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少白很想将所有的掌紋都收集起來,但想着這五萬張掌紋,如果堆在一起,很快就會被風化掉,就算是放在木桌裏,鐵盒裏,也不是很方便,更何況,也沒有那麽多地方給他放啊。
他便想着退而求其次,先搜集縣中成年男子的掌紋,因爲成年男子犯罪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秦大人,你不用找宋大人商量一下嗎?”
周曲試探着問秦少白,他知道他家大人做事怪異,可是也不至于腦洞大開做出這樣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啊。
這大大的南陽縣,能勸住他家大人的,可能隻有宋大人了。
“也好,這件事,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完的。”秦少白說着,已經站起了身,“這縣裏可有染衣鋪?”
“有,城東那裏就有一家。”周曲答着,猶豫了一會,終于還是問了一句,“大人,你要染衣服嗎?”
“不是,我是想找染衣鋪的老闆去研究一下,用什麽樣的染料可以讓印下來的掌印不至于褪色,要那種經濟實惠的。”
周曲在心裏喊了一聲救命。不是說好了要等宋大人回來商量了再說嗎?怎麽就又要去找什麽染料了,還要什麽經濟實惠的。
什麽叫經濟實惠的啊?
秦少白見周曲耷拉着個腦袋,一幅苦大愁深的樣子,不由地感到好笑。
這些古人的腦袋是沒有一點創新意識的嗎?這麽害怕去接觸一些新的事物。
“秦大人。”沖進來的是王成。
“王成,正好,你比較熟悉城東那一塊,你帶着秦大人去城東的染衣鋪去一下。”
“周曲,你是有神靈附體嗎?你怎麽知道染衣鋪出事了?”
“染衣鋪出事了?”秦少白和周曲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對,染衣鋪的錢老闆剛剛來報案,他家十歲的兒子失蹤了。”
“好,大家各就各位,将那錢老闆帶上來,我要好好地詢問這起失蹤案子。”
周曲見秦少白精神抖擻,隻覺心頭一片坦然:隻要有案子查,他們家大人是不會想要那什麽收集掌印的事情的。
錢老闆被帶了上來。
那錢老闆不愧爲錢老闆,全身上下都穿着上等的絲綢,極顯富貴之氣。
一見到秦少白,錢老闆就泣不成聲了。
王成勸了許多話,那錢老闆才哭哭泣泣地将事情給講了出來。
錢老闆的兒子錢進财才十歲,今日他随着家中的仆人一起去廟會,回來的路上,那仆人說要去買菜去,想讓小進财跟着他一起去,小進财卻是眼睛盯着人家的糖葫蘆攤子,不肯走。
那仆人看自己要買的菜攤離這糖葫攤子也不是很遠,就叮囑小進财在這裏等着,還答應他買完菜有剩餘的銅錢就給他買糖葫蘆。
小進财當然樂意啊,那仆人就跑去買菜了。
他正在和攤販讨價還價,就聽得身後一片喧嚣聲,原來有人騎着一匹馬飛奔而來。
眼看着那馬就要沖向小進财,仆人吓得尖叫起來,那馬上的人卻是一伸手就将小進财給拉到了馬上。
仆人見小主人被救,剛剛放下一點心,想要跑去接回他家小主人。
誰知道那馬上的人根本就沒有停下來将小進财還給他的意思,而是兩腳一夾那馬肚子,手中長鞭一揮,駕的一聲,小進财和那馬,還有那馬上的壯漢就都不見蹤迹了。
“秦大人,我知道最近南陽縣不太平,鄉親們都說有人在擄孩子,我已經準備了要将進财給送到鄉下去,誰知道那強人竟然能在大街上,能在衆人的眼皮底下就将我的寶貝給擄走了啊。”
看着捶胸頓足,悔恨不已的錢老闆,秦少白隻覺得腦門裏的火在一串串地冒出來。他恨不得立即跑下去,拉上錢老闆就去那案發現場好好勘察,查到了蛛絲馬迹,就立即收網将那膽大包天的搶匪給捉拿歸案。
可是,當他換了一個姿勢重新坐在椅子上時,他的那一串串火也都慢慢地熄滅了。
“王成,你現在就去将錢老闆家仆人帶來,向他好好地詢問,做好筆錄,将當時的情況記錄下來。”
“肖曲,你去找個畫師來,讓那仆人試着回憶一下,馬上那人是什麽樣子的。”
“李冼,你到那條街上再走走問問,看有沒有人目睹整件事的發生,會不會有人也看到了那馬上搶匪的樣子。”
将三人支配走後,秦少白走了下來,将依然跪在地上的錢老闆給拉了起來:“錢老闆,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秦大人,進财是我的命根子,我們錢家三代單傳,就這麽一個寶貝,而且進财真的是很旺我,自生下他後,我就一直在走好運,我不能沒有進财啊。”
秦少白拍了拍激動得直咳嗽的錢老闆:“錢老闆你先不要着急,我們一定會找到線索将小進财給找回來的。”
錢老闆一聽這話,立即像要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就将秦少白給拉得緊緊的:“秦大人,隻要你救出了進财,你們縣衙有什麽要求,我都會盡力滿足的。”
秦少白抽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想想還是沒把那染料的事情給說出來,隻是又一次拍了拍錢老闆的手:“錢老闆,我想問問你,你在生意上有沒有和誰結下梁子啊?”
“這個,自然沒有,我們已經是三代在做染衣鋪了,做出的的布料都有幾次被送到朝廷爲皇上娘娘們做衣服,一直以來我都知道和氣生财這個道理,所以我對任何人都是以禮相待的,從來不會計較那人是貧還是富,買精布還是買粗布。”
怕秦少白不相信,錢老闆又加了一句:“這些,街頭結尾的鄉親們都知道的。”
秦少白見錢老闆說這些話時十分地自然,言語裏全是自豪之色,便也就排除了小進财是被仇人所掠的可能。
“那錢老闆,你平日裏是否會不經意地向别人顯露出你們家的富有啊?”秦少白用手指了指錢老闆身上那套看起來價錢不菲的衣服。
“啊呀,秦大人,你可是誤會了,平日裏,我不會這麽穿的,今天我要去見一個大客戶,我才會穿得這麽隆重。錢某謹記先輩的教誨,要低調做人,高調做事,所以,一直不敢過奢華的生活。”
那也不不太可能會因爲想要索要錢财來綁架錢進财了,而且到現在錢老闆也沒有收到任何勒索的信件。
如果既不是因爲仇恨,又不是爲了求财,那人将小進财掠走,又是爲了什麽呢?
秦少白正在那鎖眉深思之時,卻聽得門外又有人在那裏擊鼓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