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錦在礁石上盤坐,眼前的海面在陽光下反射出波光粼粼的色彩,遠看去猶如灑在海面上的金色龍鱗。
圓滾滾的鳥鳥,獨自蹲在礁石邊緣,渾身白毛随風而動,看着冰坨坨輕聲咕叽,看蕭索背影,應當是在嘀咕——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侬生死相許……
在一人一鳥獨處不知多久後,後方的林野間響起了腳步。
嚓嚓~
鳥鳥轉頭打量,卻見夜驚堂端着飯盒,左手還舉着一條大烤魚,從林間走了過來。
“叽~!”
鳥鳥雙眼頓時放光,如同個餓死鬼投胎般,飛撲過去站在了胳膊上,對着烤魚就是一大口。
夜驚堂對此暗暗搖頭,也沒制止鳥鳥,把烤魚插在地上,讓鳥鳥自己吃,而後走上礁石上,在冰坨坨身邊坐下:
“吃點東西吧,我剛做的。”
薛白錦腰背筆直盤坐,神色無喜無悲,看起來比奉官城都像斷絕紅塵的世外高人。
聽見夜驚堂的話語,薛白錦睜開眼眸,掃了眼送到面前的飯盒——飯是白米飯,上面整整齊齊鋪着臘肉、烤魚,角落放着切開的雞蛋,甚至還有島上摘的水果點綴,看起來色香味俱全,讓人食欲大動,明顯是用了心。
不過薛白錦昨晚剛被糟蹋完,夜驚堂就跑去糟蹋華青芷,還故意讓她聽,此時心裏顯然還不是很開心。
爲此薛白錦瞄了眼後,便重新閉上眼睛:
“我不餓。”
夜驚堂知道冰坨坨昨天很惱火,但他當時也沒啥辦法,此時隻能厚着臉皮,坐近幾分,用筷子夾起一塊烤魚,湊到紅唇邊:
“啊~”
??
薛白錦覺得夜驚堂着實有點放肆,輕輕吸了口氣,轉眼冷冷望向夜驚堂:
“你……嗚嗚~”
夜驚堂把烤魚塞進嘴裏,堵住話語,笑道:
“這魚沒刺,放心吃。”
薛白錦含着烤魚,雙手握了握,但憋了半天,還是拿死纏爛打的夜驚堂沒辦法,把飯盒奪過來,自己拿起筷子吃飯。
夜驚堂眉眼彎彎,也沒盯着冰坨坨看,隻是坐在跟前欣賞着海邊風光。想了想詢問:
“雲璃自幼就住在南霄山?”
薛白錦慢條斯理吃着飯,聞言略微偏頭:
“你問這個作甚?”
“好奇罷了,以前沒聽雲璃說過爹娘的事兒,也沒問過。”
薛白錦想了想,回應道:
“雲璃她爹,是張橫谷的徒弟,早年在江湖行走,積蓄勢力複國,被人所殺。當時雲璃剛出生不久,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你知道就行,别告訴她。”
夜驚堂皺了皺眉,詢問道:
“誰下的手?”
薛白錦微微眯眼:“平天教是前朝舊臣,立志反魏複燕,伱說能是誰動的手?”
“……”
夜驚堂頓時沉默下來,不過仔細回憶後,又詢問道:
“雲璃今年剛十六,十六年前應該是先帝在位時期,黑衙還沒劃到靖王名下,和暗衛爲一體,由曹公公掌管。
“張橫谷張護法,可是平天教的創教元老,他的徒弟,算得上平天教高層了,若是被抓獲,案庫應該有記錄。但我以前在黑衙翻平天教的卷宗,沒見過此類記載……”
薛白錦眉頭輕蹙:“你還翻過平天教的卷宗?想做什麽?”
夜驚堂攤開手:“我是平天教的人,但連平天教什麽樣都不知道,凝兒也不和我詳細講,那我自然隻能去黑衙翻。我還能調查平天教準備清剿不成?”
薛白錦想想也是,便沒有在這個細節上深究,轉而道:
“雲璃他爹娘,是中了離魂針,才在外橫死。朝廷沒記載,可能是雲璃她爹娘當時并沒有表明身份,被當成了教内無名小卒。”
離魂針是由王神醫特制,柳千笙、仇天合中了,都是氣脈受阻功力盡失,算是朝廷給高手配發的神兵,從來沒有流傳到江湖,若是中了離魂針,那絕對是朝廷動的手。
但夜驚堂以前領過離魂針,知道管制有多嚴,用了幾根、用在什麽地方,都得詳細報告,剩下的還得上交,根本沒有不記錄,或者對無名小卒用的道理。
夜驚堂仔細想了想,搖頭道:
“當時黑衙沒拆分出來,有可能檔案在暗衛那邊,沒在黑衙案庫。這事兒我回去查查。”
薛白錦輕哼了一聲:“你查出來是誰又能如何?準備假公濟私,砍了剿滅反賊的功臣,給我平天教報仇?”
“唉,我去查,隻是想弄清楚原委,免得朝廷莫名背了這黑鍋。”
夜驚堂說話間,手自然而然就放在了冰坨坨後腰上:
“你不在朝廷當差,不知道衙門裏的規矩。朝廷不是江湖,條條框框很嚴格,殺了賊子不上報,那就等于出門沒做事渎職,而且事後被發現,因爲瞞而不報,還有可能被懷疑濫殺無辜,遭受上級審查。所以隻要死了人,那衙門就必然有詳細記載……”
薛白錦發現夜驚堂亂摸,眼神冷了幾分。不過見夜驚堂望着大海眉頭緊鎖,似乎隻是下意識爲之,并非刻意輕薄,想想還是算了,詢問到:
“你殺的人少說兩三百了,每個人都有記錄?”
“有名有姓的,自然得在逃犯名單上勾掉。至于無名小卒,雖說沒詳細記載,但這種人也犯不着用離魂針。離魂針用來封氣脈,宗師以下任督二脈都沒通,給一針能封什麽?”
夜驚堂閑談之間,覺得手感不錯,還在大月亮上捏捏,五指都陷入了彈性十足之間。
?
薛白錦本不想找夜驚堂麻煩,但夜驚堂實在太得寸進尺,便沉聲道:
“夜驚堂!”
“哦。”
夜驚堂做出才反應過來的模樣,連忙松開臀兒,轉而又說起:
“你已經會了五張圖,不出意外今天就能把七張圖學完。第八張圖也可以教你,不過你暫時肯定用不了。”
薛白錦如今聽到修煉,就有點坐立不安之感,但就差最後幾步了,早點學完才能早點解脫,當下也沒抵觸,而是詢問:
“道門雙修之法,你也可以找華青芷練,對吧?”
夜驚堂對此很是坦誠:“自然可以。昨晚我就練過,不過青芷沒功夫底子,兩人同進同退,她慢我自然也快不了。”
“……”
薛白錦的意思,本想是學會後,就讓華青芷給夜驚堂當陪練,但聽見這話,隻能打消念頭,詢問道;
“你需要練多久?”
夜驚堂斟酌了下:
“項寒師境界不夠,哪怕自己悟出鳴龍圖,也必然有瑕疵,我倒是不忌憚,主要就是奉官城比較麻煩。
“以前我确實小觑了奉官城,如果雙方都是‘煉虛合道’,境界同等,那就是誰功力深厚誰強。
“奉官城足足兩甲子的功力,哪怕這裏練一天,頂外面一個月,我想比肩奉官城,都得在這裏硬練三年,而且還差了一百年的經驗閱曆。所以我少說得練個五年,才敢上門比劃……”
“五年?!”
薛白錦聽見這話,臉色都變了,畢竟在這裏被修五年,她娃兒恐怕都得抱三四個,這如何能忍?
“你休想。你要真待這麽久,我出去把女皇帝給你拉過來即可。”
夜驚堂還得回去辦事,怎麽可能真在島上待五年,對此搖頭笑道:
“我隻是說說實際情況罷了,又沒說讓你陪我練五年。不過你真在這島上練五年的話,出去後實力應該和我差不多,也能和奉官城比劃……”
薛白錦确實希望能成爲天下第一,但也沒有爲此陪男人睡五年睡上去的道理,對此沒有回應,不過想了想後,又皺眉道:
“北雲邊的師父,似乎一直在這裏隐居,待的年份可不短……”
夜驚堂對此道:“他要是自己領悟了堪比鳴龍圖的高深功法,在這裏練十幾二十年,那功力确實比奉官城厚。
“但想打過奉官城,首先就得步入‘煉虛合道’。他若是沒有這麽高的天賦,隻摸到了七八張圖,那境界被碾壓,功力再厚,也擋不住‘九九歸一’一巴掌。”
薛白錦若有所思點頭,想想又道:
“那要是他自己練出了深厚功力,又找齊了九張圖呢?”
“找齊了九張圖,功法和自身不契合,也沒法‘合道’。而奉官城若是合了道,就等同于和周邊天地合爲一體,凡人本就是天地間的籠中雀,又怎麽和天地鬥法?”
“哦。”
“不過要是找齊了九張圖,自身功力底蘊,又勝過奉官城數倍,達到了不依靠天地之力,也能徒手誅仙的地步,還是能打。不過這要求太離譜了,奉官城練了兩甲子,他想彌補彼此天賦差距誅仙,練功時間少說得翻個兩三倍,而且……”
夜驚堂也是根據自身感悟瞎分析,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頭道:
“而且得借助神兵利器。雙方練到這地步,尋常兵刃一碰就碎,都沒法破防,隻能靠拳腳對轟。要是手持天子劍無視防護,那肯定占大便宜。”
薛白錦眨了眨眼睛,此時也明白了過來:
“怪不得龍正青要偷偷鑄那麽一把劍……龍正青就是綠匪的人,北雲邊師父,應該就是綠匪幕後首腦……”
夜驚堂說的隻是自身猜測,沒弄清楚确切情況,也不好笃定事實是如此,等冰坨坨吃完飯後便又擡手摟住後腰:
“這江湖的水,看起來比我們想象的深,還是抓緊時間練功吧。”
“……”
薛白錦心裏滿是背德感,但又沒法拒絕,此時也隻能無聲一歎,沉默片刻後,起身道:
“我洗個澡,你自己找地方,練完早點回去。”
夜驚堂滿眼笑意,也沒多說,起身就來到後面的小樹林裏,找了個環境幽秘的草地,又讓吃飽喝足的鳥鳥去外面放風。
等到弄完後夜驚堂再度回到礁石,可以聽見礁石下方有水花聲,衣物放在礁石上,但看不到人。
嘩啦啦~
夜驚堂在礁石外等了等,但最終還是沒忍住,悄悄來到礁石邊緣,朝下面打量。
礁石側面是兩塊礁石之間的凹槽,大概兩人寬,底部是齊腰深的清澈水流,此時陽光正好從上方的透入。
而已經解開衣袍的冰坨坨,站在水中正把水往胸口撩,墨黑長發盤在腦後,線條完美的肩背展現在陽光下,看起來水光四溢。
沉甸甸的倒扣海碗,以及腰線下的完美白月,也盡收眼底,整個人看起來成熟知性的女性師長……
薛白錦可不瞎,發現了上方窺探的目光,眼神當即冷了下來:
“夜驚堂,你若再這般……”
撲通~
水花四濺。
夜驚堂從礁石上跳下來,落在了冰坨坨面前,柔聲道:
“這地方比樹林裏隐蔽,我剛才做飯也是一身煙火氣,剛好也洗洗。”
?
薛白錦饒是已經被修了好多次,發現夜驚堂直接落在面前,臉還是不可避免的紅了,忍無可忍之下,擡手便擰住夜驚堂的手腕,把他摁在了礁石上:
“來,我幫你洗!”
“嗯?嘶~……”
夜驚堂剛想讓冰坨坨放松心态,整個人就貼在了礁石上,繼而袍子被扯開,一隻不算溫柔的玉手,便卷着布料幫他搓背。
嚓嚓嚓——
夜驚堂雖然金鱗玉骨,但也不是沒觸感,剛搓兩下,後背就火辣辣直接麻了,連忙讨饒:
“輕點輕點,這又不是殺過年豬脫毛……”
薛白錦身無寸縷站在水中,随着動作,團兒顫顫巍巍,瞧見夜驚堂認慫,眼底的羞憤倒是消了些,繼續摁着夜驚堂搓背:
“你自己要洗澡,不用力怎麽搓幹淨?别亂動!”
“唉……”
嚓嚓嚓……
夜驚堂滿眼無奈,但好歹也是鴛鴦浴,最終也沒抵抗,認真享受坨坨的服侍。
薛白錦搓了片刻後,見夜驚堂不僅放棄掙紮,甚至還享受起來了,自然沒了興緻,把袍子往水裏一丢:
“你自己洗。”
說完便想飛身而起上。
但可惜的是她剛剛躍出水面,就被眼疾手快的夜驚堂,一把抓住腳踝,給淩空拉了下來。
薛白錦眉頭一皺,當即想踩夜驚堂肩膀,結果卻發現這色胚假模假樣接她,故意往前半步卡住位置,使得她穩穩當當從正面跨在了肩膀上,來了個标準的無敵剪刀腿。
咚~
?!
薛白錦措不及防坐在夜驚堂臉上,渾身都是一個激靈,想要迅速分開,但異樣觸感卻先行傳遞到腦海,弄得她連忙扭動掙脫:
“夜驚堂,你……嗚……你住嘴!”
夜驚堂也不敢把冰坨坨惹毛,淺嘗即止,把冰坨坨放下來,變成面對面,正兒八經道:
“好了,開始練功吧。放松,記不住咱們就從頭再來,我開始了。”
說着便把手貼在腰腹,開始引導氣息。
?
薛白錦被親的面紅耳赤,擡手想要繼續收拾夜驚堂,但随着夜驚堂真開始傳功,她又怕沒記住耽誤功夫,隻能咬牙放空身心,去追尋體内遊走的那股氣息……
嘩啦嘩啦~
……
——
孤島與世隔絕,除開遮天蔽日的大樹,也沒其他特别景色。
等到吃完飯後,仇天合便和軒轅天罡在桅杆上比劃起了刀法,而阿蘭則帶着小丫頭,在沙灘上小跑曬太陽。
折雲璃雖然好奇昨晚上聽到的動靜,但現在終究是白天,不好去研究,爲此吃完飯就爬到了大樹上面,在夜驚堂搭建的愛巢中打坐。
華青芷不好走動,也在屋裏打坐練功,讓雙腿盡快好起來。
但華青芷沒有習武底子,想整天全身心入定很難,爲此都是打坐片刻,就拿起夜驚堂的閑書看看,暗暗琢磨晚上刺激兇婆娘的方法,而後又繼續打坐,如此來回往複。
而與安甯祥和的小島相比,外面的世界,顯然要混亂的多。
夜驚堂在朔風城掀桌子,看似隻殺了北雲邊一人,但對南北兩朝的局勢卻影響巨大。
朔風城是雪原主城,影響力覆蓋整個雪原乃至北荒,夜驚堂一戰擊敗北雲邊,在城主府上方撂下那句狠話後,北梁明顯變得人心惶惶,不管北梁朝廷怎麽想,江湖門派肯定是不敢再和夜驚堂處于敵對了。
各地江湖高手隻要腦子沒進水的,這時候都不會接受朝廷的征召,曾經龍精虎猛的各大掌門,從朔風城過後,就開始集體生病受傷或者直接退隐。
而夜驚堂先大鬧燕京,又單刀直入,在北梁大後方殺了北雲邊,朝廷連連損兵折将,卻沒有任何作爲,對民間士氣影響也極大。
在百姓眼裏,北梁已經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被夜驚堂這蠻漢随便進進出出,連咬對方一口都做不到,這還打個什麽仗?
而與北梁相比,南朝這邊士氣自然水漲船高。
先是邊軍連戰連勝勢如破竹,夜驚堂又橫掃北梁無一合之将,無論是朝堂還是江湖民間,都對朝廷的表現無話可說,女帝的威信直接拉到了頂點,甚至有無數江湖人跑到了梁州,想要給朝廷出一份力。
就比如洪山幫,各大寨主包括蔣劄虎在内,全跑到了邊關,目的自然是借機上岸,靠戰功轉爲名門正派。而其他州的門派,也得在夜驚堂登頂前表忠,或多或少都派了自家人手過來報國,想要建功立業的江湖散人來的更多。
江湖人雖然不太會排兵布陣,但單兵作戰能力極強,隻要肯給朝廷效忠,那朝廷自然來者不拒,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硬是在梁州組拉起了一支千餘人的龍虎營。
因爲參軍的江湖高手太多,軍隊又沒那麽多差事,硬讓朝廷奢侈到用宗師帶隊,在荒原上當斥候抓舌頭,什麽徒手接箭、一刀斷馬,戰馬追不上,下馬靠腿追,把西海都護府的斥候都幹懵了。
西海都護府當前根本沒可用高手,連北梁都很難湊出這種隊伍,以至于西海的情報網幾乎成了單向透明,斥候出城就死,左賢王甚至連南朝主力在哪兒都摸不清楚,隻能在城内固守。
當然,當前的局勢也并非完全大優,畢竟朔風城一戰後,關系到兩朝國運的一個關鍵人物,忽然失蹤了。
時間臨近八月,雪原在幾場雨過後迅速轉涼,最北方已經提前飄起了小雪。
雪原本就是北荒的一部分,離開了靠南宜居地帶,就是積雪終年不化的無人區,雖然偶爾有浪迹天涯的遊俠兒涉足,但通常都是幾百裏看不到一個人影。
而就在冰雪逐漸往南方蔓延的關頭,兩匹快馬,從北荒深處飛馳而出,朝着雪原方向行去。
兩匹馬都是良種駿馬,爲首坐的是個身着白裙的苗條女子,頭戴帷帽,腰間挂這個紅色酒葫蘆。
而後方的女子,則身着紅黃相間的裙子,腰後還有個皮甲,上面挂着藥瓶,長途奔襲下來,臉上已經有了幾分疲倦,沿途正說着:
“可算是跑出來了。妖女,你是怎麽找到這條路的?”
璇玑真人騎在馬上,眼見即将抵達雪原,也松了口氣,拿起酒葫蘆抿了口:
“本道遊曆十年,雖然沒找到鳴龍圖,但去的地方可不少。這條路繞過落日群峰,橫穿北荒無人區,半道上沒天險阻隔,隻需要兩旬時間,我朝就能神兵天降,從雪原南下,直取北梁内腑……”
梵青禾和璇玑真人,對北梁都非常熟悉,此行過來,便是聽聞夜驚堂一戰後失蹤,過來接應以免出意外,順帶探探路,給後續朝廷用兵做準備。
聽見璇玑真人的話,梵青禾皺眉道:
“甲子之前,北梁奇襲亱遲部老家,出發時七千人,等到地方就隻剩下三千多,燒殺一通再跑回去,就隻剩下幾百号人,可以說全軍覆沒,大部分人都掉隊餓死凍死了。咱們也要這麽打?”
璇玑真人自然知道北梁奇襲亱遲部的典故,對此道:
“如今世代變了。甲子前北梁可沒有‘糧丹’,七千人奇襲亱遲部,等同于死士,能走到天涯峰都算出人意料,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來。
“而如今,我們隻需要每人帶一袋糧丹,就能保證軍卒不餓肚子,輕裝簡行天天吃飽,還有厚實暖和的冬衣,讓軍卒跑去永凍湖打仗都不成問題。
“北梁在北方可沒重兵把守,隻要從後方攻下蒼山府,便是退可掩護大軍過天琅湖集結,進可直取燕京……”
梵青禾若有所思點頭,覺得這打法估計能讓北梁喝一壺,但她也沒心思關注這些,而是詢問:
“夜驚堂去追北雲邊後,就不知所蹤,不會出事了吧?”
璇玑真人其實也挺擔心乖徒兒的安危,不過夜驚堂都把北雲邊打求饒了,事後再陰溝裏翻船可能性極低,當下還是道:
“不會,應該在某處藏着養傷,咱們先去找人。大軍壓境之前,還得他繼續搞事,吸引北梁注意力……”
梵青禾也不清楚夜驚堂目前位置,當下也隻能和妖女一起出發,朝着朔風城方向行去……
——
2023最後一天了,今年是阿關唯一一次全年都在寫一本書,感覺時間過的好快,大夥明年見,提前祝大家元旦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