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以及衆人一愣。
“呃……穗穗,今兒恐怕不行。”林氏打着哈哈。
今兒可是洞房花燭夜呢。
虎子也随着言家舅舅進京了,短短一年多,學會了說話,一雙眼睛靈動的很。
再不似往常的愚鈍。
“爲什麽不行?穗穗香香的,哥哥臭臭的,女孩子當然是和女孩子一起睡啦。”穗穗仰着頭看向林氏。
林氏耳尖微紅,不知道怎麽和穗穗解釋。
“以後啊,你要喚阿月大嫂,該改口啦。新婚夫婦成婚,要在新房睡三日呢。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林氏隻能這樣哄着她。
“哦……”穗穗失望的回了屋。
夜裏,聽得隔壁傳來隐忍的啜泣聲,小家夥又鼓起了臉頰。
抱着小被子站在大哥房門外,上面還貼着紅雙喜呢。
“大哥大哥……你是不是欺負阿……欺負大嫂啦?阿月姐姐,你還好嗎?”穗穗小臉緊繃,大哥要是欺負女孩子,她到底是幫理還是幫親呢?
小姑娘腦袋都擰成了麻花。
屋内猛地傳來哐當一聲,似乎有人摔下床的聲音。
阿月聲音帶着幾分沙啞,輕咳一聲,語氣中難掩笑意和羞澀:“沒……沒有欺負我。穗穗,你快睡吧。”聲音甕聲甕氣的,大概她腦袋都捂進了被子裏。
“可是,我聽到你在哭耶。若是我大哥欺負你,你告訴我昂,我打斷他的腿。他怎麽欺負你啦?”
穗穗還想說點什麽,被急匆匆披着衣裳趕來的林氏拎着脖子,拎走了。
穗穗是神女轉世,耳朵比常人靈敏,林氏隻能帶着她去外院睡。
第二日一早,阿月便強撐着身子早起,給爹娘敬茶。
即便是言川再三相勸,她也要堅持禮節。
“言家對阿月好,阿月該珍惜,而不是仗着這份好,胡作非爲。”給公婆敬茶,自古以來的道理。
“爹……娘。”阿月和言川跪在堂前,林氏和言漢生笑呵呵的遞上一個紅包。
“曾祖母。”
“舅舅,舅娘。”
兩人一一端茶。
敬完長輩,又開始給一衆弟妹見禮,阿月給每個小輩都備了一份禮物,穗穗想了想,掏出一份回禮。
“小小回禮,不成敬意。”她在空間裏扒拉了許久,最後找到一片龍鱗。
不像神界龍族的鱗片。
反倒像海神的鱗片。
上面還蘊藏着淡淡的海神之力。
“随身佩戴,可以避水。”穗穗想了想,看了眼她大哥……
然後又看了眼她大哥。
然後神秘兮兮的拉着大嫂躲到角落,她拉着一臉嬌羞的阿月,看了眼阿月寬大的袖子。
然後背着衆人,往阿月袖子裏放了什麽東西。
“唔,我大哥昨兒是不是打你了?你還替他說好話,你脖子上還有道青痕呢。”小家夥臉都氣的鼓了起來。
阿月猛地伸手捂住脖子,回頭哀怨的瞪了言川一眼。
“其實……你大哥,挺溫柔的。”阿月抿了抿唇,一張臉紅的驚人。
穗穗一臉不滿“呐,現在你都還替他說好話。”
“下次他再欺負你,你就用這個打他。”阿月眼珠子都瞪圓了,眼睜睜看着她将那東西藏進了自己的袖籠。
寬大的袖口,直接塞的滿滿的。
阿月還得使勁抓着,說話都結結巴巴。
“不……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穗穗卻不聽她解釋,瞥了她哥一眼,輕哼一聲就進宮了。
新年,文武百官都給她備了禮物。
阿月時不時伸手拉一下袖口,神色有些怪異。
一直到回屋,言川還笑着道:“穗穗從小最親近我,是不是偷偷送了什麽好東西給你?”
“她給你就收着,該拿來用,就拿來用。”
“不要藏着掖着,要不……給我也看看?我幫你用?”言川有些好奇,摸了摸鼻子,看着小妻子一臉的怪異。
“你要用?還是……算了吧。”
我可不想,進門就當寡婦。
言川見她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轉,竟越是好奇。
“給我看看吧,好阿月……”言川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嘶啞的聲音讓阿月渾身緊繃。
“給我瞧瞧吧?是首飾嗎?我幫你簪上?”
“我幫你……”輕輕拉扯之際,隻聽得耳邊響起一聲哐當……
言川眨了眨眸子,俊秀的狀元郎第一次愣了下。
緩緩低頭……
便瞧見嬰兒手臂粗的狼牙棒,正靜靜的躺在地上。
狼牙棒四面都是鋒利的鐵齒,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她說……拒絕家暴,從我做起。”這狼牙棒打不死人,但上面賦予了神力,一棒子下去,連同靈魂一起痛。
言川聽得龇牙咧嘴。
“她居然送你這玩意兒當新婚禮物?”
想想這東西要是落在他身上,言川就抖了一下。
“挂在床邊吧。”阿月似笑非笑的逗他,言川腦袋直擺:“我覺得咱們用不上,一輩子都用不上。”
他的妹妹,還真是幫理不幫親啊。
而此刻小穗穗,卻是興緻勃勃的進宮收禮物去了。
“滿朝文武還給我送年禮?太客氣了,穗穗多不好意思啊。”穗穗坐在禦書房的地上,嘴上說着不好意思,手上卻飛快的拆禮盒。
“其實吧,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他們。他們總是怕我,穗穗又不是洪水猛獸……”
“明兒個,讓娘親将他們請進府上……”語氣猛地一頓。
笑容陡然一收。
禮盒打開的瞬間,一踏踏書本便從裏面嘩啦啦露了出來。
穗穗面無表情。
小手飛快的拆開所有禮盒……
嶄新的書本直接堆滿了半個禦書房。
禦書房内的氣氛凝重的駭人,傅九霄縮了縮脖子,這一刻的穗穗……
戾氣比厲鬼還要重。
“要不,把他們全部請到我家來打死吧。”穗穗沉着臉,她是認真的。
“太狠毒了,太狠毒了。他們是要我的命啊!!”穗穗氣得直撓頭,國學院布置的作業都還未寫完呢。
小姑娘眼淚汪汪的,距離開學也就幾天了。
牛逼哄哄的小神女,還沒寫作業!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