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血骨,等待六億年,付出如此巨大代價,越到最後階段,越是不容許出錯。”血骨魔皇呢喃自語。
六億年前,他在闖蕩域河時,無意中得到罪孽之花的‘種源’。
罪孽之花,乃是深淵域河中所孕養的無上至寶,隻是想從種源孕養爲真正的花朵,實在太艱難。
血骨魔皇小心翼翼,唯恐洩露消息,他很清楚,一旦洩露,以自己主宰二重實力幾乎不可能保住罪孽之花。
因此。
他先是收集各類陣法材料,最終将老巢遷移至域界邊緣地帶的血骨山脈。
緊跟着,他又耗費三億年,方才從一位位魔皇手中換取到布置‘祭血聖魔陣’的各類珍貴材料,并非是他不想快,而是和每位魔皇交易時,都隻敢交易極小一部分材料,唯恐引起其他魔皇猜疑。
且每次交易後,又會停頓許久。
一切準備就緒,他又耗費近億年,一方面在自己麾下尋找适合的‘主陣君主’,一方面行走深淵三十六域,在避免爲其他魔皇察覺的前提下,暗中進行瘋狂殺戮,覆滅了至少上億深淵世界,收集無數深淵魔族精血。
一切準備就緒,方才布下陣法,培育起了罪孽之花。
而光是培養過程,就是近兩億年。
“九爲極,花莖一旦成長到九米高,便是罪孽花開之時。”血骨魔皇暗道:“無盡鮮血、無盡罪孽,所孕養的罪孽之花卻是聖潔到極緻。”
“傳說,罪孽之花對永恒存在都有大用途。”
“而我用掉它,即便無法成就永恒,恐怕,也有極大希望創出永恒絕學,達到魔皇四重層次。”血骨魔皇眼眸中充滿期待:“一定得孕養出來。”
整個深淵上千位魔皇,血骨魔皇隻是其中很普通的一位。
若能創出永恒絕學,擁有魔皇四重戰力,那便站在整個深淵最巅峰行列了。
忽然。
“詭熾?”血骨魔皇微微皺眉。
……
詭熾君主所在之地,他身下是那龐大上億裏的陣盤,無數道紋覆蓋猩紅血液,散發着朦胧光芒。
“怎麽辦?感應中越來越近。”詭熾君主惴惴不安。
嘩啦~無形波動掠過,一道體态宛若骷髅般的身影浮現在虛空中,散發着近乎永恒的道韻。
“詭熾?”血骨魔皇聲音低沉:“何事?”
“啓禀魔皇。”
詭熾君主連起身,強忍内心不安道:“我的源身不久前隕落,是在落焰山中被一位魔皇所殺……現在因果感應中,那位主宰正急劇趕向我這裏。”
“還請魔皇定奪。”詭熾君主不敢有絲毫保留,将自身情況講述的一清二楚。
“你确認從來沒有招惹過這位魔皇?”血骨魔皇死死盯着詭熾君主。
此刻,他心中隐有一絲憤怒。
魔皇?
如今,已到了罪孽之花綻放的關鍵時刻,他不願和任何魔皇對上。
“絕對沒有。”詭熾君主感受到血骨魔皇的憤怒之意,連低沉道:“屬下絕對保證,過去從未見過那位魔皇。”
“在落焰山相遇時,也未感知到任何因果線。”
這下,輪到血骨魔皇疑惑了。
不認識、之前沒有因果線,那這位魔皇爲何要專門來殺詭熾君主?
“是巧合?”
“不!”血骨魔皇何等眼界,瞬間判斷出來:“從棠翼海到我血骨山脈何等遙遠,他卻這麽快趕來,很明顯,他在擊殺詭熾後,就馬不停蹄從落焰山趕來,似乎擔心詭熾會逃掉。”
“而且,正常情況下,若隻擊殺詭熾的一尊源身,哪裏能造成這麽強的因果線?”
血骨魔皇心中已有大緻想法和許多猜測。
“你剛才說,你苦穆魔皇麾下的奇暗君主邀請你?”血骨魔皇冷漠道:“然後帶着你在落焰山閑逛了許久?”
“對。”詭熾君主連點頭,旋即他猛然一驚,也意識到了:“魔皇,你是說,這是個局?”
太碰巧了。
“是不是苦穆魔皇布的局,不好說。”血骨魔皇眼神冰冷:“不過,不必你多操心,安心待在這裏主持陣法就行。”
“是!”詭熾君主連恭敬道。
轟!
血骨魔皇瞬間消失。
……山脈中央血海上空,血骨魔皇憑空出現,喃喃自語:“預計兩天就能抵達?”
“你,到底是誰?”血骨魔皇充滿憂慮。
他剛才見了詭熾君主的記憶影像,那是一位從未見過的魔皇。
不過,也說不定自己認識,隻是對方變幻的外貌。
若對方隻和詭熾君主結怨,血骨魔皇還不算太擔心。
他最擔心的,是對方察覺到了什麽,最終目标是自己。
“希望,别逼我。”
“否則,也隻能一戰了。”血骨魔皇那凹陷的雙眸中閃爍着殺意。
……
兩日後。
連綿無盡的血骨山脈外圍,這裏距血骨山脈還有很遠一段距離,也生活着不少深淵魔族。
“躲在禁地外圍,倒是安全不少,九骨君主的爪牙來追殺我們,但他們是不敢殺到這裏來的。”
“二弟,我知道禁地威名,但九骨君主麾下那些星君,真不敢來?”
“大哥,放心吧。”
“我早就聽說過,這方禁地傳說乃是一位偉大魔皇所開辟的,是絕對禁止君主闖入的,擅闖者死,像我們這些星君,若是因戰鬥厮殺觸及了禁地規則運轉,都是會被禁地直接滅殺的。”
“曆史上,因此死去的星君乃至君主都是有的。”
“所以,隻要我們挨着禁地邊緣地帶,不出去,九骨君主是不敢來抓捕我們的,他根本不敢在這裏戰鬥。”兩位深淵魔族的星君強者聊着。
他們六兄弟原本逍遙自在,卻得罪了九骨君主,一路被追殺,其他四兄弟都死了。
隻有他們兩個逃到這裏,隻求能借助禁地兇名保命。
類似他們這樣的星君,在血骨山脈邊緣地帶不在少數。
“我隻是擔心,這樣的日子不太安穩。”那身材更爲高大的星君低沉道。
“大哥放心,這禁地都存在了數億年了,從未聽過有什麽事。”另一位魔族星君寬慰道。
他話音未落。
轟!
廣袤天地間隐隐震蕩,上億裏虛空都在扭曲,一道身穿黑色戰铠的巍峨身影出現在天地盡頭。
他站在那裏,恐怖血腥的氣息彌散開來,沖擊向天地八方千億裏。
若說原先的血骨山脈在諸多星君、天魔的感知中,如同一尊不可逾越的龐然大物。
那麽此刻,這道憑空出現的身影,同樣仿佛是一尊至高無上存在。
如天地化身!
“那是?”
“這!”
“這是什麽強者?”那些隐匿在血骨山脈邊緣地帶的無數天魔(天仙層次)都呆滞了,那恐怖威壓令他們心中顫栗,不知不覺中,連思維運轉速度都仿佛變得遲緩。
這是生命層次上的絕對差距。
達到吳淵這般層次,隻要一個眼神,一個念頭,便能令無數天仙天神死去。
而那數以百計的星君,情況稍好,但也好不了太多,一個個驚恐震驚。
不敢有絲毫動彈。
不過。
虛空中的吳淵,絲毫沒有在意下方的諸多深淵魔族強者,在他心中,那些天魔和塵埃無異。
星君?也就是些蝼蟻。
“詭熾君主,就在這座山脈之中。”吳淵微微皺眉,盯着遠處籠罩着無數血霧的龐大山脈。
他對陣法的造詣不算高,但透過時空也能判斷出,這是一座極度危險的大陣。
“這裏,難道就是血骨魔皇的老巢?”吳淵微微皺眉。
他趕來的太快,路上根本來不及尋找其他深淵君主收集情報。
至于巫庭收集的情報?同樣沒有那麽詳細,畢竟,巫庭又沒有在深淵建立聖地分支,是很難窺伺到隐秘情報的。
隻是。
從眼前的陣法層次,加上詭熾君主一直沒逃,吳淵已有所猜測。
所以,吳淵沒直接動手,隻是毫無保留的釋放出自己的氣息。
忽然。
“轟隆隆~”原本籠罩無數血霧的血骨山脈,忽然霧氣翻滾,一股股恐怖氣息爆發彌散。
嘩啦~
一道體态近乎骷髅般,面容猙獰可怖的血袍身影出現在山脈上空。
他高不過十餘米,但散發出的氣息也無比恐怖,浩浩煌煌,絲毫不亞于吳淵。
“血骨魔皇?”吳淵聲音冷冽,浩浩蕩蕩傳播開。
“你認識我?”血骨魔皇神色平靜:“這位魔皇,如何稱呼?既知這裏是我的疆域核心,不知所來何事?”
血骨魔皇的态度,堪稱和善。
若換做其他魔皇,遇到一位陌生魔皇忽然不留情面的逼上門來,恐怕早就開戰了。
“我名,夏!”吳淵淡漠道:“我來你這裏隻爲一件事,我希望你能交出詭熾君主本尊,我要帶走他。”
血骨魔皇瞳孔微縮。
果然。
“這位神秘魔皇,真要帶走我?這!這!”血骨山脈深處,正待在陣盤上的詭熾君主同樣聽到了吳淵聲音,驚恐無比。
他很擔心。
從之前源身被滅來看,若是被這位魔皇殺死,絕對沒有好下場。
“夏魔皇?你可知你在說什麽?”血骨魔皇聲音中蘊含着怒火:“詭熾君主乃是我的忠心下屬。”
“你殺死他源身就罷了,我可以不追究。”
“但你竟敢殺上門來,直接要他的本尊?你真當我是好欺負的?”血骨魔皇低沉道,死死盯着吳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