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複軍連下三城,原地駐紮休整,接下來他們東可拿銅城,北可攻呼延道,西可占據女真母河,從地圖上看,光複軍已經勝券在握,而完顔大帝正被步步蠶食。
就像當初秦雲預料的一樣,完顔大帝看着強,但實際上有緻命缺陷,帝位名不正言不順,一出點事,天下皆伐,反叛起義數不勝數。
這一日,帝營之中!
這也就是完顔洪烈的行軍大帳,至少十萬軍隊常伴其身,帝旗浩蕩,兵戈無數,營帳連綿數十裏。
帳中純金龍椅寬三米,高五米,氣勢恢弘,放眼望去,連将軍們的座椅都是純銀鍛造。
無法想象,這是多麽的豪氣,比秦雲在大夏帝都的設施都還要誇張。
“報!”
“陛下,屬下在城中搜捕到一個女人,竟是鷹城千騎将軍的夫人,也是完顔大帝數年前下嫁出去的庶女,谷安公主!”一個光複軍将士禀報。
龍椅上的完顔洪烈一震,迅速坐直身體,銳利的眸子閃過一絲寒芒:“谷安公主!他的庶女,帶進來!”
肉眼可見,半年的時間,完顔洪烈的胡須密布,越發的成熟,身穿金龍甲胄,威武至極,從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當初落寞和儒雅尊貴的樣子,轉而是一種盛氣淩人!
若是秦雲在此,定會覺得陌生。
砰!
一個長相頗爲好看的女人被押了上來,約莫二十七八,體态豐腴,正是谷安公主,被粗魯的按在地上,她面色蒼白,美眸透着絕望,就在不久前,城破家亡,所有關于完顔大帝的人,全部被屠殺,她幾歲的孩子都沒有逃過。
她一看到完顔洪烈,淚水狂湧,怒斥道:“完顔洪烈,你這個瘋子,你不得好死!”
“放肆!”有人勃然大怒,掄起刀柄就要砍下去。
“住手!”
完顔洪烈叫停,嘴角挂着一絲冷笑,一步一步走下來,來到谷安公主的面前:“朕不得好死?”
“當初你父皇,搶朕帝位,殺朕母後,鏟除和朕有關的一切要員,寸草不留的時候,你怎麽不去罵罵你的父皇?”
“呸!”谷安公主啐了一口,怒視道:“不要爲你喪心病狂的複仇找借口!你沒有屠城嗎?”
“我公公一家,什麽時候參與了當年的事?我夫君已經投降,你爲何要殺?你這個騙子!”
“騙子!”
聞言,完顔洪烈不怒,反而大笑:“哈哈哈!”
“那不過是他蠢罷了,就算沒有參與又怎樣?朕已經失去過一次帝位,不可能失去第二次,所有關于完顔大帝的人,都要死!”
谷安公主怒斥道:“民怨沸騰,你遲早會遭報應!”
“這不過是你無能的表現,你隻是暫時赢了而已。”
完顔洪烈有些喜怒無常,臉色猛然一寒,一隻手掐住了她的雪白脖子,眼神死死看着她。
“論輩分,朕還要叫你一聲堂姐!”
“看在這個份上,給你一次機會,臣服認錯,起草反你父皇的告示,就可以活命。”
谷安公主快要窒息,俏臉通紅,但一家人都死了,她也不在乎了,死死瞪着完顔洪烈:“做,夢!”
完顔洪烈眸子一縮,眼中有一抹戾氣,湊到她的耳邊,冷冷道:“很好,那你就别怪朕無情了。”
“既然是二叔的女兒,那必須特殊照顧,十萬大軍肯定都想看看公主長什麽樣子,你不是剛烈嗎?你不是賢婦嗎?那就去做軍妓吧。”
聞言,谷安公主的俏臉猛的一變,驚懼怒罵:“你這個畜生!!”
“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完顔洪烈發出暢快的大笑,仿佛心中的仇恨得到了釋放,站起來大喝道:“拖下去,丢進軍營,萬人可親!”
頓時,帝營一雙雙眼睛全都綠了,完顔大帝的女兒,誰不想一親芳澤?
“畜生!”
“你不得好死!”
“完顔洪烈,你就是一個可憐蟲!”谷安公主臉色蒼白的怒罵,纖細手指在地面劃破,血迹斑斑。
迎接她的,将是凄慘的遭遇,她最後,選擇了咬舌自盡,死在了帝營門口。
完顔洪烈當即大怒:“連一個人都看不好,朕要你們何用?!”
砰砰。
軍士們下跪,瑟瑟發抖:“陛下,我們知錯……”
被戾氣籠罩的完顔洪烈那裏聽得進去這些,大吼道:“拖下去,砍了!”
“不要,不要啊!”二人驚懼大喊,哭爹喊娘。
“陛下,我們錯了,求求你饒命。”
聲音漸行漸遠,二人僅僅因爲讓谷安公主咬舌自盡,便遭到了殺頭。
“哼!”
“便宜這個賤人了,便宜完顔大帝了!”
“傳令下去,每逢一場勝利,凡能搜捕到完顔大帝的女兒,嫔妃者,賞千金,賜爵位!”
“是!”帝營中,所有人齊齊大喝,眼中有些害怕,陛下近些日子越發狂暴了,爲了複仇,什麽事都做的出來,一言不合就殺人!
“報!”此刻,帳外有急促腳步響起,大喊。
“陛下,陷陣谷,大夏皇帝傳來聖旨!”
頓時,帝營一片嘩然。
聖旨?!
這個詞語對于他們來說有些陌生,以往大夏皇帝都隻是口頭傳訊,這次直接下聖旨是什麽意思?
而且問題來了,大家都是皇帝,這個聖旨怎麽接?
完顔洪烈的眸子閃過一絲遲疑,眯起了眼睛,當着這麽多的手下,他不願意去接,但又不好拒接。
這時候軍中幕僚頭目,伍增走了出來,堂而皇之的拿過了那道給完顔洪烈的聖旨,毫不避諱!
就他這個動作,就夠他死一千次了,聖旨嚴肅,絕不能亂接,他絲毫沒有将秦雲放在眼中的意思。
他直接打開一看,臉色微變,眼神浮現一絲不滿,頓時所有人緊張了起來。
完顔洪烈蹙眉:“他說什麽了?”
“陛下,大夏天子勒令您停止殺戮,善待平民。”
“他用的詞,是勒令!”
頓時,帝營炸鍋,十個有九個都露出憤然的表情。
砰!
伍增直接砸了聖旨,怒斥道:“大夏皇帝憑什麽勒令陛下,他算什麽東西!當我們光複軍好欺負嗎?”
“就是!”有猛将不爽:“他就待在後方,等陛下分他那一份财富就可以了,管的未免也太寬了!”
“斬草除根的道理,他不懂麽?難道他殺的人比陛下少了?哼!”
“……”
怒斥聲,沖破了帝營,一時間,如驚濤駭浪。
一個光複軍,半年時間,竟連區區一個幕僚,一個将軍都敢對秦雲不敬,何等嚣張?他們已經徹底忘記當初誰給他們一口飯吃,誰給他們打開了女真的大門,誰給了他們開戰的本錢。
而完顔洪烈卻沒有太多的表情,甚至沒有呵斥約束手下,走上龍椅,隻是淡淡擺手:“諸位,安靜,下次,不要再這麽說了,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朕的故交,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