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空曠的電梯之中,望着電梯的鏡子裏映出的自己的蒼白的臉龐,李長風的眼角,浮起了一絲自嘲的神色。
電梯在飛速的下行着,中間沒有經過任何的停留,便降到了一層。
在電梯鈴聲響起的一刻,李長風才把臉從鏡子中轉了過來,并低下了頭。
爲了不吓倒人,他覺得自己最好還是把頭低下來。
“喀。”
電梯的門打開的一瞬間,李長風便走了出來,在走出門的刹間,他依稀看到,似乎有一個人站在門口等候着,卻并沒有擡起頭,去看他,隻是匆匆的繼續低着頭往前走去。
“這個年輕人,怎麽這麽奇怪?”
電梯前,一個滿頭銀發,體态健壯,眼神矍爍的老人并沒有直接走進電梯,而是有些奇怪的轉過了頭,望了一眼低着頭匆匆走過的年輕人。
“咦?這背影,怎麽看着有一點眼熟?”
看着有些瘦削的背影,老人的眼裏頓時露出一絲沉吟的神色。
“啊?”
忽地,老人猛的拍了一下腦袋,驚呼了一聲。
“文老,電梯門開了。”
旁邊一個戴着眼睛,看起去文質彬彬的青年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老人,随即恭敬的彎了一下腰說道。
“等一下!”老人随口喊了一聲,便立即如同一個飛毛腿一般的轉身追了出去,一邊追。一邊喊着,“李兄弟,李兄弟,請等一下!”
“文老,文老?”
青年看着向前追着狂奔出去的老人,目瞪口呆地地呆了約有三秒鍾之後,頓時也連忙緊跟着追了出去。
一樓地大廳,形成了一個壯觀的場面。
他是在叫我嗎?
李長風隐隐聽到後面似乎傳來了一個聲音,但是腳步卻隻是略頓了一下。并沒有停下來,直到那個聲音連續越來越近的向他靠近的時候,他才猛的停下了步伐,有些疑惑地轉過頭。
“啊,老人家,是你!”
一轉頭,看清老人的樣子之後,李長風頓時便露出了一絲訝然的神色,眼前的老人,竟然是那天在s師大操場上遇到過的那個老人。
“李兄弟。李兄弟,你可算是停下來了,原來真地是你!”
迎面奔來的老人一邊喘了一口氣,一邊神色激動,語無倫次地道,“你還記得我這老頭啊,我可算是找到了你了,你可把我找苦了。”
“老人家,你說你找我?”
李長風有些訝然地望着老人。
“文老。”
這時,身後的戴眼鏡的青年也追了上來。向老人說道。
“老人家姓文?”李長風打量了一眼戴眼睛的青年男子一眼,目光中露出一絲微笑,旋即望向老人。
“是啊,李兄弟如果不棄的話,也可以叫我一聲文老頭。”文老揮了揮手,示意了一下身後的青年先不要說話。微笑着道。“對了,李兄弟,你怎麽會在這裏的?怎麽後來都沒有見你去跑過步了?我後來把整個s市的台球廳挨個都找遍了,才在一家叫什麽威尼斯的台球廳問到你地消息,結果,你又不在那裏工神作書吧了。”
文老雖然是微笑着說,但是語氣卻非常的急。
“是的,我後來被那裏辭退了。之後便一直都忙着找工神作書吧。所以,一直都沒有時間再去跑步。不知道文老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嗎?”
聽到文老居然把整個s市的台球廳,一處一處的挨着去找自己,李長風的臉上,不禁微微有些動容。
旁邊站着的青年聽到文老的話,臉上原本對李長風并不怎麽以爲意的,此刻不禁對李長風投去了一個震驚的神色。
“其實,也沒有什麽事,嘿嘿,主要就是那天聽了李兄弟你吟了那首《離騷》之後,日夜茶飯不思,想着再聽一次李兄弟吟詩,不知道李兄弟什麽時候有空,能否再給老頭吟上一首?”文老地臉上浮起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眼睛中露出一種如同渴望長輩們買糖給他吃的兒童的眼神一般的眼神地望着李長風。
“啊?老人家找我就是這事?”
李長風瞪大了眼睛,望着老人的神色。
“是啊,李兄弟,怎麽樣,很爲難嗎?”老人有些緊張地望着李長風,“那個,李兄弟,如果……那什麽地話,我可以給你支付一定地報酬的。”
“不,不,老人家,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樣吧,我看看這周日應該沒有什麽事情,到時我們再在上次那裏見怎麽樣?”
李長風連忙搖了搖頭道。手機輕松閱讀:整理
“好,好……啊,對了,李兄弟,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李兄弟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呢,是一個帶古代文學的老師,吟這一門藝術,我們現在已經很難再見到,我想,讓我的學生們也跟着聽一下,感受一下這門古藝術,你覺得行嗎?”老人目光落在戴眼鏡的青年的身上,腦子裏突然想起了什麽,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他嗎?”
李長風望了一下身後的青年,“沒有關系的。”
“不僅是他,我地想法是,在我們學校開一個演出地形式,讓我們學院的青年們都來聽聽。”
“不行。”
李長風幾乎是不加思索地搖了搖頭,“老人家,這樣吧,我周日的時候,把一首教給你,到時,由你去吟給他們聽就行了。”
“李兄弟,你說……你願意教我?”
老人激動地望着李長風,以爲自己聽錯了。
“嗯。”
李長風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老人激動地差點連淚花都要濺出來了。
“老人家,那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周日見。”
李長風看着老人激動的神情,開口告别。
“好,好,周日見,周日見!”
老人連忙回過神來,向李長風揮手告别。
“文老,他就是你說的會吟詩的?”
戴眼睛的青年望着李長風的瘦弱的背影,臉上似乎有些不信地道。
“是啊,我說的就是他了,怎麽,你是不是有點不信?覺得不太可能?”文老的目光一瞥青年的臉上神色,頓時便看出了他的想法,神色有些淡淡地道,“林文,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看人,一定不能戴有色眼鏡去看,一個人的内在有什麽,永遠都不是能從外表上看出來的。”
“老師教訓得是。”
青年聽到老人語氣中微微帶着不喜,連忙低下頭,躬身恭敬地道,隻他的眼底之中,卻還是隐隐露出一股不以爲然。
“嗯,走吧,陸老頭應該等急了,哈哈……”老人點了點頭,爽朗的一笑,邁步再度向電梯方向走去。
葉爺居然不在家裏!
李長風望着空空的庭院,眼裏的神色,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在他的記憶之中,葉爺幾乎是從來都不出去的。一直靜靜的呆在這個有些黑暗的,幾乎看不到陽光的破舊的庭院之中,他似乎不喜歡陽光。
“唉……”
李長風的神色變幻了一會,轉過頭,咬了咬牙,走向了旁邊一個漆黑的房間裏。
“嗒!”
這是一個終日完全看不到光線的房間,唯一的一個小小的窗戶,也被用一層厚重的黑布,給蒙了起來,沒有燈光,這裏二十四小時幾乎都是黑夜,李長風熟悉的在進屋的左角的牆上,摸到了電燈的開關。
燈光亮起來之後,李長風環視着這個房間。
他對這個房間,并不陌生,他進進出出的次數,并不下于幾百次。
輕輕的在鼻子前揮了揮手,李長風搖了搖頭,就算是他進了這麽多次,對于這樣的一股濃重的藥草味,還是有些吃不消。
床頭邊矮矮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藥瓶,李長風的目光移過這些瓶瓶罐罐罐,落在角落裏的一個破舊的盒子上。
目光緊緊的盯着那個盒子,神情猶豫了一下,李長風咬了咬牙,上前一步,伸手輕輕的拿起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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