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台底下站着的茶館掌櫃和跑堂小二都驚呆了,他們不是沒有見過道士,但像陳初始這種召喚雷電抽人的道士真第一次見到!高人手段……不不,是神仙手段這是!
掌櫃的後退幾步趕緊趴在地上大喊起來:“真神仙呀,求神仙賜我們雨水,救救北安縣吧!”
有他帶頭。
小二趕緊也跟着跪下,引起連鎖反應,百姓們跪倒一地,口中紛紛喊着神仙救命之類的話。
作爲一個現代人陳初始不太習慣被人下跪,但他不會說出“不許跪”的話,有些東西在老百姓心中已經根深蒂固。隻有開啓民智,還有潛移默化的教育,才能慢慢拔除一些不好的東西……
他看了一眼網兜裏的兩團青氣:“下雨,立刻。”
兩團青氣不知是什麽東西,帶着哭腔:“這就下這就下,快把你手中的雷電收起來吧。”
真該死呀,明明已經得到安平縣方圓百裏的行雲布雨權能,它們也能彙聚出有雷電的烏雲進行降雨爲何還要被雷電所傷……
随着青氣的話音落下,陳初始立刻感覺頭頂翻滾的烏雲有了異動,轟隆,悶悶雷聲,猛然炸開,所有人都覺得耳膜嗡嗡作響!
刹那間,傾盆大雨落下!
所有人都瘋狂歡呼起來,大叫着活神仙,是神仙下凡來拯救他們了。
跪在地上的茶樓掌櫃磕了幾個響頭,茶樓生意因爲幹旱而大賺特賺,但長時間幹旱終究不是什麽好事,他本身也是北安縣的人,自然希望風調雨順,鄉親們能好過一點。畢竟……隻有太平日子才能支撐起茶樓的經營呀。
他是掌櫃的,但同時也是茶樓東家。
擡起頭看向陳初始。
誰知那穿着大褂連發髻都沒有梳起來的青年道士已經失去了蹤影。
法壇上面一盤一盤的銀錠子上,貼着一塊布條,上面寫着幾個字:“金錢何處而來,歸于何處,心有貪念,手有貪手,必有雷公罰惡……”
陳初始本人早就提着兩團青氣跑路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傳統意義上的精怪,作爲道士的他着實有些激動,鬼什麽有點膩了。
在兩團青氣的指引下,他拍了兩張神行符咒在腿上,再運起風步,身形極快往遠處飛掠而去。
北安縣的大雨還在下。
瓢潑大雨裏,站着個梳着道髻,披着青色大褂,肚子滾圓,頭發眉毛胡須都有些灰白老頭。
他看着天上的烏雲,右手持傘,左手來回搓着下巴上一撮尖尖的小胡子,露出喪氣的表情說道:“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老巫婆說我不行的時候,你就下!晚半個時辰不就好了,我好施展法力彙聚水汽給那老巫婆看看嘛……”
周圍人還處于大雨帶來的快樂中,紛紛說着剛剛發生的事。
小胡子老道鼻尖嗅了嗅,順着氣味兒看到倒在法壇旁邊的玄真法師,身體輕提,轉眼就跳上木台落在屍體旁邊。他左手是中二指在玄真法師的脖頸上摸了摸,在其眉心處又停頓了一會兒,不由得點頭……
“正宗喚雷之法,大自然威力變化莫測,甚至我施法都要提前看星象看氣象,不知是哪來的道友有如此修爲?”
他左手一翻,出現一個小小的羅盤,雨傘扔到空中,右手鉗了一下玄真法師的口腔,隻聽有氣釋放出來的聲音。右手在空中虛抓一把,往小羅盤上一丢:“生死有因,屍氣尋兇,急急如律令!”
羅盤旋轉了兩圈,上面紅色的小箭頭指着南面。
小胡子老道接住天上落下來的雨傘,嘿嘿笑了兩聲,肩膀晃動着:“老巫婆,鬥赢天算什麽本事,我要是能鬥赢那鬥赢天的人才是真本事!不過我不會下重手的,隻是同道切磋切磋,畢竟他爲北安縣求來雨做了大貢獻。”
左手小羅盤,右手雨傘。
小胡子老道急走兩步,跳出去,在空中踩了兩下竄到一個屋頂上,回頭看一眼還在歡呼的老百姓們,點點頭便跳下屋頂消失了。
北安縣外,陳初始走了很遠,遠離鄉鎮,到了附近一條幾乎幹涸的河道旁邊。
河床上凹凸不平,大坑小坑不斷,是被人用鐵鍬和鋤頭挖出來的痕迹,表層濕潤,往下才有帶水的泥土……
周圍有幾個破爛的木桶,還有折斷的扁擔。
陳初始猜測有人在這裏因爲水的問題打起來,扁擔上面還有點點血迹。
這裏距離北安縣百姓居住的地方有點遠,挖河泥,過濾出水分,再挑着擔子回到北安縣裏面用作吃喝,人工成本巨大。除非有牛車一次多運一點,隻可惜牛也要喝水,況且也不是人人都有牛有車……
孟傑海綿網兜裏的青氣發聲了:“高人,我們已經到地方了,就在這裏面。”
陳初始看着坑坑窪窪的河床,熱氣蒸騰,剛想問具體位置,河床處有東西蠕動,緊接着兩條黑色的龐然巨物飛射出來,來勢洶洶,帶着濃烈的惡臭味兒!是蛇!不,是像蛇一樣的長條玩意兒……
像蛇又像魚。
是兩條如同蟒蛇一樣的泥鳅!
陳初始吓了一跳,他活這麽大首次看到這種尺寸的泥鳅。
他在地上翻滾兩圈,起身,黃金手槍,砰砰砰,瞬間清空彈匣,打槍,這是最基本的禮儀。
兩條泥鳅長度在四米多左右,中了子彈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再次朝着陳初始撲過來!
陳初始把網兜像背雙肩包一樣背在身上,黃金長劍在手,紅色電弧在劍刃上閃爍,跳起來,火步,右腿燃起熊熊烈火踹在左邊的泥鳅腦袋上,身體翻轉,借力又給右邊的泥鳅一腳……
他把黃金劍噗嗤一聲紮入右邊這條泥鳅的體内,透體而過釘在地上,不斷通電,泥鳅渾身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甚至求饒起來:“高人别電了,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饒了我們吧,以後再也不敢了……别電了,哎哎哎,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