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空間穩固到駭人地步的神秘之地。
遭遇什麽，吳淵都不意外。
可眼前這道羽扇綸巾的身影，卻讓吳淵不自主想起記憶深處的一道身影。
很模糊的身影。
一位演繹了五千年神話的古人，不止是裝束，連容貌都有三分相似。
“前輩。”吳淵恭敬行禮，自己完全看不透來者，不清楚是道靈，還是某位超級強者。
“我叫白澤，你叫我白帝也行。”白袍男子揮着羽扇，微笑着，稱得上一聲豐神如玉。
白澤？白帝？
吳淵不由瞳孔微縮，頓時想到不少自己在情報庫中見到的傳說。
在一切光陰的源頭，在萬物誕生的最初，那遙遠無比的原初時代，群雄争霸，道主威震域海……後土祖巫收服古老神魔‘騰蛇’，常伴她左右。
白澤，乃是神獸、瑞獸，和騰蛇一脈類似，漫長歲月以來，擁有白澤血脈的神獸數量有很多。
但是，白澤族群中有資格稱之爲‘白帝’的，隻有一位——白澤始祖。
白澤始祖，是常伴女娲娘娘左右的。
“前輩，您就是女娲娘娘身邊的那位嗎？？”吳淵忍不住屏息道。
女娲娘娘啊，無盡域海中第一位靠自身的至聖強者，亦是人族的創造者。
她的威能和神話壯舉，隐隐間還在天帝、後土祖巫之上。
隻可惜。
在很久前，女娲娘娘就進入了域海深處，再無蹤迹，和源聖一樣，逐漸化爲傳說……
“女娲娘娘？”
“嗯，我便是，你是人族，算是娘娘留下的血脈，算有點緣分。”白袍男子微笑道：“倒也不怕告訴你，這座古夢山，便是女娲娘娘留下來的，算是女娲娘娘的紀念造物。”
古夢山？
女娲娘娘留下來的？
吳淵臉上閃過一絲驚色。
“怎麽，你不知道？”白帝說道：“看來過去太久太久，當年的許多常識，都已成爲隐秘，像你這樣的小輩不知道也正常。”
吳淵認真聆聽着。
時間，有着驚人魔力，許多不太重要的人和事，最終都會淹沒于時間洪流。
“白帝前輩，這裏，到底是哪裏？古夢山核心嗎？”吳淵忍不住問道。
最要緊的，是弄清楚自己在哪裏。
“這裏，是夢宇河。”白帝淡淡微笑道：“是女娲娘娘離去前，專門開辟出來的，算是古夢山力量之源頭。”
“算女娲娘娘爲你們這些後輩留下的一份機緣，也是她的一份念想。”
吳淵滿臉疑惑。
夢宇河？
在有關古夢山的情報中，可沒有提及這些，甚至還和女娲娘娘有關？
但眼前的白帝，卻又言辭鑿鑿，不容置喙。
不過。
這裏的稱呼，卻也讓吳淵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宇河兩個字，可不是随便稱呼的。
宇河，是泛指能夠誕生諸多宇宙深淵之總稱，指宇宙之河、時空之河。
夢宇河？
夢中開辟的宇河？吳淵暗自嘀咕。
“小子，古夢山有諸多危險，内域亦有萬千通道，都能通向最核心深處的‘夢宇河’，若是天生永恒生命，危險程度會高十倍。”白帝站在吳淵身側，笑道：“但若是人族，則相對安全一點。”
相對安全？
吳淵暗驚，看來，女娲娘娘對人族很偏愛啊。
“就在不久前，就有個天生永恒生命的聖者，隕落在其中一條路上。”白帝笑道：“連本尊都受波及死了。”
“聖者？本尊都死了？”吳淵屏息。
他瞬間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是阙羅族的強者嗎？無從得知！
隻是。
冥冥中，仿佛有一股無形力量滲透進來，影響着吳淵的思維，讓他沒想到通過血夢聯盟、巫庭的情報網絡去查詢一下。
……
“我得到的那些神秘碎石，竟是傳說中的女娲石？”
“女娲石，幫我活了下來？”吳淵慢慢聽着白帝的講述，爲之屏息。
女娲石，他在一些情報典籍中提及過一二。
很神秘。
但吳淵并不清楚具體功效。
“女娲石，乃是女娲娘娘留下來的寶物。”白帝眼眸中有着一絲怅然，看着吳淵取出的五塊碎石：“那是爲阻擋一場大劫難……在諸多宇河的生靈傳說中，都說是女娲娘娘補蒼天。”
“女娲補天……那場大劫，女娲娘娘的确稱得上力挽狂瀾。”
“後來，多餘的女娲石，便被女娲娘娘散落到域海各處，這古夢山内，便有許多白石，偶爾夢宇河運轉，會有女娲石流落出去。”
“你得到的，隻是碎石。”
“能得到，便說明你的機緣來了，也說明你和古夢山有緣。”白帝道：“你在夢道中遭遇了一次次霧夢侵蝕，不是那些霧夢無法徹底滅殺你，而是每每到關鍵危險時，這些白石都在影響霧夢，保護了你。”
吳淵若有所思，低頭看着手中碎石。
這白石，如此神奇？
暗中保護自己，自己卻沒絲毫察覺？
“白帝前輩，我要做什麽？”吳淵問道。
“小子，你進入的這座黑色山體較爲特殊，蘊含諸多危險，但也有些好處，能直低這裏。”白帝看向吳淵：“你所經曆的夢道，便是第一重危險。”
“夢道，針對長河生命、永恒生命，危險程度是不同的，永恒生命所遭受的霧夢才是危險。”
“有的強者，是純靠自身心靈意志扛了下來，而你是創出夢境幻術一類的絕學，做到抵擋，才有資格來到了這裏。”白帝微笑道：“若你完全無法抵擋霧夢侵蝕，即使有白石幫助不直接隕落，也會被永遠困在夢道中。”
吳淵恍然。
他終于明白，自己被一困七千年，不是沒有走到神秘通道的盡頭，而是沒有擺脫危險。
唯有徹底扛住霧夢侵蝕，才能離開。
“你通過了夢道，又有女娲石碎片。”白帝道：“所以，有繼續前進的資格。”
“隻是，接下來會非常危險。”
“劫、緣，永遠相随。”白帝微笑道：“若你能成功，我會很欣喜，好處之大，想來會超乎你的想象。”
吳淵屏息。
非常危險？大好處？
“你，是否願意？”白帝看向吳淵：“若不願，我送你離去。”
僅稍加思索。
“我願意。”吳淵直接道，自己來的隻是法身源身，若真的危險，大不了關鍵時刻自爆，這樣就算有損失，也在可控限度之内。
當然，吳淵明白。
古夢山變幻莫測，眼前這位到底是不是白帝都難說，說不定就有什麽危險能直接侵蝕、波及兩大本尊。
“富貴險中求。”
“辟道之路，艱難坎坷。”吳淵暗道：“若這真是女娲娘娘留下的大機緣，一旦錯過，恐怕很難再遇到。”
每位至聖，都有自身獨有的手段。
像造化道界中，造化道主的‘大道權柄’，沒人能提供，連後土祖巫都不行。
深淵之行，罪孽花，同樣是至聖們難以提供的。
修行路上，該拼時，就得拼。
“好。”
“這可是你自己願意的。”白帝微微一笑：“可不許後悔哦。”
說着。
嗡~一股無形波動掠過，兩道身影憑空出現在了不遠處，一黑袍、一白袍，外貌和神魄氣息都截然不同。
這兩道身影和站在白帝身側的吳淵，眸子對視。
一片寂靜。
但吳淵心中卻已掀起了滔天巨浪，因爲，站在法身不遠處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正是他的煉氣本尊、煉體本尊。
“這？”
“這！怎麽可能！”吳淵難以置信看着白帝：“我的兩大本尊？”
煉體本尊，剛才正待在靈江宇宙。
煉氣本尊，剛才正待在太源聖界。
都處于無盡遙遠的時空外，怎麽可能無聲無息被挪移到這裏來？
“外界。”
吳淵剛一嘗試，瞬間發現，自己和時空仙境、巫庭境都失去聯系，和外界完全被隔絕了。
連後土祖巫的信物，都直接失去了作用，求救都做不到。
徹底被困在這裏了。
吳淵忍不住看向了不遠處的白帝，眼眸中滿是駭然和忌憚。
這是什麽手段？
聞所未聞。
“呵呵，别這樣看着我，你的确非凡，啧啧，兩大本尊。”白帝笑道：“皆是宇河中的聖号天驕，才修煉數十萬年……我倒是撿到寶了。”
“不過。”
“任你天驕絕世，若擋不住接下來的危險，也得被永遠困在這裏。”
“或是自殺。”白帝看着吳淵：“你心中也别生我氣，我剛才問你了，是你自己願意冒險的。”
吳淵沉默了。
的确，剛才是自己答應。
現在連反駁都沒有理由。
深吸口氣，吳淵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擔憂和抱怨都無用，恭敬道：“白帝前輩，我該怎麽做才能離開？”
“哈哈，這才是對的态度。”白帝露出一絲笑容：“随我來吧。”
呼！
白帝徑直走出島嶼，向着遠處海水飛去，吳淵立刻緊随了上去。
僅僅走出數十裏。
嘩啦~
周圍空間變幻，吳淵已随白帝來到了一方頗爲廣闊的天地，一現身，吳淵便能察覺到這裏和域海正常時空環境類似。
空間壓制，一下就變小了。
“你看。”白帝指着遠處，吳淵的視線立刻順着望着。
隻見這蒼茫世界盡頭，有着一條無比寬闊的通道，寬達億裏，通道光明璀璨，蜿蜒延伸不知多少億裏，看不到盡頭。
“穿過這條光明道，走到光明道的盡頭，你便能得到女娲娘娘留下的寶藏，也能離開這裏了。”白帝微笑道。
吳淵聽着，道：“我兩大本尊都能施展嗎？”
“可以。”
“無論你用什麽手段，自身實力也好，外力也好，隻要你能通過光明道，就能離開。”白帝微笑道：“沒有任何限制。”
吳淵輕輕點頭。
目光落在那條光明道上。
白帝能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甚至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将自己兩大本尊都弄到這裏來，對自己實力恐怕很了解。
忽然。
嗖！嗖！嗖！在光明道蜿蜒崎岖的深處，竟然飛出了數道身影，他們速度都極快，一直飛到了巨大通道的入口處，方才停下來。
三道身影。
一位是通體穿着黑色戰铠的巍峨身影，完全籠罩于铠甲中，巍峨過百萬裏，氣息恐怖到極點，連空間都隐隐扭曲了。
“這？”吳淵屏息，好恐怖的氣息。
強如吳淵，煉體本尊身爲物質主宰，單論生命氣息，全力爆發下也不如對方。
第二道身影，是一紫衣女子，她身穿近乎透明的紗衣，嘴角微微翹起，整個人顯得極度魅惑，卻又散發着無盡聖潔氣息，很詭異。
而她站在那裏，周圍扭曲的空間都變得正常起來。
“這女子。”吳淵微微皺眉，旋即目光落在最後一道身影上。
一位白衣老者。
他的臉上帶着微笑，拄着拐杖，很是和藹，就仿佛鄰家老爺爺般。
他散發的氣息最弱小，和黑甲男子比起眼，就仿佛巨龍比之螞蟻，太不起眼。
隻是。
冥冥中，白衣老者給吳淵帶來的威脅感，卻是最強烈的。
“白帝前輩。”吳淵看向白帝。
“這是三位守護者。”白帝指着那三道身影道：“不求你擊敗他們，隻要你闖過三位守護者的阻攔，進入通道深處，便算你成功。”
“不需要擊敗他們？”吳淵問道。
“你赢不了的。”白帝笑道：“他們的實力，超乎你的想象……等你嘗試了便懂了，當然，萬事無定數，也有希望擊敗他們。”
“一切，就看你的手段。”
吳淵輕輕點頭。
自己的實力，在長河生命中算是站在頂端了，且如今兩大本尊、法身、源身盡皆都在。
雖說沒有退路，卻也是自己的最強戰力爆發。
就算面對長河生命階段的天帝、岩陀大帝，都自問能将他們擊敗乃至滅殺。
在吳淵感知中。
眼前三道身影，應該都隻是長河生命層次，并沒有那股特殊的永恒道韻。
要知道。
就算是傳說中擁有不朽實力、聖者實力的傀儡，也是蘊含有永恒道韻的。
三個長河層次的？實力能強到哪裏去？
白帝瞥了眼吳淵，他是何等存在，能輕易察覺到吳淵的想法，隻是他也懶得再提醒。
“我先走了。”
“記得，小子，若通不過光明道，百萬年、千萬年，乃至上億年，你都得困在這裏。”白帝笑道。
唰！
白帝一步邁出，瞬間消失在虛空中。
隻留下吳淵一人。
“千萬年？上億年？”吳淵喃喃自語，眼眸中有着無盡鬥志：“十萬年，最遲十萬年，我一定得出去。”
玄黃宇界，最多十一萬年就要開啓。
吳淵可不願錯過。
嗖！
隻見吳淵四尊戰體中，法身和源身身形一動，已然飛向了遠處的光明道。
有了白帝的囑托。
吳淵雖自信，卻也不敢大意，準備讓法身、源身嘗試一二。
若沒有生命危險，再讓煉體本尊、煉氣本尊聯手殺上去不遲。
論實力，法身、源身聯手也弱不了太多。
光明道内。
當白帝離去，三道身影對視了一眼，紫紗女子和白衣老者便轉身向着光明道較深處飛去，其中白衣老者還和吳淵露出了一個和藹笑容。
眨眼間。
光明道的入口處，隻有巍峨黑甲男子一人，而在他約九億裏後，駐守的是那位紫紗女子。
在紫紗女子九億裏後，才是那位白衣老者。
吳淵哪裏還不明白，三位守關者，似乎是準備分批把守，并不準備同時對付自己。
“輕視我？還是說，他們原本就不會聯手？”吳淵腦海中閃過這一念頭。
唰！唰！
這時，法身和源身已經沖到了光明道的入口，洞口寬達億裏，巍峨黑甲男子身軀雖龐大，卻也僅占據了極小一部分區域。
“沖！”
法身和源身瞬間分開，一分爲二，速度也都飙升到極緻，試圖一左一右沖過巍峨黑甲男子的阻礙。
當源身踏入光明道區域的一刹那。
“轟！！”
原本就氣息雄渾的巍峨黑甲男子，氣息再度暴漲，在他的黑色戰铠表層，浮現出了無數充滿毀滅性氣息的神秘紋路，令周圍空間都開始不自主的扭曲，震蕩。
這般恐怖威勢，令吳淵心中一驚，這般氣息威勢，恐怕已是聖者層次了。
嗖！
巍峨黑甲男子氣息爆發，令天地爲之色變，緊跟着他身形一動，瞬間達到了數百倍光速，猛然沖向了法身。
太快了。
“六百倍光速？”吳淵立刻被吓了一跳：“怎麽可能這麽快？”
這裏可是域海層。
強如吳淵，也最多爆發百倍光速，且瞬間爆發速度都遠遠不及對方。
這是哪裏來的怪物？
“時空之環。”吳淵法身頭頂浮現了聖源珠，雄渾法力洶湧，周圍時空變幻，無窮盡的時空之力立刻包裹向了巍峨黑甲男子。
聖源珠、裂天劍陣、輪回劍道韻，這一刻已全力爆發。
試圖困住對方。
就算是不朽境巅峰強者，也得被直接困住。
“雕蟲小技。”巍峨黑甲男子怒哼一聲，他的兩個鼻孔流動出滾滾氣息，旋即他的五指收攏成拳，一拳狠狠揮出。
轟隆隆！！
一拳出，不蘊含着絲毫法則力量，但滔天威能，卻令時空轟然震蕩，恐怖的力量席卷四面八方，時空之環所形成的雄渾力量，直接開始崩塌潰散。
根本擋不住。
“這麽強？”吳淵一瞪眼，他瞬間就認定，這一拳威能絕對達到辟道境層次了。
純粹的力量，達到這種層次？太吓人了。
絕對的力破萬法。
不過，時空之環依舊在竭力束縛住了這一拳威能，爲吳淵法身多争取點時間，閃電般向外逃竄而去。
“這種領域，太弱了。”
“滅吧。”
巍峨黑甲巨人彪悍無比，一拳轟碎時空之環，屹立于無盡虛空中，宛若天地間永恒的存在，再度揮動了左拳。
這一拳，凝聚超強力量！
速度更是恐怖，眨眼間便轟過數千萬裏，直接轟殺向吳淵法身。
若是轟實了，絕對呼将吳淵法身給砸死。
沒有一絲活命希望。
“轟隆~”
一拳轟擊虛空，蒼天都仿佛被撕裂開，但巍峨黑甲男子卻愣神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我竟轟錯了方向？”
自己明明轟擊的是那個小不點，怎麽可能轟錯方向？
瞬間，他就明白了。
“是幻境！剛才，我中了神魄招數？”巍峨黑甲男子瞬間清醒。
他目光一掃，吳淵法身正瘋狂逃竄向一側，試圖沖過他，沖向光明道的更深處。
沒錯。
在剛才的電火石光間，吳淵法身施展出了主宰極限絕學《夢之界》，不知不覺中引導巍峨黑甲男子，試圖将其引入自己的夢界中。
但剛一嘗試蠱惑，吳淵就震驚了。
這巍峨黑甲男子的心靈世界，和正常生靈不同，就仿佛一濃縮的深淵，蘊含着無盡罪孽，稍一嘗試滲透，吳淵就感覺似乎有無數怨靈惡魔在巍峨黑甲男子的心靈中哀嚎。
巍峨黑甲男子，根本不像是一個生靈。
他就仿佛無數惡鬼怨靈的彙聚化身。
因此，别說引導對方。
甚至于，吳淵法身在施展絕學的那一刹那，神魄反而受到了一定影響，仿佛要受到反噬。
拼盡全力，吳淵方才擺脫那種特殊。
最終，吳淵剛剛創出引以自傲的絕學，也隻能做到稍稍影響對方。
“幻術？夢境？”巍峨黑甲男子聲音冷酷，響徹天地：“連永恒層次都沒達到，就妄圖影響我？簡直是笑話。”
轟！
他再次一步邁出，飛速殺向吳淵法身，這次即便吳淵再度施展夢之界，也難影響到對方。
大多數神魄手段，用的次數越多，敵人受到的影響往往會越小。
嗖！嗖！
一追一逃，巍峨黑甲男子和吳淵法身越來越近。
“隕落吧。”
巍峨黑甲男子怒喝，猛然揮動大掌，這是何等恐怖的一掌，就仿佛一方浩瀚宇宙碾壓了過去。
令吳淵法身避無可避。
“滾！”
一聲暴怒聲響徹雲霄。
在這關鍵時刻，源身終于趕到了，他的九條手臂同時揮動，足足九道耀眼刀光撕裂天地，狠狠劈向了巍峨黑甲男子。
九縷刀光彙聚合一，形成了最爲狂暴強大的刀芒。
永恒絕學——深淵之刃！
刀、拳！
兩道恐怖到極點的招數轟然碰撞到了一起，刹那間，刀光所形成的微型深淵便轟然崩潰破碎，而那拳頭蘊含的恐怖威能也被削弱了大半。
拳頭最後的殘餘威能轟擊到吳淵源身身軀上，立刻将他狠狠砸飛上千萬裏。
呼！
源身被轟擊的倒飛出去瞬間，揮手将法身收入洞天中。
最終，狠狠撞擊到山壁之上，令光明道的山壁都隐隐震顫。
“逃！”
吳淵源身身形一竄，掉頭就向着光明道外面，瘋狂逃竄了出去。
“竟能接我一拳不死？”
“物質防禦倒是不錯。”巍峨黑甲男子眉頭一凝：“我倒要瞧你能扛住幾拳。”
轟！
巍峨黑甲男子身形迅猛，閃電般撲殺了上去，一拳連着一拳，轟殺過來。
吳淵源身竭力閃避，但對方速度實在太快，最終，在逃出光明道前，還是被巍峨黑甲男子轟中四五拳。
每一拳，都令吳淵源身生命氣息急劇衰減。
終于。
吳淵沖出光明道，一飛沖天，而那巍峨黑甲男子駐足于虛空中，硬生生停下了腳步，似乎不敢踏出光明道。
“下次，我不會讓你再逃出去。”巍峨黑甲男子憤怒低吼，聲音回蕩在廣袤世界中。
呼！
吳淵見對方停下腳步，這才松了口氣，但心中仍有一絲後怕。
“我乃是物質主宰，更身穿中品先天靈寶戰铠，物質防禦都達到辟道境門檻了。”
“但是，他一拳都能令我受傷，僅僅六拳便令我生命氣息銳減超過一成。”吳淵暗驚：“若真要強闖，恐怕闖不到紫紗女子面前，我就得被活生生砸死。”
兩位守護者，間隔有九億裏。
這麽遠的路程，吳淵根本飛不過去。
“殺他？”吳淵也立刻搖頭，自己的刀法劈在對方拳頭上，如同一塊石頭砸在鋼闆上，隻能留下點白印。
實力差距太大。
“該怎麽辦？”吳淵心中焦急。
巍峨黑甲男子，速度快、攻擊強，物質防禦也恐怖到極點。
神魄防禦也驚人，連源身剛創出的絕招，都影響不了什麽。
“就算是我四大戰體一起上，拼上性命，恐怕也得隕落兩三個，才能闖到第二位守護者那裏去。”吳淵暗道。
若煉體本尊、源身拼命糾纏，煉氣本尊有希望闖到。
但接下來呢？
按常理，第二位守護者恐怕比第一位還要強。
而且，沒有任何規則說，闖蕩第二位守護者那裏，第一位守護者就會停手。
若到時兩位守護者聯手殺來？那才是真正的絕境。
時間流逝。
轟隆隆！吳淵一次次嘗試，驗證着各種猜想。
法身、源身聯手去闖，由源身先上前厮殺，再由法身施展長河之環，依舊失敗。
甚至于，兩大本尊都沖入光明道，但依舊不是巍峨黑甲男子的對手。
别說赢，都做不到牽制對方。
情況最好的一次，吳淵也僅僅沖入光明道約一億裏處，就被迫後退逃了出去。
若繼續深入，必死無疑。
“不能魯莽。”
“得想辦法！想其他辦法。”吳淵不再嘗試，努力靜下心，思索對錯。
隻是，吳淵心底明白，自己這次真的麻煩大了。
第一位守護者就這麽強。
該怎麽樣才能闖過去？
“難道，真要被困在這裏千萬年、上億年？”吳淵腦海中忽浮現出了這一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