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是部落的公主,我不能就這樣幹等着!”
“我必須要回草原。”
“請原諒臣妾的放肆。”
“等事情一了,臣妾任你處罰。”
秦雲伸出去的手收回來,臉色難看,有些生氣,但又怕刺激到她。
“先把刀放下,朕可以跟你商量。”
察明衛柔湛藍色的眸子強硬:“不!”
“你是我男人,我了解你的脾氣。”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死在你面前!”
聞言,秦雲眸子睜大,死死瞪着她,氣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
她開始流淚,美麗而委屈。
同時手裏的匕首似乎已經劃破了雪白的肌膚,可以看見一點點紅色。
秦雲徹底慌了。
焦急道:“好好好!朕答應你就是了,快把刀放下!”
察明衛柔嬌軀一松。
哐當一聲,匕首落地。
她看着秦雲對自己的縱容,莫名委屈無助起來,哇的一聲就放聲哭泣。
而後沖進他懷中。
“嗚嗚……對不起陛下,臣妾也不想這樣。”
“臣妾實在是擔心阿爹和族人。”
“你不要生氣……”
她玉手死死抱着秦雲,玉臉擡起,梨花帶雨,好不傷心。
爲了回草原,她知道自己犯下了大不敬之罪。
秦雲從來都不會妥協,可今天破例了!
秦雲本來有點生氣,但看到她那張哭花了的臉蛋,心中一揪,很是疼惜。
伸手将她擁入懷中,用鼻尖
對着她的鼻尖。
溫言細語道:“放心,朕不怪你,隻不過下不爲例。”
“多,多謝陛下。”察明衛柔豆大的眼淚直掉,哽咽說道。
秦雲微微一笑,就這樣死死抱着她,給她安全感。
她又忽然擡起頭,可憐兮兮的問道:“陛下,我阿爹不會出什麽事吧?”
“現在草原戰局究竟到了什麽地步?”
秦雲沒有明說,而是伸手幫她攏了攏鬓發,極緻溫柔,溫柔到不像是一位帝王。
“你就别擔心了。”
“天塌下來,有朕在。”
“你是朕的女人,什麽事朕都會保護你,給你出氣。”
那語氣,那動作,那承諾,狠狠的擊在了她的内心薄弱處。
一個嫁到異國他鄉的女人,内心再強大,再野性,也終究是有一處脆弱的。
察明衛柔哭的更加無助。
同時感動的稀裏嘩啦,死死抱着秦雲不肯放手,仿佛要将對方揉進身體裏。
良久,良久……
二人依偎,秦雲的呼吸讓她平複許多。
而彼時,朝廷各部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秦雲出行的事宜。
這一次,算是遠遠督戰。
随行有三千禁軍,以及一些嫡系武将文臣。
由“虎侯”常鴻統領。
正式的軍隊則由燕忠統領。
臨走之時。
秦雲特地将内閣大臣叫來的禦書房,進行最後一次交代。
“顧愛卿,你來負責糧草的統籌,想必那李密不敢陽奉陰違,故意拖延時間。”
“所以你收到糧食,第一時間送到盤城。”
顧春棠點頭
稱是。
秦雲又看向大将奉新:“奉将軍,你率軍坐鎮帝都,聽從宰相調遣,不要讓朕的後院起火了,明白麽?”
奉新跪拜,眼神堅毅:“是陛下!”
“朕不在的這段日子裏,有勞諸位愛卿了。”
“朕别的沒有什麽擔心,就擔心門閥世家趁朕不在帝都,搞幺蛾子,諸位愛卿,且替朕看着。”
話音一落,内閣大臣們心中一暖,受寵若驚,紛紛跪拜。
齊聲而有力道:“陛下,還請放心。”
“我等必然看好帝都,防備門閥!”
“……”
在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長長的車隊出發了。
一切從簡,秦雲要求不帶任何生活物品,連太監宮女都不要,因爲那樣隻會拖延行軍路線。
出宣武門的時候。
後宮的衆美,目送秦雲,又是一陣眼淚巴巴的。
特别是蕭雨湘,舍不得,卻又要拿出皇後的威嚴和氣度,強忍着淚水,安撫好李慕她們。
不久後,車隊徹底消失在官道,離開了帝都的範圍。
夜裏。
帝都的申國公府,挑燈幾盞,一直不曾熄滅。
“父親,怎麽辦?”
“九大門閥掌門人,都要求我們息事甯人,暫時不要被陛下抓住把柄。”
“但您這口氣就不出了嗎?”
一個十九歲的青年憤懑說道,一身錦衣,臉上挂着一種愚蠢的年少輕狂。
李密的手死死攥着把手,眼神盡顯怨恨。
青年是他的長子,李通。
他此刻繼續道:“這一次損失慘重,又讓陛下占據
了上風,門閥掌舵者對咱們很不滿了。”
“父親,如果你想做最高的權臣,那麽就必須要做出行動的啊!”
“否則,各大家族不會給咱們這個機會了。”
聞言,李密老辣的眸子閃過一絲光色!
夾雜着一絲對于權力的欲望。
他早就不屑于隻當一個毫無實權的國公,所以會代表九大門閥,在朝堂上跟秦雲你來我往。
他爲的就是,被自己的家族,以及其他八大門閥共同推舉,成爲下一個權傾朝野的王渭。
可“盤城”一事,辦砸了。
家族不滿不說,還被秦雲各種暴打,羞辱。
這讓他的尊嚴受到了踐踏!
想着想着,他的雙眼紅了,怨恨的情緒淹沒了理智!
砰!
他大手狠狠拍擊桌案。
“通兒,你說的沒錯!”
“門閥都是現實而勢力的,以前的王渭如此,現在爲父亦是如此,隻要臭了,就會被他們丢棄!”
“哼!”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這一次,咱們自己幹!”
李通眸子露出一抹火熱:“爹,你打算怎麽做?”
李密站起來,看向窗外月色,幽冷道。
“哼!”
“陛下要去盤城督戰,西涼在僵持,草原又要開戰,呵呵,他的糧食肯定不夠。”
“隻要讓九大門閥湊齊的錢糧晚些抵達盤城,那麽陛下戰局必定失利!”
“到時候……”
李密露出一抹陰笑:“到時候,他就得求助世家門閥,做出妥協。”
“一旦妥協,爲父也就立功了,日後
再尋找時機,登上權力頂峰!”
說着,他露出一抹狂熱,舉起右手,狠狠捏拳!
一旁的李通皺眉,擔憂道。
“爹,可是……糧草晚入一天帝都,皇帝回來都會清算我們啊?”
“這樣做可就太危險了。”
李密看了李通一眼,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夾雜着冷色。
“誰說,爲父要晚交糧草了?”
“送入帝都,交給顧春棠後,糧草在其他地方出問題,不就跟爲父沒關系了嗎?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