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些人慫恿你，忘恩負義，朕的将士會死亡無數？燕忠會斷臂？不要以爲朕赢了，就沒有血債！”
“當初不是朕，他們焉能吃飽飯，随你入境起事？叛徒，有什麽資格講條件！”他大喝，眼中有殺氣。
頓時，四周大夏的将領們皆是目露殺機和憤怒，他們的袍澤，他們的親人，有很多都回不去了。
完顔洪烈一手撐在血液和泥濘裏，努力的爬起來，咬牙間血絲無數：“你有你的江山，我有我的責任。”
“你的萬裏江山，就建立在我的家國大業之上，如果有錯，那就是我輸了。”
“你想殺便殺！”
見他還是一副不知忏悔的樣子，穆樂震怒，當即從腰間抽出了寶劍：“混賬東西，殺不得你？！”
“住手！”秦雲叫停。
完顔洪烈已經閉上了雙眼，等待那長刀的落下，他并沒有太害怕，隻是有些不甘。
穆樂的刀停在半空：“陛下，還和他說什麽！”
“他就應該付出代價！”
“沒錯，此人背叛協議，造成如此巨大後果，不死，兄弟們的亡魂難以平息。”
“将此人五馬分屍！”
“……”
四周将士皆是義憤填膺，要求即刻處死完顔洪烈。
秦雲卻搖頭，直接道：“他就像昔日草原的畢加，可恨，但不能殺。”
“女真太大了，也有太多的勢力等待清理，不殺，比殺他更合适，更利于大局。”
聞言，衆人雖然憤怒，但知道是這個理，也隻能狠狠的看完顔洪烈一眼。
完顔洪烈睜開眼，看向他，目光複雜。
其實他内心是知道虧欠的，但梵音的事，以及他作爲女真皇室正統血脈的原因，注定無法妥協。
這時候，秦雲話鋒突然一轉。
“但！”
“他不死，而他們非要死！”
他的雙眼射出一道恐怖的殺機，一句“非要死”仿佛就是九天神旨，說一不二，充滿了帝王殺機。
四周氣溫驟降，連火把都搖曳至極。
數以萬計黑壓壓的俘虜都莫名一顫。
“你！”完顔洪烈怒擊攻心，雙眼血紅，但卻沒有半點辦法。
秦雲絲毫不拖泥帶水，冷冷的給劉萬世等人使了一個眼色：“動手！”
“是！”劉萬世等人雙眼一震，煞氣沖天。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在草原，那些犯下了戰争罪，且對大夏有威脅的軍隊，幾乎都被坑殺了。
以至于現在肥沃的草原，都屬于沒有牙齒的那種。
“不，不要！”
“他們要殺我們！”
“跟他們拼了！”光複軍在夜色中大吼，接連不斷有人站了起來，面色驚慌，在死亡降臨之前，爆發出了求生欲。
但下一秒，那些人的人頭直接騰空，鮮血噴了出來。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
廢墟一般的戰場之上，一場屠殺開始，黑壓壓的夜色，隻見無數的神機營揚起了長刀，瘋狂屠殺，如同砍瓜切菜。
鮮血噴濺，慘叫環繞，宛如地獄。
神機營的将士在怒罵：“叛徒！”
“異族雜種！”
“還我兄弟袍澤！”
“去死吧！”
而光複軍的哀嚎更是經久不絕，讓人頭皮發麻。
完顔洪烈親眼見證了這一切，雙眼血紅，披頭散發，整個人都在顫抖：“不，不要！”
“你爲什麽要做的這麽絕！他們已經投降了啊！”他青筋暴露，痛苦至極。
秦雲冷漠，衣衫獵獵，霸氣肅殺：“朕做事，就是這樣！”
“幫你們，你們還反咬一口，你們就應該知道有這一天！”
“輸的人是你們，你們自然如此，那如果你們赢了呢？還會在意絕不絕？”
完顔洪烈用手捶打地面，聽着此起彼伏的慘叫，痛苦至極。
“這就是你們背叛朕的後果，也是你應該負的責，朕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讓你收手，可你不願意，甯願聽取梵音那個賤人的話，也要一意孤行！”
“現在，你就睜大你的眼睛給朕好好看着吧，有果必有因，而那個因，就是你！”秦雲冷冷說道，毫不心慈手軟。
完顔洪烈無可反駁，五指泛白，死死抓着地上被血液侵泡濕軟的泥土，痛苦的嘶吼。
他的嘶吼和不遠處光複軍成片的慘叫混合在一起，顯得極其悲怆。
但兵甲無情，黑夜壓抑，沒有人會可憐他們。
這就是他們的報應！
整個過程，至少持續了幾個時辰，有部分光複軍反抗，被一一鎮殺，鮮血淌進了天柱台的土地裏。
天色沉沉，即将迎來黎明的第一束光線。
這個時候是天空是青冥色的。
完顔洪烈趴在哪裏，已經沒有了聲音和動作，整個人仿佛頹廢了二十歲，雙目無神，仿佛在等待處決。
突然。
“陛下！”
“王爺回來了！”
“他們劫回了車隊！”有人驚呼了這麽一聲。
頓時，唰唰唰的眼神往遠處的盡頭看去。
秦雲也不例外，雙眼甚至驚芒湛湛，直刺那滾滾的軍隊。
隻見一字排開的鐵騎，押解着一輛極具女真文化的馬車，毫無疑問，那多半是梵音！
完顔洪烈聞言，仿佛又活了過來，跌跌撞撞，用盡全力的爬起來。
當看到那輛馬車，他如遭雷擊，險些跌倒！
一股不安湧上心頭，音兒沒有送出去？
越想他的臉色越白，幾萬人秦雲都殺了，又豈會不殺梵音？
“不，不要！”
“你敢殺他，朕與你不死不休！”他大吼，被人押着，才沒有沖過來。
四周大夏将士，紛紛投去鄙夷眼神，心想你還有不死不休的資格嗎？
秦雲回頭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要不要打個賭？”
完顔洪烈喘着粗氣，滿頭大汗：“賭什麽？”
“就賭你的梵音，是否像你想象的那麽爲你着想，如果她真向着你，朕就饒她一命！”
“反之，她會死，會死的很慘。”秦雲淡淡的說道。
有些話，他隻是不想說而已，不計較從前，若梵音現在是愛他的，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逃離。
死在一起，秦雲也願意盡最後一點憐憫之心，将二人埋葬在一起。
聞言，完顔洪烈一怔，出神的瞳孔浮現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