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回頭看,正是六王爺和宋慈急步走來,他們身後,款款走來的竟是朝陽公主。
飛羽簡單地将情況和六王爺說了一下。
六王爺的目光落在那被撕碎的封條上,瞥了一眼秦少白,卻沒有說什麽。
他走向第一輛馬車,微微探頭,大個子猛地擡起他的頭,朝着六王爺吐出了長長的信子。
六王爺吓得往後就退,揮了揮手道:“把這個箱子先封起來,别讓這蛇出來肆虐,一定要想辦法把蛇箱裏的玉拿出來,看是不是我們要的那塊。”
飛羽一聽,立即吩咐了下去。
可是,誰也不敢靠近那箱子。
六王爺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秦少白的身上:“少白,上次你在新家村是如何抓蛇的?要不,你去?”
秦少白像沒聽到一般,依然緊盯着那箱子裏大個子。
突然,他飛奔過去,兩隻手竟摟住了大個子的頭。
大個子很是聽話地任由秦少白摟住了它的頭,那溫順的樣子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秦少白輕輕拍了拍大個子的身子,大個子竟是極乖巧地往一旁挪了挪那碩大的身子。
秦少白的手一伸,那塊玉便拿在了手中。
他一摸那玉,就知道他們都上當了,這玉根本就是一塊普通貨色,怎麽可能會是皇上丢掉的那一塊。
六王爺見秦少白拿到玉,嘴角一揚,叫飛羽立即拿了一個錦盒來,要将玉放進去。
“不用了。”秦少白冷冷說道,“這玉,是假的。”
這話一出,六王爺是立即沖了上去,捧住了玉,細細端詳起來。
看着看着,他憤恨地将那玉往地上一摔。
眼看那玉就要被摔在地上,小蘭一個縱身,将那玉給接住了。
“假玉,還要他幹什麽?”六王爺怒道,咬牙切齒,“飛羽,給我發通緝令,我要那五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六王爺又轉向了秦少白:“少白,爲何這大蟒蛇會如此聽你的話?”
六王爺的目光向一柄利劍,身子更是欺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剛剛六王爺說起在新家村抓蛇的事情,我突然想起,抓蛇時,有個大哥跟我說,他懂得蛇語,隻要用那種語言和蛇交流,那蛇就會像個孩子一般聽你的話。”
小蘭原本很是着急,聽到秦少白如此一說,立刻放下心來。
“噢,是嗎?蛇語?”六王爺道,“那就是說你能聽得懂這條蛇在說什麽噢?”
“飛羽,用你的匕首去射那蛇,我倒要聽聽這蛇被射時會和我們的秦大人說些什麽?”
飛羽猶豫了一下,拿出了匕首。
秦少白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小蘭已經躍上前,将飛羽手中匕首給退了下來。
“王爺,萬物皆有靈性,這裏已經有這麽多蛇死了,如果再來傷這條蟒蛇,萬一不能一刀斃命,他要是絕地反擊,那也會是很麻煩的事。”
六王爺聽小蘭這麽一說,微微思忖了一下,“算了,這蛇也是無辜,好好地冬眠着呢,就被那五個歹人給弄到這裏來了。飛羽,你找幾個兄弟把這箱子擡到郊外去,把它放生了吧。”
“多謝王爺仁慈之心。”秦少白第一個俯下身感謝。
小蘭見六王爺用很是不理解的目光看着秦少白,連忙拉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宋慈。
宋慈立即附和道:“六王爺果然是仁慈,這放生一條巨蟒可是功德無量啊。”
“不過,我覺得,放生并不是最好的方式。”
一直沒有說話的朝陽公主緩緩說道。
“這蛇在野外,那野性就會大發,到時候做出什麽攻擊村民的事來,我們大家就會後悔莫及了。所以,我覺得還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讓這大蟒蛇無法傷害到他人。”
飛羽按了按手中的劍,擡眼看着六王爺。
秦少白卻立時站到了大個子的箱前,甚至于張開了兩隻手。
“秦大人,你也不要那麽擔心。”朝陽公主笑了起來,“我也不太明白秦大人你說的什麽蛇語,不過,看起來,你的蛇語挺有用的,這蛇看起來挺聽你的話。”
衆人都看着朝陽公主,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我是這樣覺得,這蛇呢,我們是要放生的,但不是放到别處,而是歸于秦大人來照看,如何?”
秦少白大喜,恨不得摟過朝陽公主就親上幾口。
“這麽大蛇,少白如何照顧?”宋慈擔憂地問,“這蛇性本毒,今天是聽少白的話,哪天突然間發起狂來,我看,就算小蘭姑娘的武功再高,也是要費一番周折的。”
“沒事,我有我自己的辦法。”秦少白道,心想,你們是不知道一千多年後,這樣一條蟒蛇都是要爲它專配飼養員和馴獸師的,“而且這蛇越大,其實越容易馴服。”
秦少白說着,伸出手去摸那蟒蛇,那蟒蛇果真一動也不動地任由他去摸。
“大個子。”朝陽公主低語了一聲,“你喚這蛇爲大個子?”
秦少白這下來了勁,正想把這取名的經過說個詳細,卻聽得六五爺低哼了一聲:“朝陽這想法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想法,不過,這要養這麽大一條蛇,的确需要一個大地方。少白,你有入住的地方了嗎?”
秦少白剛要回答,朝陽公主卻笑了起來:“這事,不用勞煩六哥去擔心了。我們家小蘭可是蕙質蘭心,早就知道少白有一天會來這臨安府大展拳腳,所以,她用她全部的積蓄在臨安府買下了一套宅地。”
見大家都用驚愕的眼神看着小蘭,朝陽公主又将小蘭的手輕輕一拉:“小蘭,你買的那套宅邸是不是就在禦街,正與我的香滿樓相鄰着呢。”
小蘭哪裏想到朝陽公主會有這一招,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蘭姑娘,你可真是把日子算計得漂漂亮亮啊。”六王爺由衷地贊道,又拍了拍秦少白的肩,“少白啊,你這是哪一世修來的福氣噢,能遇到小蘭這樣的好姑娘。走,我們大家去秦大人的新家去。”
六王爺讓飛羽派了幾個人将這五輛馬車駕着,一行人便跟着朝陽公主浩浩蕩蕩地往禦街走去。
“小蘭,怎麽了?”
秦少白看到小蘭的臉色并不好看,連忙問道,“你還在爲那些死去的蛇傷心嗎?他們應該早就被那些黑衣人所殺,我們也是沒辦法救下他們的,不過,我們把大個子給救出來了。”
“秦大哥,你真的是秦大哥嗎?”小蘭說着,伸手來摸秦少白的臉。
“廢話,我不是你秦大哥,我還能是誰?”
秦少白抓住了小蘭的手,
“事實上我也不懂什麽蛇語,不過說真的,這個大個子好像真的和我很親,所以,我才敢大膽地去摟他摸他的。其實吧……”
秦少白的另一隻手捂着了他的心口,“其實我真的很害怕,怕大個了會突然間發狂。”
“它發起狂來還有得救,就怕……”小蘭嘀咕着。
“就怕什麽?”秦少白一臉的不理解,“小蘭,你最近說話總是吞吞吐吐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
“沒事,真的沒事。對了,還真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不過,和大個子一點關系也沒有。”
秦少白讓蘭花慢慢地踱步,等着小蘭說下去。
“秦大哥,我們現在要去的那個地方根本不是我購置的,那屋子應該是朝陽公主爲我們準備的。”
“噢。”秦少白隻是噢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秦大哥,難道你沒有想過,爲什麽朝陽公主會送這麽一大套房子給我們嗎?”
“可能她覺得你跟她跟得久了,現在你來臨安,又沒地方可住,所以,想要送你一套吧。她在南陽縣不也是送了一套房給你嗎?”
小蘭聽着秦少白毫無建設性的回答,不由地歎了一口氣。
哪裏的房子不好送,非得送和她朝陽公主在一起的房子。
這麽明顯的監視意味,這呆子竟然看不出來。
算了,也不要怪他了,他現在心中全是那獲救了的大個,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思考别的問題啊。
那現在,她們面臨的最大問題到底是什麽呢?
朝陽公主?還是那個指名道姓要将蛇送給秦少白的神秘人。
那人,能找到地道,能将大個和整個蛇窟的蛇都捉來,還能知道他們在急着尋找寶玉的下落,說明他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是不是,連一到夜晚,秦少白體内的趙白就會蘇醒過來,也清清楚楚。
不行,再不能拖延了,今天,今天就要将那趙白的事情告訴秦少白。
小蘭想着,不由地掀開轎簾。
臨安城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各種聲響彙成了生命的交響曲,将生活的氣息烘托得熱氣騰騰。
小蘭擡起頭,一輪火熱的太陽正熱烈地挂在空中,用那熾熱的激情熨燙着這江南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