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甯,是我,我是秦大哥。”
趙白蹲下來,握住了金昭甯那雙滿是泥土的手。
“秦大哥……”
金昭甯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她的嘴裏依然在喃喃自語:“秦大哥……”
“對,我是秦大哥,我來接你回去了,你看,這是小蘭,還記得小蘭嗎?還有小婉兒,最喜歡吃你燒的菜的小婉兒。”
小蘭拉着秦小婉的手走了過來。
小蘭看着金昭甯,她的眼裏竟全是痛惜。
她想起金昭甯在公主府的那一刻。
即使身中劇毒,她想着的依然是秦少白的安危。
“昭甯姐姐。”
秦小婉伸出手來去摸金昭甯的臉。
金昭甯竟是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然後臉上露出了讓人驚恐的猙獰的笑。
她使勁地将秦小婉拉到面前,然後一隻手将秦小婉的兩隻小手握住,扣到了秦小婉的背後,另一隻手已經扣上了秦小婉的脖子。
“秦大哥,秦大哥,我抓到她了,她就是完顔永濟派來殺你的死士,秦大哥。”
秦小婉的脖子上青筋直露,她的那張小臉竟也變得猙獰無比。
“小蘭,快點小婉的玉枕穴。”
趙白一邊喊着,一邊已經欺到金昭甯的身旁,手指一拔,就将金昭甯扣住小婉的手給拔開,然後右手輕輕在金昭甯的脖子上一敲,金昭甯的身子就軟了下去。
此時,小蘭已經點中了秦小婉的玉枕穴。
她那充血的眼睛漸漸恢複了正常。
“爹爹。”
秦小婉大喊着奔向趙白。
小蘭有一絲猶豫,不過,她還是停住了想要追上去的腳步。
就算秦小婉會對趙白存在危險,以趙白的武功,也是可以輕松應付的。
她知道趙白的心思。
趙白,隻想讓秦小婉做一個平常的孩子。
也許這是他的一個心結,是他想要還給完顔翠兒的一份歉意。
“小婉,别怕,昭甯姐姐隻是生病了。”
趙白抱起了金昭甯,“我們現在就帶昭甯姐姐回家,我們陪着她一起把病養好,好嗎?”
秦小婉認真地點了點頭。
“爹爹你放心,我會和小蘭姐姐一起照顧好昭甯姐姐的。”
她又用手摸着金昭甯的臉,很是認真的說道,“小婉知道生病很痛苦,昭甯姐姐你放心,我會一直陪着你,讓你很快樂很快樂的。”
“大皇兄。”
六王爺走了過來:“無塵懂一些醫術,就讓她跟着大皇兄去照顧昭甯姑娘吧。”
趙白微微一笑:“不用,六王爺是忘記了,小蘭的醫術也是極爲高超的。”
六王爺卻是爽朗一笑:“大皇兄,現在這個時候,蘭心公主哪會有功夫照顧昭甯姑娘啊,五月一日,那可是你和蘭心公主成婚的大日子,我們不還要做很多的準備嗎?”
趙白看了看六王爺。
六王爺的神情還是坦然。
他說的這些話似乎很有道理,自然也不會有人懷疑他是别有用心。
可是趙白卻知道六王爺的心思。
當一個人的野心足夠大時,身邊所有的人都會變成他的棋子。
史彌遠是這樣,六王爺趙恬又何嘗不是這樣。
“趙将軍,我覺得六王爺說的也很有道理,不如就讓無塵姑娘來照顧她吧。”
趙白看了一眼小蘭:“既然你也這麽認爲,那就這樣辦吧。”
無塵根本不願意跟着趙白離開,她還在惱恨趙白将薛極給推開,使得她的匕首沒能穿通那負心人的腳掌。
可是六王爺的眼神卻是不容質疑的。
趙白他們回到秦府,看到正廳裏坐着一個人。
那人的身旁站着的竟是梅武德。
能讓梅武德乖乖站在一旁的人,這世上除了鐵木真還能是誰。
趙白真的沒想到,鐵木真會出現,而且還出現在他的家中。
“大汗。”
趙白示意小蘭将三個女人帶到後院,自己抱拳迎了上去。
梅武德見小蘭要走,很想跟上去,卻被鐵木真那一瞥給逼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秦大人。”
鐵木真站起身來,滿臉的笑。
“不知大汗到來,少白有失遠迎,還請大汗莫怪。”
“哪裏哪裏,秦大人馬上就要成爲東床驸馬,鐵木真聽了,甚是開心,特意備了一點薄禮來給秦大人慶賀。”
說着,鐵木真拍了拍手掌。
他手下那五員大将擡着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鐵木真讓他們放下箱子,随意地用手一旋,那箱子上的大鎖竟然就被打開了。
鐵木真又用腳一踹,那箱子竟倒了下來,從裏面滾出一個人來。
“大汗,這是什麽意思?”
“噢,這人,秦大人應該會很感興趣。”
鐵木真說着,讓人将那滾落在地的人拉了起來。
那人穿着極爲普通,看面相,不像是中原人士。
“這人,就是刺殺金花公主的人。”
說着,手一揮。
五将之一在那人身上敲了幾下,那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說吧,你那武器上塗了什麽毒藥?”
“呵呵,金花那死丫頭還沒有死嗎?不過,沒死也沒關系,那毒早就侵入她的五髒六腑了,她再也沒辦法妨礙父皇的大業了。”
趙白心中一驚,這人竟是完顔永濟的兒子。
看來金昭甯在完顔永濟的心中也是有一定分量的。
趙白不知道金昭甯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這件事一定嚴重威脅到了完顔永濟的地位。
所以完顔永濟才會派自己的兒子來收拾金昭甯。
趙白用手托起那人的下巴。
被捆着雙手的那人憤怒的看着趙白:
“你應該就是那死丫頭嘴裏說的秦少白了吧,那死丫頭說你身上有一個巨大的秘密,她還說她願意用你的秘密來換她的狗命。”
鐵木真怒吼了一聲:“不要胡言亂語,金花公主對秦大人的情義世人皆知,她又豈能因爲貪生怕死出賣秦大人。”
那人呵呵大笑起來:“那是丫頭還有情義?你們不知道嗎??她讓人殺死了懷有身孕的王妃,就是怕那肚子裏的孩子出來後搶她的皇位。”
那人的目光突然間充滿了同情,落在了趙白的臉上:“任何一個對這死丫頭好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所以,這位秦大人,你你在幫那死丫頭之前,也要考慮清楚才好。”
趙白微微挑了一下眉。
金昭甯夠狠,這一點趙白不會去懷疑。
爲了皇位,金昭甯可以犧牲任何感情,這一點他也沒有任何異議。
隻是,他始終相信,金昭甯對秦少白的心是真的。
就爲了這一點,他也願意用一生去保護這個女人。
“你是不是不相信?”
那人見趙白半天不言語,眼中的情緒卻好像在不停地變化,便又加了一句,
“墨清你還記得嗎?這個大傻瓜,可以爲那死丫頭連命都不要了。”
“墨清,他怎麽了?”
門外傳來小蘭的聲音,“墨清他出什麽事了嗎?”
“你就是小蘭姑娘吧,是那死丫頭,一心一意想要殺死的情敵?”
小蘭看了一眼趙白,趙白尴尬的笑了一下。
“我和昭甯姑娘的恩恩怨怨還不勞你費心,你隻需要告訴我墨清她怎麽了?”
“果然與衆不同,那死丫頭哪有什麽資格和你來争。”
小藍劍這人依然在廢話連篇,竟是壓抑不住内心的憤怒,欺身上前,手中匕首,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我問你,墨清怎麽了?”
“他死了,是那死丫頭親手殺了他。”
小蘭哪裏肯相信,怒吼了一聲:“不要胡言亂語,快說,墨清到底怎麽了?”
那人竟呵呵笑了起來,扭過頭看着梅武德:“你竟然都不敢告訴這位姑娘,是你和那死丫頭聯手殺死了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