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始緩緩轉身,雙瞳仔細分辨每一個人的魂魄,終焉劍唰一下橫掃出去,現場山匪的人頭猶如油菜花一樣飛起來,血如雨下!
白鳥山,上山下山隻有一條路能走,其他地方都是懸崖峭壁,九死一生,山匪們慌不擇路,打翻了火盆,慌不擇路,掉下山摔死的好幾個……
終焉劍在地上緩緩拖動。
它每一次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便有一顆人頭落地。
山匪們早已失去對抗的勇氣,人擠人想要逃跑,陳初始在後面走着,速度并不快,偏偏都能砍到人……
這一夜。
白鳥山火光沖天,黑煙直插雲霄,幾十裏外都能看到被映紅的夜空。
次日,山下,被綁上山的三個女子跪在地上磕頭:“仙人大恩大德,民女無以爲報,希望能跟在仙人身邊做個端茶送水的丫鬟……”
陳初始看着三個驚吓過度的女子,其丈夫和父親都是商人,已被白鳥寨所殺,如今隻剩她們自己,難免會對未來産生恐慌。他沉吟了一下,拿出三道符紙交給三個女子:“此乃陽火符,捏住符頭,感覺指尖發熱,喊一聲‘去’便能從符中噴出熊熊烈火!
貧道閑雲野鶴獨自一人習慣了,這三張符紙你們帶着防身,每張都能使用三次,用完即化作灰燼,切記,非萬不得已不得使用……”
女子們知道真的沒法留下來,磕頭三下,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已經不見陳初始的蹤影。
山路上,陳初始換了一套新的衣服,把血衣随意丢在路邊,朝着天邊魚肚白走去,他從白無常送的袋子裏掏出一個靈氣十足的水果啃着,渾身筋脈冰冰涼涼,好似冰水在血管裏流淌般。
黑豆聞到氣味從口袋裏探出腦袋,喵喵叫了兩聲。
陳初始笑了一下,用小刀切下一小塊遞過去,這小貓也是識貨,舔了幾下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他伸手輕輕撫摸着黑豆的腦袋:“貓的壽命很短,我們不知道還能相伴多久,不過有你在身邊,修仙也不算太寂寞……”
黑豆似乎聽懂陳初始的話,不服氣輕輕咬了他手掌一下留下淺淺的痕迹,嘶嘶兩聲,表示自己不喜歡聽。
陳初始哈哈笑道:“你這小不點還挺記仇,算我說錯話了,如今世界内外都有強敵,搞不好我死前面也說不定。”
黑豆把身體蜷曲在口袋裏面,用力蹭了蹭,發出夾子音的叫聲,似乎又對陳初始賠禮道歉……
接下來的時間裏,陳初始根據岩陽子的卷軸四處尋找寶地修煉,吸取天地靈氣,修爲境界慢慢往前推動……
修仙無甲子。
白雲蒼狗,回過神來的時候,過了十年。
陳初始一座山的隐蔽洞穴裏出來,來到一條河邊,看着水面映出的人,忍不住笑了一下,雙手捧起河水清洗幹淨。
他修煉時候穿的道袍也沾滿灰塵。
黑豆從口袋裏跳出來,它是一隻不怕水的貓咪,歡快地劃水,還抓了隻螃蟹起來炫耀,但很快被螃蟹夾住鼻子,疼得哇哇亂叫起來……
這貓咪生長速度似乎很慢,十年過去,也才大一點點,不知是吃了天材地寶的原因,還是長期跟随在身邊吸收靈氣所導緻,總之能活長久,也是陳初始所希望的。十年相處下來,貓變得越來越聰明,能聽懂他說話的意思,甚至還能辦點小事兒。
這是聊齋世界。
成精的東西那麽多,貓聰明一點,似乎也不過分……
十年修行,也該入世看看紅塵了。
陳初始換一身幹淨的道袍,把黑豆習慣性塞進口袋裏,随便選了個方向前行,不知不覺走到一個村莊。
村莊不小。
看房子的數量計算,起碼有四百多人以上。
陳初始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所謂的煉心該煉到什麽程度,隻知道天地靈氣正如白無常說的那樣逐漸稀薄。
他走進村子裏,正是早晨,有不少人扛着鋤頭往外走,其中一人見到陳初始這身裝扮,臉上慌亂之色一閃而過,趕緊抱拳恭敬道:“道長來我們張家村,可是道觀需要香火了?”
山上十年,陳初始的面容沒有多少變化,倒是胡須長了很多,剛開始隻是覺得有趣沒事用手捋一捋,時間久了,就成了習慣……
他不知這村民慌亂什麽,有些摸不着頭腦:“貧道雲遊至此,并無道觀,若是緣主方便的話給點稀粥幹糧就行。”
天地靈氣納入身體,剛開始十天,後面兩個月,再半年,再一年,五年,他已到了辟谷的地步,從上一次吃東西到現在已經五年了,腹中沒有任何饑餓感。但村中家家戶戶煙囪裏炊煙缭繞散發出淡淡的氣味,還是想嘗嘗看。
跟陳初始說話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聽到是個外地來的道士,他眼眸裏的驚恐散去不少。
他把鋤頭交給身邊的漢子:“阿莊,鋤頭帶到山上去,我晚點上山鋤地要用,千萬别丢了,我先帶這位道長到家裏坐坐……”
跟老漢一起出來的漢子有五六個,可能是長時間山裏勞作的原因,風吹日曬,皮膚猶如古銅般黝黑,身體幹幹瘦瘦,似乎對陳初始有一絲畏懼,頭尾隻有老漢在說話,他們隻是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陳初始跟着老漢走到一戶平房前,門口還有個籬笆小院子種植着一些菜,有個二十五六模樣的女人在澆菜,她看到老漢帶着一個道士走進來,手一抖,用來澆菜瓢掉在地上,她慌亂撿起來趕緊站在一旁。
老漢對着陳初始尴尬一笑,看向女子說道:“阿蘭,給道長下一鍋粥,再弄兩盤新鮮的菜。”
女子低頭嗯了一聲,趕緊跑房子裏去……
陳初始滿腦子都是問号,簡單溝通一下,這才知道老漢叫張豐收,村裏都叫他老豐收,跟兒子兒媳婦住在一起。
老豐收的兒媳婦很快把粥煮好了,還有兩盤炖青菜,就是見不到什麽油,更像是直接用白水炖出來的一樣。
陳初始在桌旁坐下,拿起木勺子喝了一口稀粥,再拿起筷子夾了青菜送入口中,還真是白水炖白菜……他都能聽到老豐收兒媳婦用勺子刮米缸的聲音了,即使日子這樣清苦,還是給煮了這一碗不算稀的“稀粥”,待客之道令人感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