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順手就将它抱在了懷裏。
言朗無奈,寵溺的看着妹妹:“好,妹妹開心就好。”
窮是窮了點,養隻貓還是不打緊的。
小穗穗走在兩人身後,偷偷往小貓崽嘴裏喂了點奶,那小奶貓吃飽喝足對她越發親昵。
“有獵物的痕迹,穗穗你小心些。”二哥将野雞挂在腰上,見妹妹趴在陷阱邊上看,急忙喊道。
穗穗瞥了眼陷阱,應該……
夠吃了吧?
言朗朝底下張望了一眼,頓時眼珠子瞪得老大。
“哥哥,有狍子!”三哥言明激動的話都說不清楚。
有肉,有肉有肉!!!
“别慌,那狍子大概是摔暈了,估計有六七十斤。底下好像還有野雞,估計是昨兒掉下去的,已經摔死了。”言朗眼睛亮的灼人,這等好貨,便是年成好的時候,也能賣五六兩銀子。
如今更甚。
穗穗抱着奶貓坐在草堆上,摔死的??
不不不,她掐死了兩隻。
她想吃肉。
此刻坐在草堆上,也說不清到底是她更萌還是貓更萌。
“鍋鍋,我找到了一根大蘿蔔。肥家炖蘿蔔吃……”小家夥随意從空間裏扒拉了一圈,想吃野雞炖蘑菇,可她的蘑菇都是幹的。
隻能嫌棄的扒拉了一根蘿蔔出來。
“好好好,給你炖蘿蔔啊。”言朗在陷阱裏甕聲甕氣說道,三哥言明正抓着兩隻野雞蹲在旁邊看。
誰也沒在意妹妹拎了個‘大蘿蔔’在手裏。
言朗從陷阱裏爬出來,扛着暈過去的狍子滿頭大汗。
“趁着現在中午,出來的人不多,咱們趕緊下山。”如今災年,免不得有人起心思。
穗穗抱着貓,手中握着蘿蔔跟着兩人走在後頭。
兩人剛下山,便聽得遠處傳來哒哒的馬蹄聲。
言朗渾身霎時緊繃,前些日子還有村民從鎮上回來,路上被流寇所殺。
言朗警惕的将弟弟妹妹拉在身後,災荒年間,能大張旗鼓的出行,不是善茬。
馬車前面還跟着四個侍衛,各個手上帶刀。
不知震懾了多少宵小之輩。
三人縮在角落,哪知馬車卻是停了下來。
“這位兄弟,不知你手中的野狍子賣不賣?”
“我家主母即将生産,這狍子最是補氣血,不知可否割愛?”馬車停在道上,從車裏鑽出個老太太。
看着像是富戶家的嬷嬷。
嬷嬷面上帶笑,掃了一眼言朗,見少年鞋子都露出了腳趾,想來日子過的不如意。
也是,這災年,又有幾人能活下去呢?
言朗輕輕松了口氣,但依然戒備。
“賣的。不知您能出什麽價呢?這山裏旱的厲害,最是不好抓。”言朗是時常随父親去鎮上賣獵物的,知曉價格。
“若是往年,這狍子也就五六兩銀子。”
“如今,我給你二十兩如何?”糧食已是三五倍的價格,錢,早已不當錢用了。
言朗有些心動。
“可否換些糧呢?”言朗眼神動了動,如今外面流寇極多,鎮上的糧食早就一搶而空。
嬷嬷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我家夫人懷孕,車上倒是有些糧食,但不多。”
“隻有十斤小米,兩百斤白面。還有些填肚子的糕點,都是精細之物。不如這般,給你十兩銀子,将米面都留給你。”夫人懷孕要吃養胃的小米,糙米那等東西,府上最下等的侍從也不吃的。
但這等窮苦人家,最需要的是填肚子,是糙米!
“換!”言朗毫不遲疑。
鎮上隻怕快要搬空了,十兩銀子又能買什麽呢?如今是有錢也買不了糧食。
拿到手裏的,才是真的!
況且,這些東西 ,以如今的情況來算,隻怕遠遠不止十兩。
嬷嬷點了點頭,再有半個時辰就到家了,不過一點吃食倒無所謂。
“給他換吧,就當結個善緣。”裏面的夫人聲音有些虛弱,她這一胎……
哎。
她相公征戰沙場十幾年,她卻連個孩子都沒給他留下。
當年生了個女兒,三年前被人所拐,至今也不曾找到。如今好不容易艱難的懷上一胎,相公卻随着太子爺生死不知。
若這一胎,不是男子,隻怕府中也要落入二房之手。
她如何甘心呐。
此次出門尋了不少高人看胎,皆說是女。
況且她懷相不好,能不能順利産下都不一定。如今隻盼京城能送來百年山參,看能夠吊住這口氣。
小穗穗從哥哥背後冒出個小腦袋,嬷嬷倒是驚訝了一瞬。
這孩子,不論是相貌,還是通身的氣度看着都不像鄉下能養出來的,府中幾個嫡女都比不得。
她一看過去,那白皙漂亮的小姑娘便對着她咧嘴,笑的極其燦爛。
嬷嬷便摸了個果子遞給她。
“拿着吃吧。”
小穗穗也不怯場,當即便伸出拿蘿蔔的那隻手接過,甜甜的道了謝。
嬷嬷一低頭……
便瞧見了一截白白胖胖的蓮藕似的人參……
人參!!!
嬷嬷呼吸一滞。
“姑娘,你手中的人參,可賣?”!老嬷嬷聲音顫抖,夫人這一胎懷相不好,這一路遍尋人參都不曾找到。
早已給京城遞了信,一個月了卻半點消息也無。
“什麽參?”穗穗呆呆的看着她。
見她眼神看着自己手中的蘿蔔,狐疑的咦了一聲,這不是蘿蔔麽???
言朗湊近一看,倒抽一口氣。
猛地想起妹妹那一句,我挖到一個大蘿蔔???!
“你你你管這玩意兒叫蘿蔔??”言朗聲音都在哆嗦。
“本來就是蘿蔔。”穗穗大聲喊道。
“白白胖胖的,還有蘿蔔須子呢……”嬰兒肥的小姑娘一臉認真的反駁!
這玩意兒她空間可多啦,那些有錢人,越有錢越摳門。
好多人送她大蘿蔔,她有一筐呢。
她爲了多吃點肉,特意拿了根小的!
“請問少爺姑娘可否割愛?我家夫人,急需人參。若是做不了主,可否帶我等見見你家大人。價格,随你開。”老嬷嬷是真心爲主子着想的,當即下了馬車,對着三個孩子行了一個大禮。
言朗拉着弟弟妹妹躲開了這禮。
言朗眼神微閃,人參,言家拿在手中怕也是個禍。
“您,能開多少價?”言朗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感覺自己踩在雲端上,像是在做夢一般。
他隻是帶妹妹,上了趟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