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和道：“好，日後多謝高叔照料了。”
“您走路慢點，我先回房了。”
“好好好，恭送新主人。”老高深深一拜，頭發花白，聲音嘶啞，顯得極爲的地道老實。
項勝男見他沒被撞着，也沒有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這時候。
那老高擡頭了！
一張布滿皺褶的老臉，十分普通，像是飽經歲月磨砺。
頭發花白，衣着普通，沒有什麽特别。
但他的雙眼，一隻正常，一隻竟是灰色！
像是天生殘疾。
透着一股陰謀與陰森！
如果秦雲在這裏，如果錦衣衛守在裏面，恐怕是要當場頭皮一炸！
千尋萬找的東廠鷹犬，給蕭雨湘送死貓的狗賊，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他殘疾的雙眼望着項勝男的背影，嘴角輕輕上揚。
有着不符合遲暮老人的陰險，讓人不寒而栗。
而後，他佝偻着背，離開了後院。
嘴裏念念有詞：“豐萬道，你守得住皇帝，其他人你可守不住。”
……
秦雲離開這處宅子，在豐老等人的保護下，回了皇宮。
他的心稍微安甯一點，至少在乎的人都在帝都了，這樣保護起來也較爲方便。
剛回禦書房。
順勳王跟甯王找上了他。
“你們兩個怎麽來了？”
“朕這陣子有些忙，倒是忽略了你們，怎麽，釣魚？”秦雲挑眉，顯得心情不錯。
幽州大戰之後，他感覺三兄弟的感情，更加深了。
作爲一個穿越人氏，他也倍加珍惜
這來之不易的親情。
甯王秦羽俊朗的臉上浮現一抹苦笑：“皇兄，今天就不釣魚了。”
“我們兩人來找你，是有事要商量的。”
秦雲挑眉，頗爲詫異：“噢？”
“十一弟重傷之身還來找朕商量事，朕倒要聽聽是什麽大事，走，禦書房說。”
順勳王秦賜跟上。
笑道：“孫神醫妙手回春，臣弟已無大礙。”
就這樣，三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進入禦書房。
剛坐下。
秦羽開口：“皇兄，臣弟認爲玄雲子是個能人，理當重用，不能錯過。”
秦賜跟着點頭，十分贊同。
秦雲笑道：“就這事啊？”
“朕早有準備，留他在身邊做個一官半職，替朕算算卦。”
“至于道宗，朕也打算放入關中了，任由發展，但需要向朝代報備，不能成爲下一個佛教。”
秦羽二人齊齊點頭，都聽說過朝天廟的事，所以也覺得是理所應當。
秦賜沉默一會，又開口。
“皇兄，臣弟打算動身，去牧州了。”
聞言，秦雲蹙眉。
捏拳道：“爲什麽急着走，是不是朝廷上的那些老混蛋，風言風語了？！”
“哼！”
砰！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這些混賬，這兩天就在跟朕唠叨，朕沒同意，主意打到你那去了！”
秦賜站起來，苦笑道：“皇兄莫怒。”
“其實大臣們說說也是應該的，畢竟臣弟是代罪之身。”
“又是王爺，留在宮中，實在太不妥。”
秦羽也站起來：“皇兄，是啊
，讓十一弟走吧，去牧州幫你分擔一下。”
“将來天下格局，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呢。”
聞言，秦雲一愣。
狐疑道：“你們兩個今天怎麽回事？”
秦賜擡頭，目光真摯道:“皇兄，其實就是覺得大夏不容易，四周群狼虎視。”
“想要陪您一起将大夏建設好！”
“而強軍，是臣弟的強項，牧州，反正遲早都要去的。”
秦雲深吸一口氣，而後吐出。
站起來，走到二人面前。
“聽你們這麽說，做大哥的心裏很欣慰。”
說着，他伸出一手。
二人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伸手跟秦雲疊合在一起。
秦雲磁性的聲音顯得異常鼓舞人心，看着二人一字一句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大夏昌盛，黎民萬安，有諸君一份功勞！”
二人雙眼一紅，腦中瞬間浮現許多舊年的記憶。
當年父皇駕崩，也曾如此拉着自己三兄弟的手，敦敦教誨，而今還猶在耳邊。
嘶啞道：“多謝皇兄！”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
最後，順勳王離開的時間被定在了明日夜裏。
沒有任何儀式，一是風口浪尖要避閑，二是擔心被東廠盯上。
夜裏。
秦雲兜兜轉轉，決定還是去一趟司晴的小樓。
一段時間的相處，二人逐漸熟悉了很多。
“朕今夜來，是告訴你一件事，十一弟明天要走了。”
司晴聞言，隻是輕輕攏了攏鬓發，平靜道：“陛下，跟我說這個幹嘛？”
秦雲挑眉：“你不好奇他要去那？”
司晴抿唇一笑，素面朝天的臉蛋讓人覺得幹淨。
“我都已經改名字了，也死于那場大火，他的去向跟我有何關系？”
秦雲點點頭：“好吧，那真兒呢？”
“他也要跟順勳王一起去牧州。”
司晴微微一滞，美眸浮現些許傷感。
“那孩子屬于順勳王，跟他走理所應當。”
看似平靜的話，秦雲卻聽出了絲絲不舍。
她什麽都放得下，但真兒未必放得下，畢竟被喊了數年的娘親，就算是石頭也心軟。
怎會沒有一點感情。
“明日夜裏，朕會低調辦一場家宴，爲十一弟踐行。”
“此一别，或許是半生。”
“你要不要來，看看真兒？”秦雲試探道。
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而後搖頭，很是果決。
“不了。”
“再見，真兒會哭，會念着。”
聲音很輕，夜風很涼。
秦雲莫名的心疼她，目不轉睛。
心中暗語，這個女人素面朝天，平靜如晚風的面孔下，那顆心是否也一樣古井無波呢？
失去了一切，畫地爲牢，将來恐怕連真兒也隻能睹物思情了。
“你……”他想開口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司晴微微一笑，仿佛很灑脫。
“陛下，您這麽高高在上的人物，該不會是要寬慰我吧？”
“我真沒事。”
“假如我身邊真有一個真兒在，這輩子不就毀了嗎？帶個孩子，誰敢要我？”
知道她是玩笑話。
秦雲便順着笑道：“那倒也
是。”
“但也不一定。”
“你生的如此美麗，走出皇宮，大把男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