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梅武德的眼神也變得像冰錐子一般。
梅武德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澄清一下,不然,這給小蘭的臉破了相的罪名就該落在他的身上了。
還沒梅武德說話,小蘭已經解釋起來:“我臉上的傷,和梅公子沒有關系。”
趙白的眸子才開始有了一點溫暖,卻還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他若早就出手相助,你的臉如何會受傷?”
梅武德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是一聽到小蘭的叫聲就趕了過去的,可那時,小蘭的臉上已經有了血痕了。
他将那盧全打倒在地後,看着小蘭的臉,心頭恨起,竟不顧梅仁齊的勸告直接就在那假盧心的臉上劃了個十字,卻還是不能解恨,又将那假盧心一刀給捅了,讓梅仁齊拎到山頂,扔下了懸崖。
這些自然不能說給小蘭聽,也就沒辦法去怼趙白那一句話。
可是,他轉念一想,發現了一個問題。
趙白應該也是太過于着急小蘭的安危,所以,才會沒注意到自己的言辭。
他說出這樣的話,很明顯小蘭被陷魔幻散的控制裏時,他趙白也在鳳凰山。
甚至于,就在那官窯附近。
莫非,他也是爲那官衙而來?
正想着,卻聽得小蘭在那裏又羞又氣地嚷着不要。
回頭,看到趙白已經大跨步進了屋,将躺在床上的小蘭給抱住,正準備離開。
梅武德是想阻攔,卻是沒有任何的理由,隻得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給抱在懷裏。
“秦大人,我已經叫了大夫過來爲小蘭姑娘診治過,大夫是建議她不要亂動。”
這算是最無力的理由來挽留了吧。
果然,趙白隻是哼了一聲,連餘光都沒給梅武德一個,抱着小蘭就走出了天字一号,又一個漂亮的飛越,人已經落到了樓下。
等到梅武德追出去,趙白已經跨上了馬,疾馳而去。
“主子,你覺得今晚所來,是秦少白還是趙白?”
梅仁齊看着那飛奔而去的兩人一馬,問道。
“忠奴,其實現在已經不用去想他到底是誰了,史彌遠認爲他是誰,他就是誰。”
停了一下,梅武德竟是輕輕歎了一聲:
“我原也想借史彌遠之力來打擊趙白,誰讓這史彌遠不知死活,要來惹我的小蘭妻,我也隻能倒戈相向,先幫我的小蘭妻報這劃臉之恨再說。”
“主子,忠奴覺得萬萬不可。我們來這大宋,是爲了将大宋能影響到大汗千秋偉業的人都先解決掉,如果,他真的變成了鎮南王趙白,他一定是主子你最大的敵人,你,不殺他已是不該,更不要說幫助他除掉史彌遠了。”
“好了,忠奴,我做事,何嘗讓你擔心過。這大宋可以拉攏來利用的人太多了,也不多他史彌遠一個。”
梅武德轉過身來,冷冷地看着梅仁齊,
“史彌遠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秦少白,也說明他對秦少白忌憚三分,他這樣的人拍拍那楊太後的馬屁還不錯,如何能和我合作,成就大業。”
說着,眼神裏已全是嫌厭之色:“他這樣的奸臣,心中永遠隻有利益。那我們對他也隻要去利用就好了。”
從趙白進門開始,小蘭就開始裝睡。
現在,她倒沒有理由睜開眼睛。
趙白将她摟得很緊,疾奔之際,趙白的頭發飄落在她的脖子裏,竟是十分地酥癢。
小蘭閉着眼,她多少希望此時抱着她的這個人,從身體到靈魂都是自己愛着的那個人該有多好。
終于,趙白停下了腳步。
小蘭感覺到自己被放到一塊冰冷的石頭上,她不得不睜開眼來。
面前,趙白正靜靜地看着她,眸子裏的光彩很是奇怪。
似乎有一絲喜悅,卻又出現許多的擔憂。
“趙将軍。”小蘭見趙白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渾身都不自在起來,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這一捂不要緊,她隻覺得那胃裏又是翻天覆地攪成一團,竟是無法忍受,哇地一下吐了出來。
幸好趙白躲得利索,不然,那雪白的衫袍是被挂了。
小蘭哪裏去管趙白那略帶嗔怒的眼神,隻覺得腹中酸得難受,一股又一股力量在沖擊着她,讓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隻顧得上張開嘴,吐,吐,吐。
等她終于把想吐的都吐出來後,隻覺得整個人都疲軟下來。
“明天,秦少白一出來,你,就和他說,讓皇上爲你們倆賜婚?”
“什麽?賜婚?”小蘭尖叫起來,“趙将軍,這是什麽時候,怎麽可以讓皇上在這個時候賜婚呢?”
趙白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蘭:“你都這樣了,現在這個時候不賜婚,等大家都能看出端倪來再賜婚嗎?”
小蘭算是明白了,趙白,他是認爲自己那什麽了?
她真是又氣又恨,幹脆将自己的右手伸了過去:“趙将軍,你也一定通幾分醫理,你就自己親自看一看,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白猶疑了一下,終于按住了小蘭的手腕。
他的臉色漸漸舒展開來,最終竟是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那你剛剛那樣……”
趙白指了指地上的污濁之物,不解地問。
“那個假盧心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魔幻散,那藥,不僅能讓人進入他們事先預設的場景,更能讓中毒的人十二個時辰裏都功力大失,還附帶各種奇特病症。”
小蘭聳了聳肩:“很不幸,我的并發症就是像個孕婦一般吐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