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沿,連忙将腳塞進了繡花鞋,眼神閃躲,坐在那裏低着頭,宛如一個小媳婦,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若是沒事,朕可就走了。”秦雲道。
穆慈立刻擡頭,紅唇微張,想說什麽,卻如鲠在喉。
她的美眸,有不舍的情緒流露出來。
秦雲爲之一震,好美!
沒有其他女人那麽華貴,那麽妖娆,但就是那股子樸素的美感,讓人流連忘返。
一股莫名的暧昧迅速蕩漾!
察覺氣氛不對,秦雲不想這樣,最終扭開頭,順便退後了半步。
他知道自己若是非要占有穆慈,她也會半推半就,甚至于将來住進後宮,生個皇子,都不是不可能。
但這樣做,他不想!
望着他退半步的動作,穆慈绯色的臉蛋瞬間一僵,而後變的蒼白,一顆心仿佛碎掉了一般。
這麽多年,她從一個少女蛻變爲婦人。
但這種愛情的患得患失,她還是第一次觸碰!
她的紅唇微微有些苦澀,看來,陛下對自己真的沒有那種想法。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有些不要臉。
立刻坐直,将雪白的腳穿好鞋。
“陛下,天黑了,不如留在穆家吃頓飯吧?”
“府裏雖然不如皇宮,但也還算過得去。”
她站起來,攏了攏鬓發,擠出一抹笑容,想讓自己盡量看上去正常一些。
秦雲準備答應,以免不近人情。
但眼神一閃,看到了屏風後
面有一幅畫。
心生好奇,問道:“夫人,還喜歡畫畫?”
聞言,穆慈玉臉大失驚色。
眼見秦雲要走過去了,她挪動蓮步,迅速沖在前面,張開雙手,擋住秦雲。
慌亂道:“陛下,那是我在街上買的,不入流……”
“您還是别看了。”
秦雲看她這反應,愣了一下,好奇笑道:“畫作豈還有高低貴賤之分?”
“夫人若是不介意,讓朕看看吧?”
“别!!”
穆慈仍舊不讓路,罕見的拒絕人。
看這态度,秦雲愣住了,這不像她。
穆慈此刻尴尬無比,美眸閃爍,那畫像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秦雲啊。
若是被他本人看到,自己成了什麽?
太過羞恥!
甚至會被他覺得是不要臉的婦人!
如果那樣,她甯願去死!
“陛下,抱歉。”
“非我吝啬,隻是那屏風後面有一些我的私人物品,都是婦人的東西,實在不好意思讓陛下過去。”
“還請,陛下可以通融……”
她急忙施了一禮,緊張到玉手輕顫。
見狀,秦雲雖然覺得她古古怪怪的,但也不好意思強迫。
“成,是朕唐突了。”
“……”
在二人交談之際。
一匹染紅的烈馬,在黑夜中,沖進帝都!
馬背馱着一個人,身穿錦衣,身中數箭,鮮血不斷的滴落,看樣子已經走到了鬼門關。
在烈馬的背後,帝都城外,有不知名的殺機!
許多黑衣人,圍攻錦衣衛。
錦衣衛冒死,才将此人送進了帝都。
而此人,
正是前幾日剛剛奉旨出宮的錢麟!
黑衣人見錢麟已經進了帝都,也不敢再追,紛紛撤退。
兩名重傷的錦衣衛,才得以解圍,滴着血,踉跄爬進帝都!
城防軍,認出了腰牌,面色震恐!
“大人,你們怎麽……怎麽?”城防校尉扶起一個錦衣衛,頭皮發麻。
大名鼎鼎的錦衣衛,竟然遭此毒手,身中二十多刀,全是開放性傷口,血都快流幹了啊!!
“快……!”
錦衣衛嘶啞而無力的聲音,宛若風中殘燭!
他死死抓住城防軍校尉的手,用盡全力喊道:“快,快進宮禀明聖上……”
“出,出事了。”
“有人要報,報複錢家,陛下的所有親信都要遭到血洗……”
“商界錢家,江湖的項家,還有投誠的各個家族……”
“晚了,就來不及了!”
說完,砰的一聲。
錦衣衛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城防軍校尉已經是極大的官,此時聽到這些話,當即頭皮一炸,隻覺得天靈蓋都在發冷!
嘶吼道:“快,快,快進宮!”
“出事了!!”
頓時,火把四起,烈馬馳騁,直闖皇宮。
穆府。
秦雲跟她已經走出屋子,來到院子。
穆慈的每一步都走的有些戀戀不舍,當走出屋子,她更是失落低沉。
不久後,彼此便不再能獨處,過了今夜,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看到這個讓自己思念的年輕天子。
甚至,這一次是二人最後一次見面都有可能!
畢竟天子,高懸于天穹,那
有時間打理自己這個不起眼的婦人。
她有些走神,以緻于沒看路。
加上剛才腳踝又扭了,突然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秦雲條件反射再次扶住她。
皺眉道:“怎麽了?”
“沒,沒事,多謝陛下。”
“我……”
穆慈準備說什麽,擡頭時,話音卻忽然戛然而止!
她看見秦雲的雙眼跟被施了定身法術一樣,看着自己。
她順着視線看去,發現自己彎腰,胸口有走光。
當即驚呼一聲,臉色漲紅,捂住了鎖骨處。
“陛,陛下……你……”她結結巴巴,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秦雲還處在失神。
剛才她鎖骨下那一片。
真的是一個婦人嗎?
用嬌豔欲形容,也不爲過啊!
如果自己能……
不不不!
他渾身一震,立刻甩了甩腦袋,甩掉那些不幹淨的想法!
這可是穆樂的娘!
而且是一個樸素的娘家婦人,自己對她有想法,不是害了她嗎?
她不适合深宮!
“咳咳咳……”
“夫人,你腳上有傷,就别跟來了吧,以免又摔倒。”
“好好在屋裏養一養腳踝。”秦雲恢複平常面容,緩緩說道。
穆慈大腦空白,面色火辣辣的,今天腳也讓他摸了,領口下也被看了,真是夠丢人的!
下意識回了一句:“是,陛下……”
秦雲見天也太黑了,便轉頭緩緩離去,以免給她招惹閑話。
穆慈伸手,想要抓住什麽,卻又被道德禮儀所束縛,最終收了回來。
那層窗戶紙,終究沒
能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