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毅臉色一白，拱手道：“臣不敢。”
秦雲目光鄙夷，當衆訓斥道：“鼓聲一響，比試即爲開始，燕忠這叫偷襲麽？”
“你兒子自己輕敵，吃了個小虧，怪的了誰？劉大人你那張嘴是不是上次的傷好太快了，忘記了疼？”
聞言，劉子毅老臉難看，像是吃了屎一樣。尤其百官人群中，還發出了一些細微嘲笑聲，讓他更是臉上無光。
秦雲沒再理會這老東西，專心看場中比試。
隻見二人打的激烈，有種旗鼓相當，進入白熱化的感覺。
劉莽自小習武，騰飛而起，雙腿劃出了一個淩厲的弧度狠狠砸向燕忠的脖子。
砰的一聲！燕忠并攏雙手，擋下了這一踢，那雙腿站在地上如同石柱，紋絲不動。
此時，劉莽也終于收起了輕視之心，因爲燕忠的力量遠勝于他。
他斜眼一瞥，瞥見了刀架上的兵器，一個抽身，便握住了一把長矛！
武舉比試，武器可以随便用，但不能傷人性命。
燕忠大吼一聲，雙眼之中透出一抹勇猛，沖了出去，一個抱山印，肩膀用最快的速度撞擊向了劉莽的胸膛。
砰！
劉莽胸口劇痛，踉跄幾步，狼狽的摔在地上，隻差一點便掉出比試區域了。
見狀秦雲嘴角欣慰一笑，又看向一旁的王渭二人。
隻見二人目光難看，眉頭皺起，已經開始有點擔心了。
“陛下，此子天生神力，劉莽學藝
不精，要輸了。”豐老此時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渾濁雙眼透着智慧，已看破了二人虛實。
秦雲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對王渭二人道：“哈哈哈，二位愛卿，看來看走眼的是你們呢！”
“陛下，比試還未結束，誰勝誰負還不一定。”王渭臉色陰沉的回道。
話音剛落。
便啪啪打臉！
場中，劉莽持銀白長槍捅向燕忠，卻不料被燕忠抓了一個正着，他猛然揮舞長槍，而劉莽力量不夠，被重重甩在了地上。
“啊！”
劉莽慘叫一聲，嘴角溢血，狼狽不堪。
秦雲身邊的蕭翦露出一抹笑容，嘲諷道：“呵呵，劉大人，你剛才不是說你家公子讓一隻手，都能赢嗎？”
“您快叫劉公子不要讓了，再讓就要輸了！”
噗呲！
秦雲沒憋住，笑了起來。
劉子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至極，咬牙切齒的沖蕭翦冷哼了一聲。
場中，劉莽暴起，眼神中透着狠辣和怨毒。文武百官都看着這裏，他要是輸給一個鄉下人，估計回去親爹都不會再正眼看自己。
他捅出長槍的時候，左手竟然私藏了一把匕首，寒芒閃爍，向燕忠的脖子抹去！
這，是起了殺心！
“嗯?”秦雲噌的一下站起來，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好膽！”
燕忠大吼一聲，膽氣過人，竟然不擋長矛與匕首，重重轟出一拳，砸向劉莽的胸膛。
砰！
劉莽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筝，在地上倒飛數米，
砸翻了一衆刀架，才吐血不起。
而另一邊，長矛被燕忠躲開，匕首也隻不過劃破了他的點點皮膚而已，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輕松。
“哈哈！”
秦雲站起來大笑，無比的暢快！
他完全沒想到燕忠能有如此身手，再加上過人的心性，自己這是撿到寶了啊。
“雲州涿縣人氏，燕忠勝！”
随着考官一聲大喊，劉莽算是徹底輸了。
王渭跟劉子毅的臉就跟吃了屎一樣，如鲠在喉！
劉莽怎麽會輸給一個鄉下人啊？！他們憤怒，懊悔不已！
秦雲笑意滿滿，看向二人揶揄道：“二位愛卿，這位鄉野村夫可是赢了劉公子，你們還有什麽話想說嗎？”
王渭二人緊緊咬牙，無地自容。
剛才有多麽自信，現在就有多打臉。
一想到要給這個鄉下人穿鞋，王渭就有一種想逃的感覺，自己怎麽會接受這種賭約？現如今，賭約輸了，跟陛下的賭約，誰敢不遵守規則？
“……”
什邡演武場的比試還在繼續。
三千人進一千，一千人進一百，一百人再進十。
最後，由十人決出狀元，榜眼，探花三個位置。
比試項目，有比武，射箭，騎馬等，此刻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随着武舉幾輪淘汰過去，秦雲驚奇的發現，在貴族子弟這麽多的情況下，少數的寒門子弟争氣，殺出了重圍。
一些鄉野青年，更是拿出了亮眼的表現。
那名叫寇天雄的男子，是個獵戶，射箭奇準，壓了
許多将門虎子一頭！
還有燕忠，無一人是對手，盡數橫推。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燕忠是武力值最強的一個，不出意外，武狀元沒跑了。
果真不是寒門子弟不行，而是沒有機會而已。
秦雲在想，既然武舉舉辦了，那麽科舉也得辦。
自林長書死後，宰相可一直空缺，武将平天下，文臣才能治國啊！
……
兩個時辰之後，太陽逐漸下山。
随着最後的決鬥，寇天雄惜敗燕忠，武舉也就落幕了。
秦雲立刻讓喜公公宣讀聖旨，下方演武場，逾千人跪下，安靜無比。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八月十二，武舉圓滿，朕甚爲高興。”
“封武狀元燕忠爲青龍衛大将軍，官拜三品，賜帝都府邸一棟…”
“封榜眼寇天雄爲青龍衛副将，官拜四品，賜…”
“封探花袁成術爲四品都尉…”
“另擇選範霖，張芸，萬蕭等十人，封五品校尉，入禁軍學習，今後報效朝廷。”
“……”
旨意宣布，這事就算定下了。
所有人都是打出來的，沒有水分，即便是一些朝中大臣的子嗣沒能得到好成績，也不能說什麽。
百姓們意猶未盡的散去，還有很多落選的青年垂頭喪氣，暗自抹淚。
此次武舉錯過，下一次，或許就沒有了。
秦雲給趙恒使了一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悄悄離開什邡演武場，帶着人去攔住一些落榜的寒門子弟。
他們成績不佳，但絕對可以吸收進入朝廷
，爲國盡忠，總比那些混吃等死，驕傲自負的貴族好多了。
“王大人，劉大人，你們兩個是不是忘記什麽事了？”
秦雲突然露出一抹笑容，斜眼看去。
王渭跟劉子毅臉色難看，坐在原地一言不發。
“陛下，王大人跟劉大人可是當朝重臣，給一個布衣穿鞋，有損朝廷威嚴啊！”一個三品大臣站出來，勸道。
“滾，願賭服輸，大夏朝臣豈可言而無信！”秦雲瞪了那官員一眼。
後者脖子一縮，立刻退下。
見狀，王渭也明白了，陛下這是鐵了心要自己難堪。
他一咬牙，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拱手彎腰：“陛下，老臣願賭服輸！”
他臉色僵硬的轉身走下高台，從禁軍手中拿過特制的“流雲戰靴”，那是青龍衛大将軍的盔甲套裝。
“燕将軍，老夫賭約輸了，給你穿鞋。”
聞言，燕忠十分尴尬，也有些不安。
戶部尚書給自己這草民穿鞋？太荒唐了吧。
他不敢接受，但看到秦雲的眼神，又隻能接受。
劉子毅也走了下來，步伐緩慢，眼神一萬個難堪！偏偏不敢反悔，否則惹怒了陛下，更沒好果子吃。
自己拉的屎，自己要吃下！
就這樣，二人在百官和衆多百姓的眼前，蹲下給燕忠換鞋。
“啧啧，那可是戶部尚書王渭王大人，管天下錢糧，竟然給武狀元提鞋？”
“太狠了，聽說是跟陛下打賭打輸了！”
“丢讀書人的臉啊，給你一個鄉下人穿鞋，
遺臭萬年！”
“噓，那可是武狀元，當今青龍衛大将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