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傾羽沒想到會靳禮的辦公室看到戚語。
在她印象裏,靳禮一直都是公私分明的人,從不會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像現在這種,把除了工作關系以外的人帶進來,更是從來都沒有過。
不得不說,她是很吃驚的,可驚訝之餘又不得不感歎戚語在他心中的确占有很大分量,這讓她内心很不爽。
她沒敲門,是直接進去的,于是便看到披頭散發的戚語,臉頰通紅,脖子上還有着粉紅色的小點點。
戚語被她突然的出現吓了一跳,靳禮聞聲趕出來,自然也是滿臉不悅。
他看向何傾羽,“你最好是有事情要告訴我,并且是急事。”
何傾羽緊咬嘴唇,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說:“我們飯店訂好了,上來問你一……”
“我都可以。”靳禮說闆着臉,“下次進來之前記得敲門,這次我就不送了。”
明擺着是要趕人,何傾羽臉色更不好了,她看見靳禮對戚語噓寒問暖,還貼心地幫她把扣子系上,最後兩人一起回了裏屋的休息室。
而她呢,杵在這,留也不是,去又不甘心。
她眼中的嫉妒滿的快要溢出來。
戚語和靳禮是在最後到達飯店的,滿屋子的人都在等他們兩,戚語有點愧疚,還特地将剛買的糖果分給大家。
有人起哄,“是不是喜糖呀,這要是喜糖我就收下了。”
“對,不是喜糖我可不收。”
“嗯,不甜。”
戚語臉皮薄,被他們說的不好意思,倒是靳禮一個眼神過去之後,一群人消停了。
“想吃拿着,不想吃拉倒。”
戚語悄悄抓他的衣袖,“别兇呀。”好像他們多大架子一樣。
然而事實上,靳禮還真的挺大架子的,他牽着戚語坐下來,“這群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不能慣着。”
聞言,其他人特别給面子地點頭,最殷勤的還要數小趙,端起酒瓶就要給靳禮倒酒,“老大說的對,老大教訓的是。”
“我們就是賤,皮癢癢,過幾天就得讓您給撓撓。”
他嬉皮笑臉的,在倒完酒之後還小聲和旁邊的同事說:“女朋友在呢,就讓他吹吹牛吧,給他點面子。”
一行人哄堂大笑,靳禮也笑了,沖他挑挑眉,“信不信我告訴你老婆,其實她的那根限量款口紅不是毛毛弄壞的,其實是你。”
戚語好奇了,問他,“毛毛是誰。”
“他家養的哈士奇。”
小趙簡直有種想要打死靳禮的心情,“哎,你也太不夠兄弟了,這樣下去咱兩可得絕交。”
“可以,我早就想這麽幹了。”
“哎,你這人……”
小趙和靳禮逗着嘴,在座的人全部笑起來,戚語更是笑的合不攏嘴,在小趙說話的時候偷偷拽靳禮的手,“行了。”
這嘴,一點都不饒人。
飯菜很快上來,大家邊吃邊聊,靳禮一直在給戚語夾菜,得到一衆單身狗的不滿,一邊吃,一邊還說自己噎得慌。
“好好吃飯不行,非要給人吃狗糧。”
靳禮自然是沒聽懂的,他也沒放在心上,直到有人問何傾羽,“傾羽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何傾羽本來正在倒酒,聽到她的話擡起頭來,她看向靳禮,微微一笑,“是啊,太不厚道,專門秀恩愛給我們這些單身狗看。”
明明她的話和其他人差不多,可不知道爲何,戚語聽的就是不得勁。
她皺了皺眉,提醒靳禮少喝點,“一會醉了。”
“不會。”靳禮在桌子下抓住她的手,卻最終還是放下了酒杯。
有人提議,“要不要玩真心話大冒險啊。”
“輸的人要聽赢的那個人的要求,做不到的,自罰三杯!”
一行人就像磕了藥,興趣高漲,小趙第一個舉手,“我!”
“還有誰還有誰。”
“我!”
“我!”
“哎,别這樣,大家都一起呗。”
“算上我。”靳禮突然開口,他看向大家,“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接受。”
他的回答,直接将氣氛推向最□□,大家興奮的很,看着靳禮的眼神更是寫着“想着美”三個字。
戚語也在這火熱的氣氛中舉起手來,她聲音不算高,“那既然這樣,也算上我呗。”
靳禮都上了,她總不能讓他孤軍奮戰呐。
大家都報名的差不多,最後快開始,一旁的何傾羽才出聲,她手中還舉着紅酒杯,“算我一個,湊湊熱鬧。”
她的眼神不同于其他人,好像有着哀傷,又好像這一切都是旁觀者的錯覺。
遊戲開始,一群人圍坐着桌子猜拳,一位高大健壯的理科男成爲了失敗者。
大家紛紛開始撸袖子,“你和女生做過最親密的舉動是什麽。”
“你和你女朋友發展到哪一步了。”
“你們怎麽認識的的啊。”
“你們那個啥生活還和諧嗎?“
“……”
問題越來越過火,身爲旁觀者的戚語都開始臉紅,她看着那位大哥漸漸漲紅了臉,呼吸都仿佛不自在。最後他撓了撓頭,十分不好意思,“你們想多了,我長這麽大,連女朋友都還沒有交過呢。”
“……”
“……”
一片安靜,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戚語忍了好久才總算沒有噴出來,她在桌子下拽着靳禮的手。
“感謝我吧,不然你現在也是一條單身狗。”
“彼此彼此。”靳禮回握她,“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感謝我,畢竟我是你的初戀。”
戚語不說話了,她選擇默默旁觀,眼看着迎來了第二輪,她一不小心輸個徹底,開始擔心起自己的下場。
其他人更是一幅逮着小白兔的模樣,“來吧,說說,你和我們老靳進行到哪一步了。”
“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呀。”
“見家長了嗎?”
“什麽時候同居呀。”
“什麽時候懷小小靳或者小小語呀。”
好不容易逮着個能探究靳禮私生活的機會,一群人都向吃了興奮劑一樣,然而當他們看到靳禮拿起酒杯的時候,整個人都懵逼了。
不會吧……這混蛋……
三杯白酒下肚,靳禮依然清醒,緊握着戚語的手,“你們剛才說不想吃狗糧,所以我想了想,還是不傷害大家了。”
“願賭服輸,酒我替她喝,大家可以開始下一輪了。”
日了狗三個字都不足以表達大家現在的心情,小趙更是翻白眼,“得得得,絕交,這朋友沒法交了。”
到底是顧忌着靳禮的身份,而他又是個老古闆,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進行下一輪,輸的人是何傾羽。
氣氛瞬間有些詭異,大家也不鬧騰了,好一會才有人出聲,“傾羽姐,那……你說說你身高是多少吧。”
“這叫什麽問題。”
“就是。”
“那你們說問什麽。”
“我……我怎麽知道。”
問什麽呢,她喜歡誰大家都知道,而這個話題又不能搬出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人家正主還在那坐着呢。
大家沉默了,可沒想到何傾羽竟然主動提起,她彎着眼睛,“你們怎麽不問我喜歡誰啊,曾經和男生發展到了什麽地步。”
大家還是沒人說話,她自問自答,“其實我們也沒有什麽親密的動作,要說最親密,那也就隻是擁抱吧。”
“不過對他來說,有可能隻是朋友間的。”她是笑着,卻讓人感覺到凄涼,她攤攤手,“你們還有什麽别的想問的嗎,盡管說,我今天心情好,都告訴你們。”
沒人說話,氣氛硬生生變了味,安靜的可怕。
何傾羽站起身來,舉着酒杯,“錯過了這村可就再也沒這店了,你們别後悔。”
依舊沒人說話,她給自己倒酒,看向靳禮,“這段時間辛苦了,是時候敬你一杯。”
一群人這個碰那個,小趙率先站起身,沖靳禮舉起酒杯,“是啊,是啊,老靳辛苦了,天天爲我們操心。”
“我們大家敬老靳一杯啊,順便祝他和戚語百年好合。”
一杯接着一杯,靳禮最後還是喝了不少,戚語酒量不好,沒喝多少就開始暈,她想上廁所,靳禮陪着她,他站在外面的走廊裏等,一轉頭,竟發現何傾羽站在他身後。
她面色潮紅,看着他笑,靳禮皺起眉頭,“怎麽出來了?”
她打了個酒嗝,指着一面的牆,“當然是出來上廁所啊,還能是幹嘛。”
靳禮正準備給她讓道,卻不料又被她攔住,他這才注意到她手中還拿着兩杯紅酒,她将其中一杯遞給他。
“你平常照顧我太多了,敬一杯絕對不夠,我想了想,還是得再來一杯。”她注視着他,雙目彎彎,“靳老闆不會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吧。”
靳禮能不給嗎?他不能。
所以他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最後還說了三個字,“應該的。”
同事之間,他的付出,都是應該的。
隻是他沒想到,他竟然被下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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