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下午,陽光透過窗口,灑在了鳴玉樓頂層的地闆上,也把兩輪完美圓月點綴成了淡金色。
軟榻前,東方離人和秦懷雁肩并肩趴在一起,同樣是貓貓伸懶腰的姿勢,如同閑暇時間一起練着瑜伽。
夜驚堂站在笨笨背後,手則放在懷雁的月亮上,欣賞着嬌花弱朵和圓月,時不時還拍一下,惹來一聲嗔惱呢喃,透過陽光灑下的影子,還能看到倒懸的胖頭龍鳳,波瀾顫顫。
在如此親昵不知多久後,樓下忽然響起輕微腳步聲。
咚、咚、咚……
夜驚堂沒有笨笨的命令也不好停,隻是拿起毯子稍微遮擋,回頭看了眼,結果卻見紅玉從露頭口探頭,瞄了眼就臉色漲紅縮回去,發出一聲:
“咦~”
太後娘娘已經有些暈乎乎,聞聲肩膀一縮,連忙翻身坐起:
“紅玉,你……你來做什麽?”
東方離人被插銷卡着沒法亂動,也是眼神羞急,連忙捂住臉裝起了鴕鳥。
紅玉知道打擾了太後娘娘和靖王的雅興,在樓梯下小聲道:
“宮裏傳訊,讓靖王殿下進宮面聖,殿下去不去?”
東方離人意亂神迷,此時才想起來,大老遠回來連姐姐都沒拜見,她喘息了兩聲,才盡力心平氣和道:
“知道了,馬上過去,你先下去吧。”
“哦……”
紅玉看起來還是膽小,連忙悶不吭聲下樓了。
東方離人本就有些撐不住,見此便準備起身收工,結果卻被膽大包天的屬下摁住了,她回眸道:
“夜驚堂~!”
夜驚堂把大笨笨的腰扶住,威脅道:
“把畫給我,我就放過殿下。”
“?”
東方離人哪裏是會服軟的人,輕哼了一聲,然後便閉着眸子輕咬紅唇強忍。
懷雁可能是怕進宮誤了時間,跪坐起來,幫忙把笨笨摁着:
“快點結束吧,别讓钰虎等久了。”
“好。”
“嗚~伱慢些個……”
……
——
天水橋。
北梁的事情結束後,天水橋的人流量達到鼎盛,慕名而來的江湖遊俠兒擠滿了街巷,雖然不敢跑去琅王府喧鬧,但裴家巷子裏卻人滿爲患,讓裴家不得不安排幾個紅花樓門徒維持秩序。
裴湘君在新宅歇息片刻後,便帶着秀荷回到了自幼長大的裴家巷子,沿途都能聽到來往的江湖人閑談:
“據說夜大閻王,沒發迹前就住在這裏,義父是這家的二叔,就是以前在君山台搶小姐那個,而老大就是老槍魁的兒子……”
“紅花樓據傳富可敵國,我還以爲宅子和皇宮一樣,現在看來,還挺低調……”
“外面那條街都是挂着‘裴’字門牌,這還不叫富可敵國?”
“也是。聽說裴家還有個二少爺,和夜大閻王算是堂兄弟,不知道武藝……”
“這還用說?義兄是夜大閻王、爺爺親爹都當過槍魁、姑姑也是紅花樓掌門,這要是沒個半步武魁的本事,怕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姓裴……”
……
秀荷作爲紅花樓的首席财務,見紅花樓江湖名望如此之高,心頭自然與有榮焉,不過聽到這裏,還是忍不住低聲道:
“樓主,要不要也讓二少爺學點武藝?要是半點拳腳不通,這往後……”
裴湘君雙手疊在腰間閑庭信步,儀态如同當家主婦,對此搖頭道:
“習武都是三歲看老,能不能登頂摸不準,但是不是習武苗子一眼便知。裴洛就不是習武的料,他不學,往後還能說是一心從文,真接班也是白紙扇上位,不通武藝也正常。而要是學了武,那就是古今未有之蠢材,純粹有辱家門……”
秀荷想想也是,當下也不再提這茬,轉而詢問:
“北梁的事兒都忙完了,小姐準備什麽時候完婚?”
裴湘君瞄向秀荷:“又着急了?”
秀荷站直些許,做出寒心模樣:“我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死人,隻是操心小姐婚事罷了,怎麽能叫着急。”
“不急就好。家裏那麽多姑娘,肯定要辦場大的,哪能草草了事,等歇一段時間再商量吧。”
“哦……”
兩人如此閑談間,回到了裴家大宅,因爲巷子裏全是人,大嫂張夫人隻是在門内等着,見面就開始噓寒問暖。
裴湘君回到茶廳,聊了片刻近幾月樓裏的情況下,發現形勢一片大好,便放下心來,又回到自己的閨房内洗漱打扮。
尚未拾掇完,就聽到外面再度傳來動靜:
“大伯母。”
“喲,驚堂來了,快快……湘君!湘君?”
“不用喊三娘,我進去就行了。”
“呵呵,那你們聊,我去鋪子裏看看……”
……
裴湘君聽到夜驚堂的動靜,連忙把發簪插好,又對着鏡子照了照,确定貌美如花後,才輕手輕腳來到外屋書桌前坐下,拿起賬本随意翻看……
裴家都是女眷,因爲對夜驚堂神往已久,聽到他回來,丫鬟們就全部跑了出來,在遊廊過道中熱情招呼:
“大少爺~”
“夜公子……”
……
夜驚堂着實有點盛情難卻,好在秀荷馬上就迎了出來,擺手道:
“去去去,都沒事幹是吧?快忙活去……”
一大堆莺莺燕燕,這才悻悻然跑開。
夜驚堂也好久沒見秀荷了,等到周圍沒人後,才詢問道:
“這段時間在西海待着,應該挺無聊,這幾天好好出去放松下,珠寶首飾想買什麽買什麽,銀子我付。”
秀荷聽見這話,自然是滿眼笑盈盈,扶住夜驚堂的胳膊:
“我又不缺首飾,公子有這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我有時間帶綠珠萍兒她們出門轉轉,她們肯定喜歡……”
“呵呵……”
夜驚堂輕輕笑了下,相伴來到三娘的院落,秀荷便自覺止步,跑下去泡茶了。
夜驚堂獨自來到閨房外,見三娘沒迎出來,便探頭瞄了眼。
結果便發現三娘端端正正坐在書桌前,手持毛筆蛾眉輕鎖,手邊還擺着個金色小算盤,看起來在算賬。
雖然身在家中,但三娘衣着打扮相當得體,暖黃色的秋裙,配上熟美動人的發髻,看起來如同知書達理的居家少婦;因爲身材不算高,衣襟又非常豐腴,可能是爲了省力,還把衣襟枕在了書桌邊緣……
“……”
夜驚堂雖然剛見識過驚濤駭浪,但還是被這勾人氣質挑動了心扉,悄然走到了背後,雙手從胳膊下穿過,幫忙托住負重:
“看什麽呢?”
裴湘君胸口一輕,便坐直幾分:
“算賬呀。你去年到今年的工錢還沒發呢。”
夜驚堂擔任紅花樓少主這麽久,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闖蕩,因爲犒賞太多根本不缺銀子,還真沒拿過幾次工錢,見此好笑道:
“我要銀子也沒什麽用,你拿着買胭脂水粉就是了。”
裴湘君對此搖了搖頭:“你把工錢全給了我,其他妹妹還不得戳我脊梁骨?如今家業也大了,總得有點規矩,宅子裏的丫鬟要工錢,凝兒、青禾、雲璃也沒收入,你總不能讓她們跑江湖賺日常用度,以後按月給她們發月錢吧。”
夜驚堂并非不知道給零花錢,但笨笨钰虎給他零花錢還差不多,哪裏瞧得上他這三瓜兩棗,青禾是冬冥大王,家底其實比紅花樓還厚,凝兒則是不願意要。
三娘如此提議,夜驚堂自然沒話說:
“我也不懂管家,三娘看着安排即可。”
裴湘君雖然覺得管賬拿捏不住家裏的妹妹,但手握财政大權,總歸像個大婦不是,爲此抿嘴一笑,起身回頭啵了啵夜驚堂,又拉着夜驚堂往繡床走。
夜驚堂知道三娘寵他,見此也心領神會,開始解腰帶,但還沒解完,就發現三娘回過頭來,目光怪異:
“你做什麽?”
“呃……?”
夜驚堂稍微想了想,才猛然反應過來,把腰帶系好,打開繡床下的暗門,和三娘一起落入其中。
閨房下的地道,直通青龍堂的堂口,裏面放着裴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義父的也在其中。
夜驚堂醒來後,其實想來上柱香,但大伯母一個人在家,他獨自跑來不打招呼不合适,打招呼又不太好客套,爲此一直等着三娘回來。
此時兩人順着地道,來到地下的堂口内,可見霸王槍已經放回了靈案之前。
夜驚堂取出香火,和三娘一起恭恭敬敬祭拜。
裴湘君去年初,還是人生一片灰暗,不知道如何抗下偌大家業,而如今卻已經成爲了江湖最強豪門的首腦,還讓紅花樓成功轉正成了皇商,不用再爲江湖爾虞我詐發愁,心底可謂感慨萬千。
在看了師父的靈位片刻後,裴湘君道:
“裴家乃至紅花樓祖上,連武聖都沒出過,要是真能拿到‘天下第一’的招牌,恐怕往後幾百年都不用擔心青黃不接了,就和蕭山堡一樣,哪怕沒有扛大梁的人物,曆史淵源擺在那裏,也沒人敢小觑。”
夜驚堂知道義父的願望隻是他拿到刀魁位置,如今已經算成就遠超預期了,不過武無第二,隻要還能爬,天下第一的位置肯定是要争的,他對此道:
“我盡力。要是我拿到天下第一,三娘準備怎麽獎勵我?”
裴湘君眨了眨眸子,在這種莊嚴之地不好胡說,就先拉着夜驚堂一起離開堂口,等回到閨房内,才小聲道:
“偏心,我什麽都給你了,還能獎勵你什麽?其他姑娘原封未動也不見你去禍害。早知如此,去年我就不該讓着凝兒,你看看她,因爲第一個上船,現在有恃無恐……”
夜驚堂摟住三娘,讓她在膝上坐下,無奈道:
“這怎麽能叫禍害,這叫獨寵。”
“還獨寵,那你禍害水兒青禾做什麽?”
“三娘讓我一視同仁,我肯定得想辦法……”
“唉。”
裴湘君也說不過夜驚堂,分别許久好不容易閑時獨處,想想也不提這茬了,轉而道:
“你不急着走吧?”
夜驚堂這麽久才團圓一次,哪裏會急着走,倒頭靠在了被褥上,讓三娘壓着:
“現在也沒什麽事了,我能急着往哪裏跑。”
裴湘君久别重逢,明顯有點羞澀,先起身把幔帳放下,而後才解開暖黃衣衫,顯出十分得體的黑色镂空小衣:
“這是範家鋪子的新款式,你感覺怎麽樣?”
夜驚堂看着撲面而來的沉甸甸,感覺好極了,雙手抱着後腦勺:
“不錯,下面呢?”
“……”
裴湘君輕咬紅唇,也沒扭捏,把裙子完全褪去,而後俯身親了親夜驚堂,慢慢往上用大西瓜幫忙洗臉,跨坐在胸口,倒過來西瓜推。
夜驚堂看着面前輕輕晃動的滿月,忍了少許還是把蝴蝶結拉開,仔細鑒賞起來……
——
雙桂巷。
小巷依舊,粉刷過的牆壁和地面整齊的青磚,卻給了人一種時過境遷之感。
駱凝牽着白馬緩步行走,腦子裏不免閃過了曾經和小賊一起走過的每個下午。
折雲璃幫忙提着包裹走在跟前,可能也是想起了去年初的朝朝暮暮,即将抵達小院時輕聲感歎了句:
“時間過的真快。要是咱們去年不在這裏藏身,跑去其他地方落腳,是不是就遇不上驚堂哥了?”
駱凝仔細回想,倒是想起了當年和小賊在屋檐下的閑談,對此道:
“我們肯定得救仇天合,夜驚堂已經被黑衙看上了,也肯定成爲黑衙捕頭。到時候很可能還是會碰上,然後被他抓住或者把他抓住……”
折雲璃眨了眨眼睛:“以咱們的本事,怕是抓不住驚堂哥,要是被他擒住了,驚堂哥憐香惜玉還明事理,知道我們隻是想救仇大俠,可能不會對我們下殺手,但師娘你怕是……”
?
駱凝覺得要是真被夜驚堂抓住,那估計就是正兒八經的狗官與女反賊,她不知得被欺負成什麽樣,不過這些話可不好明說,她隻是蹙眉:
“說什麽呢?你驚堂哥又不是奸臣,哪裏會的借職務之便欺辱女子。”
“嘻~我就說說嘛。”
兩人閑談不過幾句,便進入院落之中,萍兒正好從裏面走了出來,手裏提着個籃子。
駱凝見此詢問道:“萍兒,你要出去?”
“夫人。”
萍兒對着駱凝颔首一禮:
“教主讓我去買點菜回來做飯。”
駱凝微微颔首,想想把雲璃手裏的東西接過來:
“你和萍兒一起去吧,順便買兩壇好酒,你驚堂哥說不定會過來。”
折雲璃見此也沒說,和萍兒一起出門往街上行去。
駱凝走進院落,掃視了下曾經買的花花草草後,緩步來到主屋前,打開房門看了眼。
屋子裏一切照舊,曾經教夜驚堂習武,留下來的那個手掌印,依舊留在床頭附近的牆壁上。
而身着白裙的白錦,則在床榻上端正盤坐,看架勢是在練功。
駱凝進屋把東西放下,正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床頭處放了個虎頭帽,繡工精巧十分可愛,明顯是給小娃娃的。
駱凝答應幫小賊生孩子,這段時間做夢都在當娘,瞧見這種物件,自然有興趣,來到床邊坐下,把虎頭帽拿起來打量:
“這是雲璃買的?”
薛白錦再度瞧見凝兒,心底難免有點緊張,收功靜氣睜開眼眸,稍作遲疑才道:
“我買的。”
?
駱凝眨了眨眼睛,顯然有點莫名其妙,轉眼看向連玩笑都不會開的白錦:
“你買這個作甚?”
薛白錦想要擺出教主的氣勢,但這時候實在撐不起來,猶豫稍許,還是聲音很低的道:
“我……我有了。”
駱凝可能是想不到白錦也會有嫁人懷孕的一天,依舊茫然道:
“什麽有了?”
薛白錦實在不好明說,便拉着凝兒的手,放在自己手腕上:
“在海外的島上,夜驚堂受了重傷,我就和你一樣,爲了幫他,所以……”
“啊?!”
駱凝絕色傾城的恬淡面容,在察覺到不對勁兒後,直接變成了目瞪口呆。
轉頭難以置信望着旁邊的白錦,神色相當複雜,有震驚有懷疑,甚至想摸摸白錦額頭,看她是不是在說胡話。
薛白錦知道此事羞于啓齒,但她就凝兒這一個手足姐妹,不可能瞞着,當下還是認真道:
“我确實懷上了,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
“……”
駱凝腦袋瓜嗡嗡作響,已經聽不清白錦在說什麽。
什麽意思?
白錦和小賊什麽時候好上的?
不是,好就好,白錦怎麽會懷上呢?!
我和小賊這麽久了,也第一個答應小賊生娃,結果到頭來半點動靜沒有,還沒和她離婚的白錦,這才幾天,就已經懷上了,這不離奇嗎?
駱凝顯然有點難以接受此事,目光不停變幻,不知多久才緩過來,握住手腕仔細号脈,而後又眉頭緊鎖:
“你……你和夜驚堂什麽時候……”
薛白錦知道凝兒很難接受這消息,無奈一歎:
“我和夜驚堂沒什麽,是他當時太難受,對我用強……”
“這個小賊!”
駱凝和薛白錦同甘共苦多年,心頭還是非常關心的,聽見這話,當即柳眉倒豎,起身拔出腰間軟劍往外走。
“诶?”薛白錦連忙把凝兒拉住:“你做什麽?”
駱凝回頭嚴肅道:“他對你用強?我能做什麽?”
“他當時受傷了,神志不清,我爲了讓他撐過去……”
“那意思是你自願的?”
薛白錦倒是被這話問住了,憋了半天後,反問道:
“你以前是自願的?”
“……”
駱凝确實是自願的,但到今天都沒承認,一直說忍辱負重,幫夜驚堂調理身子。
聽見白錦這話,駱凝自然是心領神會,氣沖沖的眼神也收了起來,重新坐在跟前,眼神有點複雜:
“那……那既如此,也就隻能這樣了,我還能把你攆出門不成。”
攆我出門?
我是在征求你同意這門親事嗎?
薛白錦覺得凝兒有點飄,都忘了誰是一家之主,不過這些東西,她也不想争,隻是道:
“你自身難保,攆不攆我有什麽區别?現在該想的是雲璃該怎麽辦。”
駱凝聽到這個,倒是想起了問題所在,蹙眉道:
“對啊,你已經懷上了,最多兩三個月,肚子就……你準備怎麽和雲璃坦白?”
我坦白?
薛白錦輕輕吸了口氣,眼神嚴肅:
“我和夜驚堂之間不可能,等過幾天,就回南霄山把孩子生下來,然後你帶來京城,當做自己孩子撫養。至于你怎麽和雲璃解釋,你自己想辦法。”
?
駱凝見白錦自己意外懷了,讓她扛雷,自然有一丢丢不願意。但她犯錯在先,讓白錦去承受一切,也确實沒義氣,想想還是道:
“你一個人回南霄山養胎,我如何放心……”
“你和我一起回去。”
“我一起?”
駱凝張了張嘴轉念一想這也是應該的,又柔聲詢問:
“夜驚堂去不去?”
“他去做什麽?我已經和他劃清界限了。”
“……”
駱凝聽見這話,自然是不樂意了——她也想要孩子,目前還什麽都沒有呢,白錦先有也就罷了,還讓她跟着回去伺候十個月,見不着夜驚堂人,這怕是有點……
但彼此這麽多年的姐妹交情,駱凝也不能爲了男人讓白錦寒心,當下隻能勸道:
“事已至此,你還怎麽劃清界限?以後孩子沒娘多苦你知道嗎?”
薛白錦自從發現懷有身孕後,其實一直在糾結這個,她輕歎道:
“我知道,但我不能讓雲璃傷心,所以必須走。等哪天雲璃終成眷屬,也不記恨我了,我說不定會回來看看。”
駱凝覺得逃避顯然不是個法子,想想隻能道:
“要不,我先探探雲璃口風?”
薛白錦眉頭一皺:“你探什麽口風?”
“就是探口風。我也不是點明此事,就是看雲璃心意,再拿水兒師徒舉例,旁敲側擊,看雲璃對這種事的看法,到時候你再考慮回南霄山還是坦白,如何?”
薛白錦知道這些事不可能瞞一輩子,看凝兒模樣也不敢扛下所有,她向來敢作敢當當下還是若有若無颔首,又閉上了眸子。
駱凝心亂如麻,暗暗醞釀着話語,在坐了片刻後,又把臉頰貼在白錦肚子上傾聽起來。
“怎麽沒動靜?”
“唉……”
……
——
變成早上八點起床了,明天估計更新得下午,昨天想早點睡,結果早上三四點起來,晚上從八點躺到十二點才睡着or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