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陳初始起了個大早,洗漱下樓的時候,小二熱情的一路小跑過來問要不要早點,得到反應,沒一會兒就端上來一碗豆漿和兩饅頭。
他随手給加豆漿的小二幾個銅闆,頓時現場氣氛就活躍了起來,甚至小二那原本睡眼惺忪的樣子也精神許多!
小二見陳初始吃東西不像别人那樣狼吞虎咽,而是不緊不慢,頓時覺得是個貴人,大清早沒幾個客人進店,他嘿嘿套近乎起來:“爺,不知從哪裏來,如果對我們縣城有什麽不了解的地方盡管問我,保證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有意思的人呀。
陳初始直接拍了一個銀角在桌子上:“小二呀小二,你昨日賣給我的符紙可比林九家貴多了。”
小二額頭頓時冒汗,賠笑道:“爺覺得貴,小的也覺得貴,但按捺不住賺錢的想法,攢點錢爲日後讨個媳婦用,我這就給您退錢!不過請爺放心,那符紙絕對真的!”他說着就往外掏錢……
陳初始按住他的手,笑道:“君子愛财沒有錯,但價格還是适當一點,看在符紙是真貨的份上就不計較了,來這個銀角賞你的!你加價我已經有點驚訝了,隻是沒想到林九的徒弟也在給符紙加價,真是沒想到。”
小二見不用退錢,趕緊收回錢,順便拿了陳初始賞的銀角,既然話題轉了風向,那就順着聊下去。
他壓低聲音說道:“九叔是正兒八經的茅山道士,我們鎮子裏看風水還是驅邪全都找的九叔!他絕對值得信任,隻是那兩個倒黴徒弟,天天找事兒,傻文才就不說了,就說那秋生,但凡有點錢總會偷偷摸摸往煙花巷子裏鑽去,弄得一身胭脂味道,到河裏洗了個澡才敢回去……”
啊?
修道之人破了身子,很多法術的威力就沒那麽靈了。
陳初始想起來電影大結局的時候,石堅召喚大量屍體圍攻林鳳嬌的住宅,文才道行低微對付屍體吃力,但作爲大師兄的秋生居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優點就是很抗揍。
小二以爲陳初始不相信,便用力拍了一下胸脯說道:“我可不敢拿這種事情說謊,因爲他鑽煙花巷的時候……我也在鑽……”
陳初始又聽了小二說幾件秋生文才的荒唐事,基本上都是用茅山術捉弄人多一點。
小二有些感慨:“如果我是九叔的徒弟就好了,成天遊手好閑,跟着師父出門的時候,隻需要在旁邊看着,随便說兩句,就有錢拿,惹了禍事還有九叔兜底,唉,同人不同命呀!
不過九叔這兩天的收費越來越高了,咱們平頭老百姓以後可能請不動了,隻有錢老闆錢老爺這種有實力的人才敢叫九叔看風水。”
忘了還有這一号人物,電影裏,錢老闆跟林鳳嬌說話的樣子也挺熟的,隻是問看風水的價格時被秋生獅子大開口吓到……
陳初始問:“錢老闆在哪裏?”
小二說:“錢老闆在鎮子上開了好幾家飯店,最近新開了一家西餐廳,就是喝卡……卡會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聽說那玩意兒很苦!但鎮上的人還是去湊個熱鬧,聽說……錢老闆在西方國家留學的女兒回來了,還起了個很洋氣的名字,叫瑪麗……他們呀,就是去看這個女兒的……”
他說到錢老闆女兒的時候,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想起什麽巨大的事情。
陳初始離開客棧,記住小二說的位置,慢悠悠邊逛邊走,太陽越來越高,終于到了錢老闆開的那家西餐廳,擡頭看招牌,真厲害,過了英語八級,而且有白蠟石語言通曉福利加持的他,看了半天也沒認出牌匾上到底寫了個什麽玩意兒……
走進西餐廳,上了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随着一股濃郁的香風襲來,隻見一個二十出頭,穿着打扮很洋氣的女孩站在旁邊,她手裏抱着一本長方形的硬紙闆菜單,微笑看着陳初始,用英文詢問要來點什麽,大概覺得可能聽不懂又用漢語說了一遍。
陳初始笑了一下,接過菜單,指着上面的英文名字說道:“請給我來一份咖啡,還有一份小羊排,謝謝!”
女孩見陳初始用漢語指着英文菜單說出準确的東西,輕車熟路的樣子,立刻明白,臉上紅通通地說道:“好的,您稍等!”
她走得太着急,撞到一個青年,連聲說抱歉,青年将她扶住說沒關系。
這時有個聲音問道:“瑪麗,怎麽走路這麽不小心,沖撞了道長的徒弟呢?”說話的不是别人,正是錢老闆,他身邊站着一個身穿黑白道袍,兩條長長的山羊胡,面容消瘦的石堅,而那個被瑪麗撞到的正是石少堅。
石少堅風度翩翩,但那雙眼睛的餘光總在瑪麗身上占據面積極大的位置停留。
在瑪麗撞他的瞬間,那隻攙扶的手已經悄悄扯了幾根頭發下來,神不知鬼不覺放進了袖子裏面……
錢老闆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石道長,我還請了林道長過來,時間應該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在這裏坐會兒喝點咖啡聊會兒天如何?”
石堅聽到林道長,自然知道是誰了,臉色有點不好,但出門在外賺錢,哪裏能天天甩臉色,擠出一絲笑容道:“如此也好!”畢竟修道之人也是要吃飯的,能練到辟谷的人,暫時還沒有出現……
他剛要坐下,石少堅突然在耳邊悄悄說道:“師父,你看……那小子不是龍虎山的嗎?”
石堅順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是陳初始!見到這個人,他胸口就一陣火燒一般的疼痛,但這還是其次的。
見了雙瞳和雷公錘後,他昨晚一夜都沒睡着,在幾年前就已經從腦海裏淡去的成仙兩個字再次深刻起來!
這小子背靠龍虎山,還跟天庭雷部某位雷公有聯系,還有雙瞳!
此等機緣,着實令人眼紅,石堅的欲望快要蓋過胸口的疼痛,陳初始的身影突然被錢老闆女兒的身影擋住,他立刻反應過來,端起剛放桌子上杯子喝了一口,眼睛一凸,被燙到了,硬着頭皮問道:“這是什麽湯水,爲何如此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