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口口聲聲說劉喜是你們的兄弟,那我問你們,劉喜的子女是如何死的?”
趙白這問題一出,七人竟都啞了,良久,才有人吼了一句:“劉喜的女兒和兒子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
見趙白沒有反駁,又有人加了一句:
“要不是那趙的欺人太甚,逼死劉兄弟的妻子,又害死了劉兄弟的父母,還讓劉兄弟的三個孩子慘遭惡人之手,劉兄弟,如何會不遠千裏,跟着那姓趙的狗官一路來到這臨安城,想盡力法要取了他的性命。”
趙白呵呵笑道:“看來,你們真挺了解劉喜的,你們的确應該是劉喜的好兄弟。不過……”
衆人都将目光移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不過,就算你們是爲那劉喜報仇,也不應該來找我吧,我現在也很麻煩,剛剛接手一個犯人,先是被人在公堂之上砍斷了疑犯的手,現在犯人又在我的大牢裏被人殺了?噢,對了,你們是說那劉喜是自殺的對吧。”
“對,劉兄弟一定是忍受不了你這狗官的嚴刑酷打,才會選擇服毒自盡的。”
小蘭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她真想将這群人拉過去,幫他們把劇情再捊一捊,然後再上台來表演。
你們難道是剛剛從那牢裏,親眼目睹了劉喜服毒自殺的過程後才來找秦大人的麻煩的嗎?
看來最後的猜想一點錯也沒有。
這七個人絕對是七個棋子,史彌遠用他們七人,目的當然是再一次來刺探一下秦少白的虛實。
有人在笑,小蘭擡頭,看到已經悠閑坐到一旁的梅武德。
這三月的天還有一絲涼意,梅武德卻是拿出了一把折扇,在那裏悠哉悠哉地扇着。
再看趙白,他似乎也想笑,卻非要擠出一絲佩服的的表情來。
“果然,江湖人士是最講情義的。我現在很是同情你們,也覺得你們的确是要爲你們的劉兄弟報仇的。”
趙白這一番話,說得那七鷹心裏很是忐忑。
他們這麽多年也追殺過很多江湖人士。
每一個都說自己是無辜的,臨死前都在表白他們是找錯了複仇的對象。
現在,這個秦少白卻是雲淡風輕地說,他們複仇是應該的,這讓他們反而覺得自己的行爲是有問題的。
一定是哪裏出了差錯了。
爲首的那個中年人倒還能沉得住氣,可七人中兩個年紀較輕的卻已經開始慌亂。
他們的目光緊緊地盯着秦少白,盯着秦少白那手中的玉箫。
握着武器的兩隻手明顯地在顫栗着。
趙白自然是看出了這一切,可是他的眼皮都沒的往上擡一下,依然淡淡的笑,
“那你們想我怎麽辦,才能爲你們的劉兄弟報仇呢,讓你們可以有個交代呢?你們是要對某些人有所交待的,噢?”
衆人呆在那裏不知所措。
很顯然,他們是聽明白了,眼前這個秦大人早就看出了他們是爲誰在賣命。
至于他爲什麽不直接說出幕後之人,他們七個可是沒有功夫去細想。
也容不得他們去細想,他們手中的各式武器竟都被碎石給打落在地上。
擡頭,看到梅武德一臉是笑地看着他們。
梅武德的手中還抓着幾粒小石子。
“各位兄弟,我們和劉兄弟拜過把子,許過諾言,不能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想想他死去的家人,想想我們自己的家人,我們不可以做縮頭烏龜啊,兄弟們。”
爲首的中年人,雖然已經臉色蒼白,可還是咬着牙吼道。
他心中十分地明白,面前的這兩個人,幾招之内就可以要了他們七兄弟的命。
眼前浮過家中妻兒驚恐的臉,不由将心一橫,想要逼着其餘六人和他一起爲劉喜殉義。
可是,已經有人在往後退,想要離去。
那中年男人看到了,飛奔過去,将那想要打退堂鼓的年輕人一把抓住,右手握住了那年輕人的脖頸。
年輕人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老大會如此對待他。
兩隻手抓住了老大的手,眼珠都快要被擠出來,卻依然在痛苦地低喚着:“大哥,大哥。”
一個黑點飛了過來,正砸在那老大手上。
老大受痛,竟立即松開了手。
那年輕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好一個大力金剛指。”梅武德竟鼓起掌來,“這臨安城是越來越熱鬧了,連武夷山七鷹也跑來想撈一碗羹喝喝了啊。”
“你,你是誰?”中年男子喝道,“如何會知道我們七兄弟的名号?”
“我想閣下應該就是七鷹中的老大,玉箫公子吧。一把玉箫能吹出妙音,隻可惜,那妙音卻多爲迷幻女孩子所用,真正是玷污了這玉箫的名聲。”
梅武德說着,搖着頭,低歎着,竟是一臉的遺憾。
玉箫公子一聽,臉色已變,手中竟又多出了一根玉箫,舉起就向梅武德頭上砸去。
梅武德哪裏會懼他,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眼看着那玉箫就要撲到梅武德的臉上,梅武德卻是連人帶椅子往後移了兩步,然後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一捏,那玉箫竟是被梅武德給輕輕捏住了。
梅武德看了一眼那一臉驚恐的玉箫公子,兩根手指頭一用力。
隻聽一陣細碎的之聲,再一看,那地上已經滿是紛飛的玉屑。
那根可以被玉箫公子拿來殺人的玉箫,竟然被梅武德的指力碾碎成玉屑。
七鷹再也不敢貿然行動,身子都在往後退。
卻聽得梅武德一本正經地說道:
“回去跟你們家主子說,他在臨安再怎麽胡鬧,我梅家三少都不會管,但有兩點得記得,第一,這望鄉樓是我梅武德的地方,絕不允許沾上血污。第二……”
梅武德那脈脈含情的目光落在了小蘭身上。
“第二,這天下的女子你們都可以搶可以殺,唯獨這小蘭姑娘,你們若是動了她分毫,死的可不是你們七鷹,我會讓你們看到什麽叫血染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