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七玄門附近的江道上。
夜驚堂撐着烏篷船駛離江岸,待走到無人之處,便放下船槳,轉眼眺望上遊江面,等着笨笨她們乘坐的官船趕過來。
而折雲璃則抱住膝蓋獨自坐在船頭,身邊放着長刀以及從巷子裏撿回來的包裹,擡眼眺望着七玄門的方向,神色明顯有點恍惚。
對于親手父母的事情,折雲璃小時候也好奇過,但師父說她是在路邊撿來的,她也就當真了,再未考慮過此類事情,把師父和師娘當成了真正的爹娘。
忽然得知了當年的事情,還殺了兇手,事情挺多,但折雲璃心底卻一團亂麻,不知道該想什麽。
說大仇得報吧,她都沒見過親生父母,感情全寄托在師父師娘身上,師父師娘也對她很好,很難産生懷念親生父母的情緒。
但就這麽恢複平日裏的大大咧咧,又覺得不孝順,畢竟再怎麽樣,生育之恩避不開,而且夫妻二人橫死江湖,想想都可憐,哪怕從未見過,也覺得好心疼。
在坐了不知多久後,夜驚堂忽然來到了跟前,在旁邊坐下,露出一抹笑容:
“行了,都過去了,别想那麽多。”
“唉~”
折雲璃遲疑稍許,往夜驚堂身邊挪了幾分,倒頭靠在了肩膀上:
“師父怎麽不把這事兒早告訴我呢?早知如此,我就刻苦習武了,這樣今天也不用驚堂哥幫忙。”
“色胚。”
折雲璃也沒說摟她的事兒,掃開了雜念,繼續靠在肩頭詢問:
折雲璃本來想說這麽低呀,但對方是無敵人間一百年的奉官城,說有一成把握打赢,都算非常狂妄了,想想還是點了點頭,又詢問道:
“現在沒事,要不要我給驚堂哥調理一下?”
“那什麽……我就是想安慰你一下。”
而師父臉皮更薄,性格還倔,指望師父學陸姨,根本不可能。
“嗯?”
夜驚堂見此轉過頭,有些疑惑:
“怎麽了?”
折雲璃坐起身來,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把夜驚堂往甲闆上推:
“你……你怎麽調理?”
師父要把她許配給夜驚堂,同樣是不想拆散她和夜驚堂,想盡快把情郎讓給她。
隻見他躺在船篷中後,雲璃就把燈火放在旁邊,讓他翻過身,而後胳膊肘頂在他後背上,用力揉摁:
若是真遵從師命嫁給夜驚堂,她肯定是開心了,但好不容易找到意中人的師父師娘,爲了她而放棄心中所愛,餘生如何開心的起來。
折雲璃聽到這個,頓時來了精神,坐起身來:
“那咱們現在就過去?”
那總不能她主動點,去勸師父師娘接受現實吧?這不離譜嗎……
“哦。”
“也不是我感覺到到,是那邊太明顯了,就和燈塔一樣,想不注意到都難。估計是奉官城在提醒我,他看到我了,讓我過去。”
“這裏距離官城近百裏路,驚堂哥都感覺的到?”
“以後好好聽話讀書練武就行了,你師父師娘也沒指望你報答什麽,你開心她們就開心了。”
“嗯?”
“以前師父經常幫我放松筋骨,我都記着,驚堂哥感覺怎麽樣?”
夜驚堂放在肩膀上的手,下意識擡起來:
夜驚堂聽見這熟悉話語,明顯一愣,轉眼打量靈氣十足的小雲璃,遲疑道:
“這還不簡單,伱躺下。”
師娘臉皮薄,她都承認接受關系了,師娘還躲着她不好意思見人,她不嫁,師娘肯定不好意思進門。
夜驚堂都被奉官城發現了,不過去拜訪一下顯然不合适,但笨笨她們坐船順流而下,估計天亮才能到這兒,他現在過去,要是兩下被教育了,笨笨她們沒看着,豈不是白跑一趟,當下還是道:
“先養精蓄銳,明天再過去。”
“一成?”
夜驚堂當下摟也不是不摟也不是,便用手撐住了後方甲闆,解釋道:
“剛才感覺到官城那邊有一道強橫氣息,應該是奉官城,就轉頭看了下。”
折雲璃思來想去,也不知道當前這尴尬局面該怎麽破,便擡起眼簾望向在她心中近乎完美無瑕的驚堂哥。
折雲璃可不覺得她開心了,師父師娘就開心。畢竟她知道師娘和夜驚堂的關系,也知道師父喜歡上了師娘的男人。
師娘催她嫁給夜驚堂,是怕她知道真相後傷心。
“一成。”
“剛才驚堂哥怎麽走神了?”
但不遵從師命,目前看來師父師娘也沒法開心。
折雲璃發現夜驚堂抱她,倒也沒說什麽,想了想隻是道:
“以前找不到兇手,你師父也是怕你知道了放不下。我義父不也沒把身世告訴我,要是從小心裏壓着深仇大恨,哪裏能陽光開朗的起來。”
而她和夜驚堂認識這麽久,彼此雖有離别,但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怎麽可能沒點想法。
折雲璃對打龍門擂的事情,顯然極爲鄭重,又詢問道:
“驚堂哥有幾成勝算?”
“師父師娘和我無親無故,卻對我這麽好,我都不知道怎麽報答她們,唉……”
“呃……”
夜驚堂稍微遲疑了下,還是擡手摟住雲璃肩膀:
夜驚堂不太相信雲璃會和凝兒一樣幫他調理,而結果也不出他所料,果然不是他想的那種調理。
夜驚堂感覺‘有其師必有其徒’,這讓人追悔莫及的放松手法,實在太像了。
不過雲璃終究沒冰坨坨那麽霸道,手法輕的多,夜驚堂又吃勁兒,感覺還是挺舒服的。
“不錯,你還挺多才多藝。”
“那可不。”
可能是覺得側坐不方便,折雲璃又騎在了夜驚堂後腰上,順着脊柱慢慢往下揉捏:
“我會的本事多着,就沒有我玩不轉的。”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會不會?”
“诶,這就沒意思了,我要是精通這些,還叫什麽江湖女俠?你看華小姐女王爺會武藝嗎?”
“呵呵……”
夜驚堂想說笨笨會點,但笨笨那三腳貓功夫,和不會區别真不大,家裏文武雙全的,好像就一個水兒。
他本想拿水兒出來舉例,但慢慢又感覺不太對。
雲璃行走江湖,穿的是褲子,外加兩側高開叉的武服,方便騎馬。
此時就這麽以鴨子坐姿勢坐在後腰,以他的功力,想感知不到腰後的細節,确實挺困難。
心念一歪,夜驚堂神色自然就不對勁起來了,也忘記了該說啥。
折雲璃捏了片刻,發現夜驚堂沒動靜了,眼神自然狐疑起來,俯身湊到夜驚堂後腦勺,偏頭打量側臉:
“驚堂哥,你想什麽呢?”
夜驚堂神色認真,回應道:
“在想怎麽對付奉官城。”
“是嗎?”
折雲璃不太相信,不過也沒說什麽,繼續騎在腰上,認認真真的幫忙放松起來……
——
忽如其來的風波結束後,七玄門内内外都喧嘩起來,不過附近門徒趕回了宗門,陸續還有高手聞訊而來,聚集在了門派之外:
“這是怎麽回事?誰下的手?”
“傅桐生怎麽被人殺了?”
“我就說奉老先生爲什麽漏了面,還朝這邊看……”
……
而江畔高處,往這邊找過來的薛白錦,此時也站在了土丘上,朝着門内眺望,雖然感覺是夜驚堂把奉官城驚了出來,但不知内情,對于爲什麽殺傅桐生還有點茫然。
駱凝本來在酒館裏喝酒聊感情問題,忽然被想看熱鬧的白錦拉着跑百十裏路,到地方也沒看到什麽,心頭不免有點怨言:
“我還以爲多大事,人家女掌櫃那麽好,勸了你半天,結果你酒錢都沒付便跑了,……”
“又不是不回去,待會補上就行了。”
……
梵青禾一路跑過來,顯然也是以爲夜驚堂而來,發現人不在七玄門内,便用千裏鏡搜索起江野。
馬上入冬,這幾天都是陰天,到了夜間郊野便漆黑一片,不過還是能看到些許趕路的火把和江上魚燈。
梵青禾仔細找了片刻,還真就在江面上找到了一艘亮着火光的小烏篷船,雖然距離有點遠,但還是能勉強看到船隻在江水中微微起伏,帶起了圈圈漣漪,船篷外還露出一雙腿,似乎是躺在裏面。
?
梵青禾微微一愣,瞧見這架勢,自然聯想出船上在用什麽姿勢,又仔細打量起來。
薛白錦就在旁邊,瞧見青禾神色不對,詢問道:
“怎麽了?”
“嗯……也沒什麽。”
?
薛白錦微微蹙眉,擡手接過千裏鏡,往青禾看的方向打量,結果馬上就瞧見江心的小船,在很有規律的起伏晃蕩。
如果隻是野鴛鴦偷歡也就罷了,但船篷外面明顯放着兩樣兵器,一長一短,短的是刀,長的也是刀……
這不雲璃的黃泉刀嗎?!
薛白錦微微一愣,繼而眼底就顯出了三分羞急惱火,想要過去制止夜驚堂的惡行。
不過想到如今進退兩難的局面,她又豈能打擾雲璃的好事,略微沉吟後,甚至覺得自己該欣慰。
爲此略微沉默後,薛白錦還是壓下了心頭百種情緒,轉身道:
“走吧,回官城。”
駱凝有點茫然:“剛來就走?不再看看?”
薛白錦也沒說話,隻是把千裏鏡遞給駱凝。
駱凝拿起千裏鏡仔細打量,繼而絕色臉頰便是一冷:
“這個無恥小賊,真是……走吧。”
……
——
東方亮起魚肚白,江畔也傳來了喧嘩聲。
得知七玄門異動的江湖人,都從附近趕來看熱鬧,因爲官城周邊人本來就多,時至清晨,七玄門周邊直接圍聚了數千人,還有些許不知情的江湖愣頭青,在詢問是不是奉官城和夜驚堂在裏面交手。
而江面之上,也多了不少船隻,原本在江心飄着的烏篷船,則已經順着水流飄到了下遊江畔,在一個水灣處停了下來。
夜驚堂可能是被按摩的太舒服,也不知何時進入了夢想等待遠處的嘈雜聲傳來,神念才回到腦海,本想輕輕舒口氣,卻意外發現情況不太對。
此時他躺在船棚内,腦袋枕着趙紅奴的包裹,裏面有金銀珠寶,還有的硌,不過懷裏非常軟,猶如抱着個柔若無骨的大抱枕。
臉頰貼着柔順發絲,右手還握着很軟的團兒,尺寸不大不小,但是很陌生……
?
夜驚堂猛然驚醒,睜開眸子打量,結果就發現俠女打扮的小雲璃,背對着他側躺在懷裏,臉頰枕着他的胳膊,而他的右手,則繞過肩膀放在衣襟裏面,和平時抱媳婦睡覺一樣,能摸到肚兜……
!!
夜驚堂眼神微震迅速回想睡前的經過——他趴着被按摩,又躺着被捏胳膊腿,然後就不知什麽時候睡着了……
烏篷船空間不大,雲璃肯定睡在旁邊,但他可能是和媳婦睡習慣了,下意識就……
發現沒幹很過分的事兒,夜驚堂暗暗松了口氣,不過當前這情況也挺過分了。
他略微打量,發現雲璃臉頰發紅睫毛微動,掌心甚至還能感覺到細微凸起,就知道雲璃在做夢,當下小心翼翼把手往外抽。
但折雲璃顯然也聽到了江岸的嘈雜聲,懷裏有動靜,就猛然把胸口摁住,而後轉眼回望。
“……?!”
四目相對,整個世界都好似安靜下來。
夜驚堂看着雲璃眼神先是茫然,而後震驚,最後化爲羞急,神色不免尴尬起來,還想把手抽出來:
“你怎麽睡這兒……”
折雲璃可不是傻姑娘,也不是師娘那般任人揉捏不敢開口的性子,察覺到手放在衣襟裏面,還捏着不該捏的地方,臉色頓時化爲漲紅,摁住大手不放:
“驚堂哥,你這什麽意思?”
夜驚堂抽不出來,神色愈發尴尬:
“昨晚睡着了,不知怎麽就……”
“你手都塞衣服裏面了,還不知道?”
“真不知道,誤會……”
折雲璃張了張嘴,覺得自己便宜都被占光了,她低頭看了眼後,才坐起身來:
“虧得我如此相信驚堂哥,沒想到你竟然……你自己說怎麽辦吧。”
夜驚堂也坐起身來,恨不得在自己的賊手上打兩下:
“嗯……要不你摸我一下,咱們兩清?”
??
折雲璃眼神不可思議:“你看我像二傻子嗎?”
“不像。但上次都……”
“上次是我讓你教我功法,自願讓你摸的。這次是你未經允許主動摸的,不一樣。你……你最好給我個交代,不然我告訴師父,讓她把你腿打折。”
折雲璃說話間偏過頭去,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夜驚堂确實理虧,當下隻能試探性詢問:
“是我疏忽。要不我負責?”
“……”
折雲璃稍作沉默,轉過頭來:
“你占了我便宜,應該和師父提親,和我說負責有什麽用?我又做不了主。”
夜驚堂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意思:
“行,我回去提親。”
折雲璃這才滿意,迅速把衣襟整理好,起身跑到了外面,四處打量,就好似無事發生過,還詢問道:
“怎麽這麽多人?”
夜驚堂擡手抹了把臉,結果又意外發現手上還帶着女兒香,估計是捏了一晚上沾上的。
他輕咳一聲,整理好衣冠,從船篷内走出來,站起一起打量,發現七玄門乃至城鎮外全是人,便開口道:
“肚子有點餓了,去鎮上吃點東西吧,船應該快到了。”
折雲璃對此自然沒說什麽,跟着一起跑到了鎮子上吃飯,沿途還聽到了奉官城昨晚露頭的消息。
等到吃完飯後,兩人在江邊等了片刻,就瞧見大船從上遊慢慢駛來。
可能是發現了七玄門附近人滿爲患,钰虎、華伯父等人都跑到了甲闆上,遙遙觀望。
折雲璃可能是因爲昨晚的事兒有點害羞,踏水而行先跑到了船上,和璇玑真人等人打了聲招呼,便逮住還沒睡醒的鳥鳥,跑回了船樓裏。
夜驚堂緊随其後落在甲闆上,身着紅裙的女帝就走了過來,詢問道:
“事情解決了?”
夜驚堂點頭道:“趙紅奴已經伏誅,不過緣由沒說,現在江湖人都在猜測七玄門的掌門是被誰殺的。”
女帝點了點頭,轉眼看向不遠處的佘龍、傷漸離:
“你們去解釋兩句,别污了夜愛卿的名譽。”
“諾。”
傷漸離和佘龍是黑白無常,當下毫不遲疑便跑了過去。
而無事可做的華俊臣、曹阿甯等人,見狀也跑了過去看看熱鬧。
裴湘君見七玄門鬧得這麽大,心裏有點擔憂,來到近前打量:
“驚堂,你昨晚沒受傷吧?”
夜驚堂攤開手展現身闆:“打個雜魚都能受傷的話,我也不用去官城了。放心,完好無損。”
“那就好。”
華青芷比較腼腆,不好說關心的話,便詢問道:
“爹爹跑去岸上了,異國他鄉還這麽多武人,他跑去惹出事怎麽辦,要不你把他叫回來?”
夜驚堂搖頭一笑:“放心,隻要是和我有關系的人,給江湖人十個膽子也不敢放肆。在船上待的也有點久了,讓華伯父去轉轉吧。你想不想下船走走?”
華青芷連忙搖頭:“我又不是武人,跑過去作甚。”
夜驚堂輕笑了下,轉眼掃視,發現離人、水兒、三娘、青芷都在甲闆上觀望,唯獨暖手寶不在,便詢問道:
“太後娘娘呢?”
東方離人抱着胳膊站在跟前,看起來還沒從前天的糟蹋中緩過來,也沒轉頭,隻是望着江岸平淡回應:
“太後向來晚睡晚起,昨晚不知在屋裏做什麽,這個點還沒醒。”
“哦……”
夜驚堂點了點頭,還想聊兩句,結果卻被水兒拉倒了一邊。
璇玑真人剛才就注意到不對勁兒,此時低聲詢問:
“你這小賊,昨晚對雲璃做什麽了?”
夜驚堂連忙搖頭:“我能做什麽?就是在船上休息了一晚。”
璇玑真人發現夜驚堂眼神不對,微微挑眉:
“怎麽休息的?”
“唉,真沒做什麽……”
“哼~”
璇玑真人半點不信,不過也沒多問,隻是道:
“有進展就好,不然凝兒白錦不敢來,弄得禾禾也來不了,坐船都沒意思了。”
夜驚堂輕聲一歎又解釋兩句後,才進入船樓。
人都在甲闆上透氣,船樓裏自然沒什麽人。
夜驚堂本來是準備回屋換身行頭,但走到太後娘娘的門口時,又頓住腳步,想想把門推開打量。
不出笨笨所料,懷雁此時确實沒醒,正躺在繡床上,整個人都縮在暖和被褥裏,隻能看到曲線輪廓和秀發。
而枕頭邊上,還放着一本書,和幾件小首飾。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進屋把門關上,來到了床榻邊查看,可見書是《俠女淚》,而旁邊的首飾則比較特殊。
一個是成對的純金小鈴铛,不知從哪兒摘下來的,後面連着朵芙蓉花,而芙蓉花後面是個小夾子,巧妙拼在一起,造型非常精緻,看起來花了不少心思。
另一件兒則是紅色狐狸尾巴,毛發極爲柔潤,頂端是用來固定的玉蘿蔔……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覺得暖手寶還是非常心靈手巧的,才一天兩夜的時間,就把這些小物件鼓搗出來了。
他在床邊坐下,拿起小鈴铛打量,捏了捏,發現夾子力道很合适,不會把人夾疼,便悄然撩起被子。
沙沙~
太後娘娘睡覺時穿着暗紅睡裙,但非常輕柔寬松,略微解開衣襟,裏面的白團兒就呈現在了眼前,細嫩柔軟極具美感,壓迫力也不小。
夜驚堂打量了下正在做夢的懷雁,悄悄把鈴铛放在了正确的位置。
結果異樣觸感傳來,太後娘娘就微微縮了下,繼而便睜開眼眸,發現夜驚堂在跟前,又連忙坐起。
叮鈴叮鈴~
随着急急起身,團兒劇烈震顫,也帶出了一串清脆悅耳的鈴铛聲。
太後娘娘正想說話,聽到這奇怪動靜,又低頭看去,繼而便是臉色漲紅如血,拿起枕頭就想打不遠處的情郎:
“你這色胚……”
叮鈴叮鈴~
隻要一動,鈴铛聲就不絕于耳。
太後娘娘羞的無地自容又連忙停手摁住,把鈴铛取了下來,眼神又羞又氣。
夜驚堂差點笑出聲,不過懷雁不好意思,他也沒太過分,隻是摟着肩膀道:
“挺好看的,我試試罷了,别生氣。”
太後娘娘人都羞懵了,緩了片刻才徹底清醒過來,連忙把衣襟合攏,又把亂七八糟的物件兒用被子蓋住:
“本宮還沒做好,你進來做什麽?快出去!”
夜驚堂滿眼都是笑意,并未遵命離開,又掀開被子打量:
“讓我看看,我還沒弄明白用處……”
“啊呀,你快出去,讓人瞧見怎麽辦……”
……
歡笑打鬧中,大船沒有停留,順江而下繼續駛向清江下遊。
而清江的盡頭,便是那座在天地間屹立了一甲子的官城,那邊等着一個人,也已經等了數萬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