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姐姐,沒事的。月兒姐姐不會傷害我的,我要去告訴月兒姐姐,她說的是錯的。”秦小婉滿臉的認真,身子繼續往外掙着。
小蘭看了一眼默默站着的趙月兒,眼中的憤怒幾乎要變成火焰将趙月兒燒成灰燼。
她摟着秦小婉,緩緩地蹲下身,暖暖問道:“婉兒,趙月兒她是怎麽說的?”
“月兒姐姐說,你們來到這裏,就不想要婉兒了,說要是我不相信,就把我給綁起來,給你們留一封信,看你們會不會來。”
秦小婉摟住了小蘭的脖子,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眼裏全是歡喜,“月兒姐姐還說,要讓李冼叔叔信以爲真,所以,我要顯得很沒力的樣子,她就給了我一顆糖,說……”
秦小婉說着,突然劇烈地咳了起來,哇得一聲,她竟吐出了一口鮮血。
“婉兒。”秦少白原本還拿劍對着趙月兒,見秦小婉吐出血來,知道一定是那毒藥發作了,心一疼,手中的那把劍已刺向了趙月兒,“趙月兒,你到底給婉兒吃了什麽,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将你五馬分屍。”
趙月兒擡起那雙明亮的眸子,靜靜地看了一會秦少白,突然大笑起來。
她那笑完全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的笑,充滿着一股陰鹫的味道。
笑聲中,大夥的眼睛竟都直了。
趙月兒,那瘦瘦弱弱的趙月兒,身子竟在那笑聲裏慢慢地撐大,身上的衣服瞬間被漲開,一塊布一塊布地掉落下來。
秦少白呆在了那裏,小蘭已經将婉兒的眼睛捂住,一個閃身,将婉兒安置到了十裏亭外的一塊眺望石上。
等小蘭再回轉來,發現,趙月兒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姑娘,她的身上披着秦少白的那件黑衫。
“龜縮功。”小蘭的腦海裏冒出這三個字時,腦門上的汗也是簌簌掉了下來。
龜縮功,是已經失傳了許多年的一種西方妖功,據說,練這種功的人可以将身體自由地轉換成各種形式,他們百毒不侵,還刀槍不入,甚至于沒有人能猜出他們的真實年齡。
秦少白和小蘭對望了一眼,都将那手中武器緊緊地握住,臉上是從沒有過的緊張和擔心。
“秦叔叔,爲什麽你對小婉這麽好?我也是你的女兒啊,爲什麽,你可以爲了小婉用劍指着我?”
趙月兒的聲音竟是一點也沒有變化,依然如個小女孩一般的柔媚可人,甚至于還帶着一絲委屈。
秦少白卻聽得雞皮疙瘩驟起。
他現在根本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女人,腦海裏閃出來的是那兩個讓他感覺到無比惡心的兩個字:妖人。
想着那些日子他竟會将這妖人抱在手中,還在她的額前親吻時,秦少白隻覺得一陣反胃,差一點把早上喝的那粥全給吐了出來。
“你,你到底是何人?”秦少白忍着那難以克制的厭惡感,悶聲問道。
“呵呵。秦大人,我想現在還是稱呼你秦大人爲好吧,我,就是趙月兒啊。”
說話間,隻聽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再一看,趙月兒竟又恢複了原來那十幾歲小女孩子的樣子。
但,他的聲音,卻變成了一個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
秦少白那反胃的感覺是強烈得不能再強烈了。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舉起手中的劍,怒喝道:“你,究竟是誰?你究竟是何方妖物?”
趙月兒的臉上竟現出妩媚的笑來,她的身形一轉,已經落在秦少白身旁,沒等秦少白反應過來,經用她那纖纖素手在秦少白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
秦少白像中了魔法一般,全身顫栗起來。
趙月兒見狀,哈哈大笑起來:“秦大人,這世間,有資格問我是誰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我的主人,另一個就是那鎮南王趙白了,你是他們中的哪一位呢?”
說着,趙月兒的身影一動,竟又一次欺到了秦少白的面前:“秦大人,我其實很喜歡你的,但是,主人的命令我不能不聽,所以,我隻能用婉兒來引你,不,嚴格來說,是引出你體内的那個人。”
“休要胡說八道,我就是我。”
話一出口,秦少白覺得自己好傻,竟然會在眼前這個人面前說這麽幼稚的話。
趙月兒這次是笑得前仰後俯了,笑罷,他的目光落在了靜躺在石頭上的秦小婉身上。
“秦大人,婉兒隻不過吃了我一顆絕命丸,這顆丸子也沒多厲害,二十四個時辰沒有解藥的話,小婉那漂亮的小身體就會慢慢地開始腐爛。”
趙月兒的眼裏顯出恐怖之色,他的手在自己的身子上輕輕地撫摸着:“先是她那張可愛的小臉,然後是她那已經微微有些女人味的身子,最後是她的兩隻手,兩隻腳,到最後……”
“趙月兒,你給我住嘴。”小蘭怒吼着。
趙月兒停住了,目光瞥了一下小蘭,嘴角勾出一絲笑來:“小蘭姐姐,你總是對我這麽兇。噢,我忘記了,小蘭姐姐的娘是百花洞花妖殿下,據說是什麽毒都能解的,是吧。”
他突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可惜的很啊,我這絕命丸,是主人的獨門毒藥,就算是花妖殿下,也是不可能有解藥的。”
“你這妖人,快将解藥拿來。”小蘭忍不住了,手中匕首飛了出去。
誰料,這匕首就像突然間聽到了誰的命令一般,行到那趙月兒的面前,突然間就轉了個彎,朝着小蘭就飛了過去。
秦少白疾呼了一聲,身子往小蘭面前一擋。
眼看着那幾把匕首就又刺穿秦少白的身子,一雙手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将秦少白往後一推,那匕首擦着秦少白和小蘭的臉飛了出去,重重地插在了一棵樹上。
“小蘭姐姐。”趙月兒又變回了那童稚少女甜美的聲音,隻是聲音裏充滿了委屈,“小蘭姐姐,你可不能死,主子特意交代過,不能傷你分毫,所以,還請小蘭姐姐去照顧好婉兒吧。”
不能傷我分毫?難不成是梅武德豢養的惡犬?
“你,是蒙古人?”
趙月兒被小蘭突然這一問給吓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小蘭的所指。
他幹脆站到了小蘭的面前,用手指,用那比蔥花還要細還要白的手指在小蘭的額頭上點了一下:“真不知道主子爲什麽喜歡你的,你這腦子簡單就是豬啊。梅武德那個沒出息的家夥,有資格做我的主人嗎?”
還沒等小蘭發怒,趙月兒已經閃到了一旁,對着秦少白輕聲道:“秦大人,想要婉兒的解藥,隻有兩個辦法,第一,你帶着趙汝述的人頭來找我,第二,讓趙白來找我。”
說完,趙月兒的身子已經躍到了半空之中,很快就借助着那些花花草草,消失得無影無蹤。
空氣裏,隻有他放肆的大笑,還有響亮的一句話:“忘了告訴你們,我,就是你們一直尋找不到的北掌。”
其實不用北掌自報家門,秦少白和小蘭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他們不能明白的是,這北掌的身後,又是誰?
那幕後之人,想要對付的到底是趙白,還是那趙汝述?
“爹爹。”石頭上的婉兒突然間喚了一聲。
兩人連忙奔了過去。
婉兒的那張臉冰冷冰冷,汗卻一滴滴地滲了出來。
“小蘭,你快想想辦法,剛剛那北掌不是說了嗎?你娘有很多解毒的神藥,她一定會有一種是可以解這種絕命丸的毒的,對不對?”
秦少白拽住了小蘭的手腕,目光殷切地看着小蘭。
小蘭忍着手腕那被火燒一般的疼,看着秦少白,緩緩地搖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