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就是如此的神奇。
兩個人加起來有一百五十歲的人了,居然擁有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師弟……
事已至此,隻能認下來,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這兩個老冤家想到了新主意,師弟不能白叫,得一三五二十六分開伺候師兄師姐!
樹根死了叔叔高雄,天下之大,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幹脆就在院子裏住下。
……
北安縣外,清河,河床底下……
四條泥鳅在淤泥裏纏繞在一起,它們在爲被陳初始打傷的泥鳅治療傷口。
被銅錢貫穿的是老三,被劍貫穿的是老四,也是老幺。
老三一直喊疼,銅錢附着了雷電在裏面,傷口稍微觸碰就有電流來回竄動苦不堪言,它疼得龇牙咧嘴說道:“早知道幹旱會引來這樣的兇人,我們就不應該幹旱!話說回來,北安縣老百姓給的供品少是少了一點,但也不是不給,照常的風調雨順,我們也不用遭遇這樣的劫難……”
泥鳅老二是在陳初始面前求情的那條,它歎了口氣:“這人不簡單,他能看出我們身上纏繞的罪業,還是不要得罪的好!老樣子過,吃吃供品,吸吸香火,幹個幾百年的活,就算肉身崩潰我們也能香火成神……
運氣好點的話,還能被這一點遺留下來的水神權柄認可,直接化作正統水神,就差天庭冊封個名頭了……”
泥鳅老大年齡最大,體型最大,但它自認爲不如老二心思周密,附和道:“聽老二的沒錯,安安穩穩混到成神,咱們修煉不就是爲了這個嗎?難不成想修煉成大妖怪,某天突然來個更厲害的術士還是神仙把咱們斬妖除魔了。”
被黃金長劍貫穿身體的泥鳅,也陳初始放它們走的時候,唯一沒有磕頭的泥鳅。
它是老幺,此刻身體的貫穿傷撕裂般疼痛,硬是忍着沒有發出聲音,好一會兒咬着牙說:“我們獲得水神殘餘權柄,那也該是水神!北安縣的無知刁民對我們不敬,作爲神稍微懲治下怎麽了……
我還聽說上古的時候,這些愚民觸怒天庭,甚至引來山洪淹沒一切,死傷無數,跟我們區區幹旱死幾個人算什麽!
二哥,你是不是被那個什麽陳初始打怕了?
你害怕,我可不怕,隻是一個占了法術便宜的臭牛子罷了!我們對付不了,自然可以借刀殺人讓别人來對付他!”
“老幺,你想幹嘛?”
老二覺得有點不妙,高聲呵斥道:“他能駕馭雷電,招之即來,你如何鬥得過,聽二哥的話,不要再給自己找劫數了……”
老幺慢慢低頭,趴在淤泥裏一動不動:“二哥說什麽就是什麽!”
老二的内心還是沒有得到放松,老幺的性格,它很清楚!現在隻希望陳初始趕緊走,不要再跟它們四兄弟有交集了……
趴着的老幺眼眸裏充斥着血絲,身體的疼痛,讓它内心不斷積攢着恨意……
該死,該死,該死!
神本高高在上,爲何要被肉體凡胎的俗人所制!
我……
不會罷休……
深夜,北安縣,街道,有黑衣人在屋檐上奔跑。
是陳初始。
他差點忘了一件事,樹根出現在奇門遁甲家裏拜師,同一天夜裏,也是壇中人的死期。
因爲蝙蝠法師抓了樹根後,讓壇中人看守,樹根跑了,自然要把怒火發在壇中人身上,原劇裏,扔了兩顆霹靂彈進酒缸将其炸死……
因此剛入夜,陳初始就換上夜行衣,在北安縣狂奔,找到蝙蝠法師隊伍落腳的地方。
他們很有錢,在北安縣落腳就順手買了一套大宅子,是北安縣首富的房子!但根據陳初始所知道的消息,首富賣了房子後似乎直接消失了,不見搬家,不見人影,有傳聞說,首富實際上被人殺了還占了房子。
陳初始到達宅子,找了幾個房間,終于找到了壇中人,還好,人沒死。
壇中人擠在角落裏面,隻露出半個腦袋在悄悄地哭泣,陳初始從窗戶鑽進來,它立刻伸出手腳戒備,看清楚熟悉而陌生的裝扮後。
它頓時哭出聲來:“黑衣人,我……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法師抓來一個人叫我看守,結果因爲那人的話,我感情用事……被他跑了,法師今晚回來若是發現這件事,我必死無疑……”
現在不是煽情的時候,陳初始捂住壇中人的嘴巴:“安靜點,我來就是救你的,既然蝙蝠法師要殺你,你就跟我走!還有你是否知曉平日裏吃的藥丸在哪裏,我帶走一些,如果能破解也能免你受藥丸的控制。”
壇中人模樣怪異,皮膚蒼白,說話帶童音。
陳初始不知道經過邪法煉制的他,是否還算是人,但知道壇中人至少有二十快三十歲了……
因爲十四年前,高雄因爲滿漢通婚被追殺的時候,壇中人出手攔截,那時它的模樣就跟現在差不多樣子……
十四年過去。
高雄老了蝙蝠法師也多了不少白發,偏偏隻有壇中人沒有變化。
壇中人止住哭泣,知道情況緊急,思索了一下:“法師每次給我的藥丸,都是從身上衣袍裏拿出來的,不過這兩天是從樓下的抽屜裏拿出來,我不知道裏面還有沒有,因爲沒有膽子去看……”
陳初始聞言,竄到樓下去,樓下是個房間。
他小心用劍挑開抽屜防止機關,發現一個盒子,打開,裏面擺滿一顆顆黑色的小藥丸,拿給壇中人看,确定是此物……
帶上木盒子,提着壇中人,陳初始用劍劈開窗戶,壇中人還穿着個酒壇子,體型太大無法從窗戶縫隙鑽出去。
陳初始感覺自己慢慢越來越習慣黑人的行爲模式。
找藥,提人,破窗,離開,一氣呵成,他不由暗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大盜的天賦未覺醒……
就在陳初始離開沒多久,黑夜裏衣袍聲音獵獵作響,隻見一道人影落在破碎的窗戶上,紅黑相間的道袍,正是蝙蝠法師。
他在房間裏急急忙忙搜尋了一圈,目光落在破碎的窗戶上面,面目猙獰起來:“孽畜,竟然敢背叛我!居然敢帶着那小野種跑了,壞我大事,我定要把你抓來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