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白以爲銀蛇郎君會有什麽大事要和他商量。
誰知道銀蛇郎君卻說,他這次來臨安的目的也就是看着小蘭安全分娩,畢竟小蘭是他的親閨女。
現在小蘭已經生下了孩子,雖然孩子很是不幸,一生下來就死了,但那也是命運的安排。
秦少白默默地喝茶。
聽得銀蛇郎君又道:“小蘭留在這裏會觸景生情,還不如讓她回大理去,至少那裏還有她娘親可以以照顧她呢。”
秦少白還沒開口,木清怡就接過話來。
“女人生産後的這幾個月是要靜養的,最忌諱動來動去了。”
銀蛇郎君橫了木清怡一眼。
木清怡根本就不去理瞬銀蛇郎君那兇狠的眼神,繼續道:“六王爺,我以前在家鄉也是開醫館的,也照顧過好幾個生産過的産婦,不如由我來照顧小蘭姑娘吧。”
“這個……”
秦少白不明白木清怡是什麽意思。
“這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畢竟小蘭現在是鎮南王王妃,一切都是要趙将軍同意才行。”
“趙白那家夥,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根本聽不進我的話,所以,我才來找你,希望你能勸他一下,讓我把小蘭帶回大理去。”
銀蛇郎君說着,一隻大手往那桌上一拍,隻震得那桌子顫上了三顫,一桌的盤碟往上彈起,卻又極爲聽話地落下,連一點湯都沒有灑下。
“尊主大人,趙将軍原本以爲能喜得麟兒,誰知道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他自然會有一些無法消化。”
銀蛇郎君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一時間,三人都無言。
悶聲悶氣地吃完飯後,銀蛇郎君說過幾日會再來找秦少白,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秦少白,那銀蛇郎君并不知道孩子被調包的事情?”
“我們把孩子掉包,本就是爲了不讓他拿孩子當祭品,又如何會讓他知道孩子的下落。”
秦少白說着,看了一眼木清怡。
他發現木清怡的目光裏有一道奇異的光。
那道光使得他莫名地感覺到心神不定起來。
秦少白送木清怡回到大屋,寒暄了幾句,就告辭離去。
鬼使神差地,他來到了大将軍府。
趙白不在,說是帶着小蘭姑娘出去散心了。
秦少白雖然心中有所疑惑,卻也不能詳細地問詢他們去了哪裏。
他回到王爺府,發現史彌遠正坐在正廳裏等着他。
“史公。史公這麽晚來找少白,是有什麽事嗎?”
“這幾日,王爺忙于去捉拿那些行刺老夫的逆賊,老夫這不是特意上門來感謝王爺的嗎?”
秦少白嘴角扯了一下。
史彌遠自然是能看出秦少白的鄙夷之色,不過他這隻老狐狸可沒有一點不爽的意思,依然笑呵呵道:“這幾日老夫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想請王爺将飛羽派給我,做我的貼身保镖。”
秦少白心想,這皇城司最厲害的人都歸你了,我怎麽辦?
“王爺,你也知道遠的身旁實在沒有什麽可以依靠的人,我本來隻想讓王爺割愛無塵給我,一想無塵對我還是那樣愛理不理。我恐怕她不願意呆在我身旁,所以……”
史彌遠的表情竟變得憂慮起來。
“史公,這事,我還得和飛羽商量商量,你也知道飛羽是我們皇城司的第一高手,皇上也會經常要求飛羽護駕呢。”
“這個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已經先向皇上申明了,皇上說了,隻要你六王爺肯割愛。”
“史公,今日天色已晚,我也不方便去找飛羽過來。要不,明日我再和飛羽商量一下,将皇城司的一事情安置妥當,再給史公一個答複可好。”
“好,那我就靜等王爺你的好消息了。”
史彌遠走了沒多久,飛羽就奔了過來。
“飛羽,你如何來了?”
“王爺,大事不好了。”
秦少白現在已經有了免疫能力,見飛羽臉色也沒什麽大變,便繼續喝着他的茶道:“這夜色已深,臨城已是一片寂靜,如何會有什麽大事不好?”
“王爺。”
飛羽湊到秦少白耳邊,耳語了幾聲。
“當真……”
秦少白驚得跳了起來,手中的茶灑了一地。
“王爺你不要心急,這事也未必不是件好事,隻不過……”
“什麽啊,這事根本就不應該發生。”
秦少白輕喝道,背着手在房間裏轉來轉去。
“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史賊被人殺死不應該是南宋人民的福氣嗎?”
秦少白見飛羽一臉的憤慨,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和飛羽去說。
他總不能說,史彌遠命硬着呢,不僅活完了整個宋甯宗時代,還在宋理宗時代作威作福了好幾年呢。
“你确定他已經氣絕身亡?”
“卑職隻聽到一聲巨響,然後就看到史賊手捂住了腹部,那腥部卻沒有什麽利器,隻有汩汩的鮮血流出。”
“那他人呢?已被接到了宰相府了嗎?”
“他到是的确被人給接走了,但我看那幾個人的樣子似乎不是宰相府的人。”
飛羽突然間自責起來:“都怪卑職意氣用事,看到史賊受傷心中暗喜,竟忘記了上前去看個仔細。”
“好了,你也不知道會突然間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樣吧,你先去宰相府探一探消息,看史彌遠是否已經被接回宰相府,他的傷勢又是如何。”
飛羽走後,秦少白連忙換上一套夜行衣,往木清怡所在的大屋奔去。
剛剛飛羽描述史彌遠被暗殺的經過,尤其是那呯的一聲巨響,那沒有利器卻在流血的傷口,都讓秦少白想到了木清怡。
木清怡能給一把手槍給自己,那就意味着她的身上還有很多把手槍。
也許她身旁的每一個人都有一把手槍。
那就意味着這史彌遠極有可能就是木清怡的人所刺殺。
但,他實在不明白,木清怡爲什麽會刺殺史彌遠。
他仔細回想了一遍,他與木清怡遇到到現在,他是真的一點也沒有提到史彌遠。
除非,木清怡早就盯上了史彌遠。
那,木清怡所說,她來這南宋是爲了接他回去,到底是真還是假?
夜色裏,秦少白一邊想着,一邊疾步往前奔。
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落在秦少白的臉上,脖頸裏,是說不出來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