茂想想也有道理,點了點頭,不再吭聲。

李翰又說:“今天特工總部的抓捕行動失敗,行動處第三大隊隊長楊鋒肯定連續挨罵,心情不暢,他在百樂門有個相好的,晚上,我估計他會去百樂門解解悶,我待會找人晚上去百樂門,再打他一頓,他心情會更加不好。這樣,反正他也是壞到骨子裏的人,協助李默邨抓捕了不少好人,咱們也給楊鋒使點壞,讓他以後乖乖聽咱們的。”

“太好了!”

“頭,你說,怎麽弄?”

高世光和韓國茂兩人一聽,來勁了,精神抖擻起來。

李翰含笑說:“你們現在趕緊出去買煙,多買幾條老刀牌香煙,拆開來,在每根煙裏,混入煙土。上次,我讓你們從特工總部檔案室主任淩南風老婆蕭沫手裏搶來的煙土,可是上好的公班土,我晚上在楊鋒心情不好的時候,給他抽你們給他特制的老刀牌香煙,他上瘾之後,就會老來找我,給我情報。我拿到了情報,你們就經常有仗打,不會無聊。”

“哈哈哈哈!”

“太好了!妙計呀!”

高世光和韓國茂兩人大笑起來,都拍手叫好,趕緊出去買煙,并給十來條香煙混入上好的公班土,然後交給李翰。

李翰随即駕車而去,此時是傍晚下班時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天氣濕冷,街燈昏黃。李翰駕車在大街小巷兜了幾圈,沒發現可疑人物盯梢,便駕車來到萬國公墓附近的别墅區,敲開了家門,和譚玲玲、朱莉文、張鐵、黃迪共進晚餐。此時,無數媒體已經鋪天蓋地地報道了汪日合作協議,譚玲玲、朱莉文、張鐵、黃迪對汪也是憤然而罵:“這個賣國賊,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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