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白心中着急,知道自己反抗也是枉然,更何況,那五個黑衣人根本沒給時間讓他反抗,其中一個黑衣人已是遞上一個頭罩:“秦大人,請不要讓我們難做。”
等到秦少白睜開眼,他發現,他竟來到了一處曠野。
他在記憶裏搜索着這一片山,眼睛瞥到了那塊刻有忠實兩字的石碑,立即明白了自己這是在鳳凰山上。
他記得,李太妃的白頭翁部隊就在這石頭下不遠的地道裏,如果,眼前的黑衣人對自己有任何不利的行動,他應該可以想辦法逃到那地道裏去,尋找李太妃的幫助。
“呵呵呵,小兄弟,真是委屈你了,要用這樣的方式請你來見面。”
秦少白轉過身,看到了那個在湖邊爲他摸骨的中年人。
此時的中年人,身上穿着蒙古人的服裝,一雙像貓一樣的眼睛正在秦少白身上打轉。
秦少白頓時覺得自己的衣服又一次被剝光了一樣地難受。
“見到大汗,還不行禮?”一個黑衣人怒喝道,臉上那蒙面紗巾已經被拿掉。
這下秦少白是認出來了,這五人正是那日中年人的五個徒兒。
他們既然稱這中年人爲大汗,再看這中年人一股難以掩飾的豪氣,秦少白是明明白白地清楚了。
眼前這個人,就是中國曆史上最爲英武的那個人——成吉思汗,鐵木真。
腦海裏竟飄過那句經典的詩詞來:“一代天驕,成吉思汗。”
天啊,他這是走運還是倒黴,怎麽就能和這個時代所有的霸主都沾上了關系呢。
“好啦,你們不要吓到小兄弟,都退下吧。”成吉思汗的手一揚,他的五個徒弟應聲退下。
“你,你是成吉思汗?”
雖然心中已經十分地确定,但還是膽怯怯地去再一步确認。
“小兄弟言重了,成吉思汗這個名字是蒙古兄弟給我的缪稱,蒙古草原上像我這樣的人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秦少白心中一寒。
他不得不承認,成吉思汗這句話是對的。
至少在當時的那個時代,這句話正确得一塌糊塗。
除了這成吉思汗,那窩闊台,拖累,忽必烈,都稱得上是人中之龍。
反觀大宋這幾代的皇帝,真是沒臉去細說了。
他這樣想着,臉上便顯出了凝重之色。
“小兄弟,剛剛我五位将軍是冒失了一些,不過,他們這樣做,也是爲了救你的女兒,這世間,能救你女兒的隻有我了。”
成吉思汗這樣一說,秦少白竟是愣在了那裏。
卻聽成吉思汗繼續道:“我聽說北掌給你女兒喂了一顆絕命丸,小蘭姑娘用那如來心法爲你女兒全身換了血,才将她給拯救過來,是嗎?”
秦少白點了點頭。
“當然,小蘭姑娘的如來心法的确可以爲人全身換血,不過,以我對小蘭姑娘的了解,她的功力還不至于能獨自完成這全身換血之事。”
這話是再明顯不過了。
不過,秦少白見成吉思汗沒有挑明的意思,自己也便開始裝聾作啞,當作沒有聽懂成吉思汗的意思。
果然,成吉思汗沒再糾着這個話題,他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胡須,然後,那眼神就陰郁起來:“可是,我剛剛給你女兒把過脈,發現她的五髒六腑早已經被毒給侵蝕,就算全身換血了,也最多隻能活上兩三個月而已。”
秦少白完全傻在了那裏,他知道自己爲什麽這些日子總是不能盡開歡顔,不僅僅是因爲趙白,更因爲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情會發生一樣。
現在他知道了,那北掌爲什麽毫不在意趙白用他的如來心法來救小婉,是因爲北掌根本不是在那天才向小婉下毒。
北掌和小婉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給小婉下毒,已經将小婉也慢慢地變成了她的毒人。
秦少白的臉色蒼白,他再也顧不得什麽異族不異族,對着成吉思汗就要拜下去。
成吉思汗卻是一下子拉住了他:“小兄弟,我說過,我能救你家女兒,但……”
“大汗請說,你所要求少白去做的事情,隻要不傷天害理,不違背良心,不出賣國家和人民,我都願意去做,隻求大汗能救救小女。”
成吉思汗将秦少白拉到了桌前,示意他坐下,然後倒了一杯茶給他:“嘗嘗我們蒙古人的奶茶,你一定會對蒙古人有另外一種看法的。”
秦少白立即起身謝禮:“大汗,我對蒙古族人民從來沒有歧視,反而,蒙古人骁勇善戰,請情意請團結,一直都是我所欽佩的。”
成吉思汗笑了笑:“所以,我讓你做的事一定不會是違背道義的,隻是,這件事,對你來說,也許并不那麽容易。”
秦少白不說話,他在等着成吉思汗的下文。
“小兄弟,你可以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是誰嗎?”
成吉思汗竟是話題一轉,目光犀利地抓住了秦少白臉上所有的表情。
“大汗,你在和少白我開玩笑嗎?你竟然知道小女身中北掌之毒,也知道小蘭會用如來心法來解毒,對我一定是十分地了解,如何又來一句,我到底是誰?”
“是啊,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誰?”成吉思汗固執地盯着秦少白,那目光是比閃電還要吓人,似乎接觸了這目光的人都會在瞬間被摧殘掉所有的信心。
可怕的是,這比劍還要銳利目光下,竟是一張含笑的臉。
秦少白努力了很久,才讓自己沒被這目光給逼下去。
“大汗是想說,我不是秦少白嗎?”
“不,你是秦少白,但,你也是趙白,是不是?”
秦少白竟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成吉思汗終于把趙白給說了出來。
“大汗既然知道我就是趙白,那還有什麽疑慮?”
成吉思汗站了起來,圍着秦少白轉了幾圈,手中的的茶碗突然往秦少白這邊擲了過來。
秦少白想都沒想,竟是伸出了手,将那茶壺給接住了。
他看着自己那隻在顫抖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一招,絕對不是他秦少白能做得到的,那就是說,這具身體在危急關頭,已經能自動去激起趙白的潛能,做出趙白才能做到的一切。
“好掌力。”成吉思汗笑了起來,“我可以認爲這一掌是你體内的鎮南王所爲嗎?”
秦少白已經沒辦法去否定什麽。
成吉思汗的手又一次摸住了秦少白的鎖骨:“小兄弟,我知道你體内有鎮南王的靈魂,我也知道你們倆日夜交替出現,現在快到酉時了,鎮南王應該快要出現了吧。”
的确,天色已晚,要是在平時,他秦少白早已經困得不成人形,昏昏欲睡,就是爲了睡着後趙白能夠出現。
但這幾日,趙白很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
就像現在,要是從前的趙白一定是掙了出來,好好地和成吉思汗幹上一場了。
“大汗既然對我如此了解,甚至于比我自己都了解自己,我想,大汗在我身上下的功夫一定很多,大汗難道是懼怕他嗎?”
成吉思汗沒想到秦少白竟會反問自己,語氣還是如此淡定,他呵呵笑了起來:“你看,你若隻是那趙白用來躲避傷口的一個人格,斷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也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趙白,隻有兩種可能的存在,一個就是睜着眼睛混日子的廢物,一個就是爆裂殘酷的戰神。”
秦少白竟是聽呆在那裏。
他自以爲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藏的很好,連小蘭都認爲自己隻是趙白用來逃避的一個人格,誰曾想,面前這個面善眉慈的男人竟将他看得如此清楚。
他感覺到全身因恐懼而變得冰冷的時候,看到成吉思汗走向他,捏住了他的肩胛骨,輕輕地,卻是不容任何抵抗地問道:“所以,小兄弟,請告訴我,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