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來領粥之人,必須學滑雪。”穗穗咧着嘴直笑,笑的見牙不見眼,仿佛在算計什麽。
“而且得将王家村到鎮上的路清掃出來。”
言川一怔。
總覺得妹妹在做什麽準備。
妹妹是個心大的,她都在謀劃,這讓言川極其擔憂事兒有多大。
“不如,再派村裏人教點防身術?”言川試探着說道。
果然,他見着穗穗眼睛一亮。
這讓他心頭一沉再沉。
必然是有大禍端。
“教,必須得教。”每天留十個人在那裏教,來領粥之前都得比劃比劃,通過了就來一碗!
“又是滑雪又是練武,他們得同意?”言漢生站在一側皺眉問道。
徐子繹搖了搖頭:“言叔,在冬天,一碗粥可以救一條命。穗穗每天赈災接近三千碗,足以讓流民付出一切代價得到了。”滑雪練武又算什麽,連人性都已經快要摒棄。
“若是有大骨頭熬粥,會不會多熬些?”
“那當然了,有骨頭就有油水。這能增加不少碗呢。”光是清水炖大骨頭,都能長肉呢,别說肉粥了。
穗穗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深山。
深山裏的野獸突的打了個寒顫,仿佛被某種駭人之物盯上一般。
“那就這麽定了。”穗穗直接拍闆定下。
第二日。
此事在村裏通知時,果然,引起了軒然大波。
衆人的反響極其猛烈且堅決的反對。
才賣了糧滿臉歡喜的村民們,直接被這消息澆了個透心涼。
“你用全村的糧食去赈災?”
“你在開什麽玩笑?你年紀小,有善心我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用全村的救命糧去做善事!那是我們的糧食,那是全村秋收後交上來維護村子的!”衆人果然憤怒且氣急,對着言家便破口大罵。
哪裏還有昨日的歡欣雀躍。
穗穗半點也不意外。
王家村,盡數老農民,糧食就是命根子,更何況在這災年裏。
“村長,外面四處都是逃荒的流民,咱們村子能保全自己已經是極限了。差點兒……咱們現在也是逃荒的一員了!”要不是那場雨,王家村大概也在逃荒的路上。
“小孩子會做什麽村長,簡直是胡來!”王家村衆人群情激奮,甚至還有婦人當場抹淚。
若言穗穗敢赈災,她們就死在她面前。
穗穗面目表情的看着他們。
“小丫頭片子能做什麽村長?若是我家老三,就不會有今日的事兒了。看看,看看,不靠譜吧?”老陳氏厭惡的直咬牙。
老三這段時日養的如玉一般,如今站在這冰天雪地裏竟是像城裏有錢人家公子似的。
反倒是他媳婦周氏,肉眼可見的蒼老。
老村長王有财眉頭緊皺,但依舊堅定地站在穗穗身前。
“若不赈災,流民的今天,就是王家村的明天。”穗穗隻說了一句,蠻子來犯,整個秀山鎮誰都無法獨活。
整個縣城……
無一活口。
如今想來,言穗穗甚至覺得,原書中屠城,有言嬌嬌的手筆。
錯殺一萬,也不放過原主一個。
王有财渾身一抖!
娘耶,這是有大事兒。
王有财頓時挺直了腰杆子:“穗穗的名字已經上達天聽,老祖宗和菩薩都知道了,這沒得換。”
“這是要咱們的命啊,這是要害死咱們全村啊……”老陳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兒大哭。
村民們一聽就怒火上了頭。
打谷場上亂成一套,罵聲四起。
“換人,換人,換村長!”言滿倉兩兄妹躲在人群中大喊,衆人紛紛喊了起來。
喲,這是要逼宮的節奏啊。
王有财氣得直哆嗦,老子好不容易得來的金大腿!
你們這群沒眼光的龜兒子!!
衆人正鬧得厲害呢,突的……
便見言朗領着弓箭手來到打谷場。
“我們弓箭手商量過了,支持小村長的所有決定。我們的銀子和糧食都可以欠着,明年秋收下來再給。”
二十四個弓箭手齊刷刷站在穗穗身後。
猶如一堵保護牆。
群情激奮的聲音齊刷刷一頓………………
剛說完,言漢生也帶着三百護衛隊來了。
“護衛隊托我說個話。我們對村長的決定毫無異議,一切遵從她的決定,我們也可以欠着。”
三百人默默朝着小村長行了一禮,就這麽站在她跟前。
王行風弱弱的舉起手:“村裏所有孩子也都同意。”
原臨水村村民對視一眼,默默也伸出了手。
“我們也沒有異議!一切遵從村長的決定!”
他們這條命,都是當初來找言穗穗那群人救回來的,理應聽她的。
徐子繹站在流民前頭:“我們毫無異議,一切遵從村長的意思。”
王家村村民?!!!!
呔!!
所有人瞬間安靜下來。
娘老子的,全村的最強戰鬥力都在她跟前,誰敢有異議???
“還有人有異議嗎?沒有的話,就全員通過了?”言川淺笑着問道。
全村村民: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明明是個矮胖矮胖的矮墩墩,怎麽一下子就這麽多守護者了??
王有财激動的淚流滿面。
娘的,爲什麽我當村長時沒有這個排面?
我不服……
但他更多的是欣慰,還得是老子眼光好哇。
言川瞥了他一眼,弓箭手都是言朗教出來的,護衛隊都是他爹選出來的,流民是穗穗收的,臨水村是因她得救的。
“很好,感謝大家的支持。全員通過,此事明日提上日程。”
王家村衆人眼巴巴的瞅着他們定下,卻……
毫無法子。
言川行動的很快,第二日選了五十人出來護送糧食以及震懾流民。
穗穗照例去看了眼糧食。
兩個大麻袋裝着,并未捆上。
小手偷偷伸進去各放了三十斤,統共兩百六十斤。
“赈災便交給我了。在村裏莫要擔心……擔心太多,長不高。”言川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家夥圓潤的越發可愛,卻不見長個子。
穗穗小臉一耷拉。
“對了,你平日裏說話都說不清,咋上次罰那李泰鴻吐字如此清晰?”居然還會用詞兒呢,這讓言川驚訝不已。
穗穗背對着大哥,幽幽的歎了口氣。
你不懂,這是神明的基本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