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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宿命如織!全日空劫機,開啓!(求

“徐蒼,我不跟你讨論韓亞航空的事情,我隻想說濟州島以及線下銷售渠道的事情。”秦異覺得自己跟不上徐蒼的節奏後,索性直接不跟了,意圖将話題重新拉回正軌。

然而,徐蒼卻搖搖頭:“我就是在說那兩件事。所謂的線下銷售渠道的确相當誘人,但是也僅僅益于我的航司産業。剛才你也說了,航空公司這塊兒就算再能賺錢也是有天花闆的,比它能賺錢的途徑很多。我也說了,航空公司是基本盤,不是我盈利的主要方式。的确,如果我的航司産業能發展得更好,對我來說肯定是一個好消息,但是也不過是錦上添花。所以,不要跟我說什麽線下銷售渠道多麽多麽重要。”

“我沒有你們集團的線下銷售渠道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我相信也會有替代的手段。然而,濟州島未來的壟斷市場卻是獨一無二的。這本來就是一個不怎麽對等的談判,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弄清楚自己的立場,之後我們的談話才能更加具有實踐性。”

徐蒼的意思很簡單,在他的商業版圖中,他并不靠航空公司這一塊賺錢。航空公司的産業是他的基本盤,足夠堅實就好,能發展得好,那自然是不錯的。但現在就算沒有春夏旅業集團線下渠道的加持,在拿下翠鳥航空後,他的航司基本盤也足夠消化很久了。所以,他對春夏旅業的線下銷售渠道就沒有那麽迫切了。

因此,徐蒼需要秦異明白這一點。

濟州島的優質旅遊資源的壟斷很重要,這一點是徐蒼跟秦異都知曉且認同的。但是,線下銷售渠道是不是很重要這一點,如今隻有秦異深信不疑,徐蒼是持懷疑态度的。

正是這個心理上的差别,造成了徐蒼覺得是在虧本做買賣,而秦異則是在想要促成合作的前提下,想要讨價還價。

這其實就跟之前秦心和西北果王季開明談合作時候的情形差不多。

中高端水果的空運對春夏航空來說就是錦上添花,但是對季開明來說卻是現階段更進一步的唯一選擇,兩邊本來就是不對等的。

在談判中,一件事物的價值必須要得到談判雙方的共同認可才能真正具有它的價值。

在此,濟州島的優質旅遊資源的壟斷市場的價值是毋庸置疑的,得到雙方認可的。可春夏旅業線下銷售渠道的價值,因爲徐蒼本人看法的變化,其價值已經出現了下跌,實際上已經跟濟州島的優質旅遊資源的壟斷市場無法對等了。

隻是秦異不知道徐蒼内心的變化,他還以爲徐蒼将線下銷售渠道看得非常重,所以徐蒼有必要讓秦異知曉自己的心理變化。

當然了,秦異也可以認爲徐蒼這種提示僅僅是一種談判技巧,以此拉低他那邊的線下銷售渠道的價值,而實際上徐蒼依舊十分在乎線下銷售渠道。

秦異沉吟片刻:“據我所知,你的主要産業就是航空公司吧?航材公司還沒有完全成立。或者說,你覺得擁有航材公司後,就可以不用太在意航空公司的利潤狀況了。”

“你還是覺得我在诳你?”徐蒼笑道:“你是秦心的哥哥,所以我才會跟你說這麽多。這就又要回到之前那個話題了,我想要收購韓亞航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秦異眼皮一跳:“我感覺你在故弄玄虛。”

然而,徐蒼卻坐直了身子,指向了基地外大片還沒有開發的荒地:“這片地未來也都會是我的。”

“原來你也喜歡炒地?”秦異笑道:“洱海未來發展起來,這裏的确會寸土寸金,是一筆不錯的投資。”

徐蒼笑得愈發燦爛了:“有這個想法,但是洱海畢竟隻是洱海,就算它升值了,它也有自己的天花闆。炒地或者說是對土地資源的投資自然要選擇升值空間大的區域,你覺得在未來十年,整個東亞地區哪裏的土地資源升值空間最大?”

秦異還沒有說話,旁邊的肖淩雲卻是猜了一個:“香江?”

“不是。”然而,秦異卻直接否定了這個說法:“香江的平均地價的确是全東亞甚至全亞洲最高的。但是,那裏已經發展成熟,而且受地形限制,可提高的升值空間已經不大了。除非有什麽特殊原因,導緻大量熱錢湧入香江,否則不會出現太大的低價波動。”

肖淩雲自然是聽懂了秦異的意思,下意識地問了句:“那你覺得是哪裏。”

秦異的目光始終灼灼地落在徐蒼臉上,最終他說出來了兩個字:“首爾!”

之前徐蒼說收購韓亞航空隻是拓展了地基,重要的還是地基上的建築。那這麽看來,地基上的建築不是别的,正是首爾的土地資源。

這不是猜測性質的疑問句,而是笃定的陳述句,說明秦異對自己的答案非常有信心。

“這麽說的話,你收購韓亞航空的原因是爲了首爾區域的土地。”秦異這個人是相當厲害的,在認真思考并且得到徐蒼的提示後,一下子就捋清了徐蒼的意圖:“我聽說韓國的土地政策是相對寬松的,但是對于首爾都市圈内的土地政策卻極其嚴格。在首爾都市圈内的首爾特别市,京畿,仁川三地的所有大宗土地交易的主體必須是韓國本土的具有相當規模的企業,同時其本部必須在首爾都市圈内。所以,你要收購韓亞航空,目的就是爲了獲得購買首爾都市圈的土地資格。”

“還有這種規定?”肖淩雲對韓國的土地政策并不了解,聽秦異說話跟聽故事似的。

秦異盯着徐蒼,解釋道:“韓國這個國家雖然現代化程度很高,但是在很多領域卻極其保守。就像是對于重要土地的交易主體提出嚴格要求,并且限定本土企業外。在對于重要企業的交易上,同樣有類似的規則。”

“重要企業交易.”肖淩雲緩緩轉向徐蒼,他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徐蒼要以原先韓亞航空的島西度假莊園爲主體成立旅遊公司的決定:“所以,濟州島的那間旅遊公司就是爲了收購韓亞航空做準備的?那你從一開始跟樸錫元那家夥合作就已經想到了現在?”

肖淩雲是徐蒼的左膀右臂,知道的事情甚至要比秦心還多。他也不是蠢貨,稍一梳理就能想到了徐蒼在圍繞濟州島與韓亞航空的操作了。

很久之前,因爲韓亞航空有意更換在中韓航線上的合作夥伴,樸錫元在李赫宰的建議下找到了徐蒼,提出希望跟春夏航空合作中韓航線。然而,這麽大的事情,徐蒼幾乎就當場答應了,甚至分工好了各自的責任範圍,并制定了極爲嚴苛的處罰條款。

“在與樸錫元談合作的時候,你就知道韓亞航空肯定無法搞定中韓航線的事情?”肖淩雲不可思議道:“然後,依靠協議中嚴苛的處罰條款,從而獲得韓亞航空的濟州島産業?可是不對啊,你怎麽就确定韓亞航空弄不成中韓航線?你憑什麽就認爲韓亞航空拿不出别的東西來補償協議中的處罰條款?你爲什麽不直接在協議中将韓亞航空的濟州島産業作爲處罰條款的賠償,這難道不更加保險嗎?”

面對肖淩雲一連串的問題,秦異已經基本了解前因後果了,他也是略微集中精神來聽聽徐蒼到底是什麽個想法。從個人感覺上,秦異真的難以想到徐蒼能将一切算得這麽精細,他傾向于其中存在大量的巧合。

其實,徐蒼也是默認讓肖淩雲問出這些問題的,否則從一開始他就會制止了。

“首先,在籌謀一件事的時候,不能對其有強求的念頭。韓亞航空能不能辦成中韓航線的結果對我來說區别沒有那麽大。辦成了,那我也有其他的方案,辦不成,那便是現在的局面。”

雖然徐蒼是這麽說的,但是徐蒼因爲重生的關系,知曉在這個差不多的時間節點裏,韓亞航空會爆出來大量文件造假的新聞。所以,相較于能辦成,徐蒼更多是以韓亞航空不能辦成的前提來思考後續的所有步驟的。

“至于韓亞航空拿出别的東西來賠償協議中的處罰條款,我覺得這根本就不會發生。”徐蒼笑道:“中韓航線對于韓亞航空來說本身是相當容易的。如果它最終沒有辦成,造成了違約,那肯定是韓亞航空自己出現了極爲嚴重的問題,否則絕對不會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辦不成。既然韓亞航空遭遇了極大的問題,那麽作爲韓亞航空的生死對頭大韓航空如何能放棄這個機會?”

“大韓航空占有先發優勢,但是單從近幾年的發展态勢來說,已經隐隐比不過韓亞航空了。如果不趁韓亞航空衰弱之際,一舉要了它的命,以後就很難有這麽好的機會了。因此,大韓航空肯定會全力以赴。一旦大韓航空壓迫上來,韓亞航空那就是雪上加霜,我可以在簽訂協議時将處罰标準提高。如此一來,作爲簽約的主體,樸錫元就無法自如地應對協議中的處罰,隻能被迫調取韓亞航空的資源來填補。但是,韓亞航空當值危難之時,公司内部的優質資産肯定是被盯得很緊,他隻能選擇一些不起眼的邊緣産業來補上賠償的缺口。否則,事情一鬧大,他的社長之位又要岌岌可危了。”

肖淩雲眯了下眼睛:“所以你讓我去一趟韓國,見他一面?”

說了這麽多話,徐蒼一時口幹舌燥,喝了口水,輕笑道:“不錯。當時韓亞航空内憂外患,我可是怕這位社長急昏了頭,想不到我給他留下的套,所以讓你去催一催,同時‘提點’他一下,免得出了什麽預期之外的事情。”

肖淩雲龇着牙,說實話,當時他也想不通徐蒼爲什麽要一個濟州島的邊緣産業。明明那個時候韓亞航空還有不少優質産業才對。

“或許那個時候你也可以趁火打劫,直接跟韓亞航空索要其他優質産業作爲補償,這不是更加簡單?”肖淩雲問道。

“濟州島未來的價值不亞于韓亞航空的任何一處優質産業,除了韓亞航空的主航空業務。而顯然的是,我們的協議賠償額度是完全吃不下韓亞航空的主航空業務的,甚至說拿下其他優質産業的機會也很小。韓亞航空不能違反協議,但是能拖着,遲則生變,還是拿下濟州島的邊緣産業最爲穩妥。”徐蒼說道:“至于你說爲什麽不直接以濟州島的旅遊産業作爲協議賠償的抵押物。或許你太瞧不起樸錫元了,能做到韓亞航空的社長他自有一分本領。直接以濟州島的旅遊産業作爲協議賠償的抵押物,這一行爲本身就非常突兀,很容易引起樸錫元的警覺。所以,我在跟他談話之時,随口提了一句濟州島,他當是以爲我是因爲韓劇對濟州島有興趣.”

雖說濟州島發展不太行,但是偶有韓劇去那裏取景。伴随着韓流文化的影響,還是有小部分人對濟州島有興趣的。徐蒼提及濟州島時點到爲止,就好像一個受到韓劇影響而對濟州島感興趣的年輕人。

“有了這個潛意識,之後我提出用濟州島的度假莊園作爲賠償,那樸錫元本能地就會認爲這是我的個人行爲。而且,用濟州島度假莊園作爲賠償是樸錫元當時的最優解。外在條件和内在心理暗示都會合理化這個建議,他自然會順從地将濟州島的度假莊園交出來。”

說到這裏,肖淩雲跟秦異都是臉色凝重。

徐蒼的心機之深簡直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頭一次見面的一個簡單提問就已經爲日後的算計埋下了伏筆,當真是恐怖至極。

“這種兩強相争的局面最是易于操作。”徐蒼笑道:“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古人誠不我欺。”

“你是要借着大韓航空打壓韓亞航空的市值,好讓你能以超低價收購韓亞航空?”秦異凜然道:“但是,你就不怕玩脫了。最終還是由大韓航空收購了韓亞航空,一切不就成了空想?”

秦異說到最後,腦中靈光一現,突地倒吸一口涼氣:“不對!所以你要配合着隐藏韓亞航空在濟州島的度假莊園的産權變更,你是在保韓亞航空的社長!?”

“呵呵,你果然很聰明。”徐蒼也不得不歎服秦異的機敏,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關節:“沒錯,我是在保樸錫元。現在韓國官方要正式開發濟州島的消息已經在韓國高層流傳開了,韓亞航空的高層想必也得知了相關情況。以前那處産業是無人關注,樸錫元以此填補協議賠償缺口也不會有人察覺。可現在不一樣了,那處度假莊園已經注定會成給優質産業,韓亞航空高層肯定會注意到的。這個時候,隻有我跟樸錫元相互配合才能掩蓋那處産業已經易主的事實。”

秦異沉聲道:“隻有你的配合,樸錫元才能隐藏住自己出售濟州島度假莊園的巨大誤判。所以,這就成爲了你鉗制樸錫元的手段?”

“雖然跟我合作是現階段樸錫元最優的選擇,但是這個選擇還是不夠可控,我必須給他套上一個項圈,讓他按着我的思想行事。”

“該死!”即便是肖淩雲在聽到這話後都覺得瑟瑟發抖,堂堂韓亞航空的社長被徐蒼幾乎是玩弄于股掌之間,根本沒有一點兒反抗的餘地。

“有韓亞航空的社長爲你做内應,你就能立刻知曉韓亞航空的所有動向。”秦異冷聲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實際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大韓航空想要收購韓亞航空,可不是你知道就能阻止的。”

徐蒼手指指尖敲了下桌面,發出咚咚兩聲,就宛如敲擊在秦異和肖淩雲的心頭上。

“你說的不錯,所以也要給大韓航空套上枷鎖,以便在任何時刻,我都能止住大韓航空對韓亞航空的收購。”

秦異嘴角抽動了幾下,着實沒想到徐蒼連大韓航空都算計到了:“你還有後手?”

徐蒼豎起兩根手指:“還是兩手。大韓航空收購韓亞航空是不會成行的,它隻會作爲下壓韓亞航空的市值而存在。”

嘶!

秦異此刻都在懷疑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給徐蒼到底是不是一個合适的選擇。這種人太可怕了,心機深沉如海,令人不寒而栗。徐蒼一個人就将大韓航空,韓亞航空和春夏旅業集團全部當成棋子擺布,這種籌算能力當真是太過于驚世駭俗,比徐蒼那飛行技術也不遑多讓了。

“你說你最終想要得到韓國首爾都市圈的土地,但是自從首爾新五鎮規劃建設後,首爾都市圈還有足夠的優質低價的土地資源?”秦異不解道。

徐蒼挑了挑眉:“雖然你是我未來的大舅哥,但是你這麽問,似乎不太好吧。”

秦異呼吸一窒,歎了一口氣,他已經完全沉浸于徐蒼的謀算之中,難以自拔。一時間說了些比較失禮的話。

“算了,我多嘴了。”秦異沉吟了片刻:“咱們還是說正事吧。以濟州島優質旅遊資源的壟斷地位換爲我集團線下銷售渠道的全面開放,茲事體大,就算是我也無法做決定。這樣,我提一個折中的方案。”

徐蒼笑道:“你說。”

“我們不需要濟州島旅遊市場的壟斷地位,隻要優先保證我們春夏旅業的旅行團能獲得最優質的濟州島旅遊服務即可。而作爲回報,你們以洱海爲出發和到達的航線,我們的線下銷售渠道都可以爲之開放。”

春夏航空雖然以洱海爲基地,但是航線組成中有不少是以劍川爲核心的。所以,如果單輪洱海爲出發或者到達的航線,實際上并沒有那麽多。

這算是一個交易的降級。顯然之前徐蒼提出的用整個濟州島的優質旅遊資源的壟斷地位換取春夏旅業集團全部線下銷售渠道的開放的提議過于激烈,秦異都拿不動注意,隻能将交易等級弱化一下,之後的事情等回去讨論後再做決定。

“優先?也就是說,我們在保證你方旅行團的需求後,剩下來的旅遊資源就可以開放給别人或者别的旅行社?”徐蒼笑道:“是這個意思嗎?”

秦異點頭:“自然是的。”

徐蒼嗯了一聲:“不過,你們送過來的旅行團.”

“自是消費能力極強的優質旅行團。”秦異搶先道。

“果然是我大舅哥。”徐蒼哈哈一笑,很是滿意:“這個提議不錯,可以。”

秦異暗暗松了一口氣:“那你方請盡快拟定相關符合标準的航線,回頭我方審核無誤,即可簽訂協議。”

“可以,此事盡快辦成。”

雖說沒有拿到全部的線下銷售渠道,但是能有這樣的結果也可以了,至少在洱海航線上會有比較大的突破。

“不過,你不是說洱海官方那邊不願意升級基礎設施,等我們開放銷售渠道後,你們的客流量會呈現爆炸式的增長,洱海接得住嗎?”秦異問道。

徐蒼擺擺手:“我自有決斷,這點兒你不用操心。”

“嗯。”秦異也沒有多問,這是徐蒼的私事,他不方便置喙:“這個協議不是最終協議。等我回去後,我會跟上面人讨論你的那個最初的提議。如果有任何進展,你會親自過來找你的。”

說到底,秦異不是反對徐蒼的那個最初的提議。隻是這提議玩得有點兒大,秦異需要緩一緩,且跟其他高層商讨後再作決斷。

“可以。”徐蒼隻是點了點頭,認同了秦異的說法。

眼看今天是談得差不多了,徐蒼已然打算起身,畢竟一下子說這麽多了,他已經有些乏了。

然而,就在徐蒼剛欲起身之際,秦異突然來了一句:“首爾那事兒先不談,我就想知道你是打算如何鉗制大韓航空的收購的,這個是可以說的嗎?”

徐蒼愣了下,他端是沒想到秦異能夠如此好奇。看着自己的這位平時冷漠的大舅哥的求知模樣,徐蒼歎息道:“大韓航空闵莊空難知道嗎?我已經組織了一個律師團,單爲此空難中喪生的同胞家屬向大韓航空提出訴訟。”

“這”秦異還真知道闵莊空難,因爲發生地就在滬上附近,當時飛機墜毀波及到了地面上的人,導緻了不少人傷亡:“可是,闵莊空難的調查結果還沒有認定,這訴訟能成功?”

徐蒼咂咂嘴:“快了,該有結果了。”

“如果最終認定闵莊空難是大韓航空的責任,那的确對大韓航空來說是一個災難,讓其無力繼續收購韓亞航空。”但是,秦異想了下:“這想法的确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但是萬一大韓航空鐵了心了,事兒也不好說了。”

“沒錯。如果大韓航空鐵了心頂着闵莊空難的輿論和賠償壓力也要收購韓亞航空,雖然很冒險,但也不是不可能。”徐蒼道:“所以,我還有一個保險措施,可以絕對保證大韓航空無法收購韓亞航空。隻是,這個手段不到萬不得已不便使用,否則會留下一下副作用。”

秦異一愣:“什麽?”

徐蒼的思緒略微悠遠,輕聲說道:“首爾航空。”

此刻,在韓國首爾地方檢察院附近的一處烤肉店裏,之前被肖淩雲擺脫調查首爾航空的前檢察官陳天揚正和一名西裝男子對坐着。相較于此前肖淩雲初見陳天揚時候的模樣,經過一番收拾後,此時的陳天揚修理好了胡渣,頭發也整理過了,着了一身正裝,一股子精氣神都出來了。

兩人小桌中央的鐵盤上貼着幾片五花肉,已經被烤得滋滋冒油,看起來極有食欲。

“前輩,這麽多年一直沒你的消息,我還以爲.”

“怎麽,以爲我死了?”陳天揚哼了一聲:“東西帶來沒有?”

西裝男子形象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公職人員,但是在陳天揚面前卻是畢恭畢敬的。

韓國非常講究資曆,陳天揚和眼前這西裝男子同爲首爾法律系畢業,但是陳天揚高了幾屆,自然便是學長。在韓國,輩分可是很重要的階層認證,即便現在陳天揚看上去落魄了,但是後輩在他面前還是相當乖巧的。

“帶來了。”西裝男子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陳天揚:“你們都是首爾航空的檔案。不過前輩啊,你不是應該調查大韓航空嗎,怎麽關心起首爾航空了?”

相傳,當年陳天揚在升入大檢察院的前夕就是因爲調查了大韓航空的母公司韓道集團才受到了報複,從而喪失了晉升大檢察院的機會。就那之後,陳天揚就銷聲匿迹了,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在首爾地方檢察院,大家基本都知道是韓道集團陷害陳天揚的,想必陳天揚自己心裏也清楚得很。如果陳天揚想要報仇,那不是該查大韓航空嗎,首爾航空跟韓道集團八竿子打不着的,有什麽可查的?

“那大韓航空或者韓道集團最近查出什麽問題來了?我看他們活得可是好好的,還挺滋潤。”陳天揚反問道。

西裝男子尴尬地摸摸頭:“前輩,以你的能力都查不出來什麽,我們怎麽查啊。”

“哼!”陳天揚重重地發出一道鼻音,将檔案袋打開,大略掃了下裏面文件的内容,随口問道:“之前查過首爾航空嗎?”

問話之際,西裝男子已經開吃了,聽得前輩問話,猝不及防下,趕緊掩住嘴巴:“查過,很幹淨,沒什麽問題。”

“他們還有幹淨的?真是讓人感覺到驚訝。”陳天揚将文件全部收入檔案袋中,這些文件包含了大量内容,需要大量時間分析,可不是現在粗略一掃就能得出什麽有用信息的。

“前輩,這些年你都是在哪兒的。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找着,真以爲韓道集團那邊”

當年陳天揚查得很深,不然韓道集團也不會狗急跳牆直接出手陷害當事檢察官。而且,以韓道集團的狠辣手法,爲圖斬草除根,直接物理清楚陳天揚也不是不可能。

望着關心自己的後輩,陳天揚心頭微微一暖,将檔案袋放到一邊:“這些年在國外生活,你找不着才是正常。”

“國外?哪裏啊。”西裝男子好奇道:“前輩,那你還回來嗎?”

陳天揚擡擡眼皮:“怎麽,這麽多年下來首爾地方檢察院還留着我的位置?”

“嘿嘿,就是要費些力氣嘛。”西裝男子笑道。

“算了,現在挺好。”陳天揚轉頭,隔着店家的玻璃,看到遠處首爾地方檢察院的行政大樓,不免感慨萬千:“對了,以你的資曆,差不多該調到大檢察院了吧?”

“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今天年底應該就要調過去了。”西裝男子壓低聲音:“應該是強力部了。”

雖然西裝男子可以壓低聲音,但是那股子喜悅還是遮掩不住的。

“強力部,那你可要上點心了,還有注意安全。”陳天揚叮囑道。

強力部可是負責治理黑社會以及毒品相關案件的,都是重特大犯罪,危險系數還是比較高的。

西裝男子笑道:“那也不能讓我在事務局或者企劃調整部蹉跎歲月吧。趁現在還有力氣和熱情,肯定是往一線去的。”

陳天揚有感而發,以前他也是這樣,一心就想着去一線,不管多苦多累多危險。沒想到,自己這個在首爾大學法律系的後輩也走上了跟他一樣的道路。

“前輩,想什麽呢?”西裝男子看陳天揚有些出神,不免關心道。

陳天揚擺擺手:“沒事,吃吧,都烤焦了。”

在洱海春夏航空基地,秦異在談完事情後沒有停留多久就回了滬上。這樣辦完事歸來的秦心覺得大爲可惜。

時光飛逝,到了出發去日本的日期了。在徐蒼的房間裏,秦心正在給徐蒼收拾衣物,而徐蒼則是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由于先要飛去滬上再轉機前往日本,所以航班起飛時間非常早,外面才蒙蒙亮,就該是動身的時間了。

徐蒼什麽都好,都是起不了早,窩在床上半天,還是秦心過來将他喊醒的。

“你再不起來就趕不上飛機了。”秦心一邊給徐蒼疊衣服,一邊拍着被子,催促徐蒼起床。

徐蒼雙耳緊閉,完全不理會秦心的聲音,腦子還昏昏沉沉的,隻有一半的清醒。

“你怎麽就不去了呢?”徐蒼擠了半天,終于就出來這麽一句話。

沒錯,秦心不去日本了,至少是今天不去,而且非常臨時的。

秦心将疊好的衣物放進行李箱内,說着:“有急事我也沒辦法。之前濕租1566的事情得是要今天解決,不然又要拖下去了。事情解決了,咱們還能拿一筆錢。”

之前1566因爲升降舵感覺定中裝置的問題而報廢,波音已經就此對春夏航空進行了賠償。但是,由于1566是藍天航空濕租給春夏航空的,這裏面又得理清楚了,而且牽扯了各種違約和賠償事宜,秦心跟春夏航空談了許久才理清楚。

原本,秦心以爲還要耽誤一段時間。結果藍天航空突然同意今天下午簽訂最終的處理協議,搞得秦心有些猝不及防。

不管如何,1566的事情一結束,春夏航空是可以得到一筆違約金的,也算是不少錢了。鑒于藍天航空扯皮的态度,這次要是沒簽,鬼知道又要拖到什麽時候,于是秦心打算今天不走了,先把1566的事情辦妥了,明天再去日本。

好在跟全日空的事情都談妥了,就差了簽字了。全日空那邊也算是通情達理,對于秦心一再更改時間沒有什麽意見。

徐蒼揉揉眼睛:“藍天航空莫不是周扒皮轉世,這麽清楚的事情能拖這麽久?”

“生意場上都這樣,能把錢要回來就不錯了。”将最後一疊衣物放好了,秦心又是拍了下被子:“起來了!你這次就負責将我們的人送過去,不用在日本多留,我就沒給你疊太多,夠換就行。”

徐蒼這次去日本主要是将跟全日空協作培訓的那批人送過去,在那裏待上一晚,第二天秦心過來簽了合同,當天就跟秦心一起回去了。所以,徐蒼隻會在日本待兩天一夜,不算很久,

被秦心吵得煩了,徐蒼睡意也消了不少,掙紮着坐起來,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應該昨晚就過去的,我甯可多付一天的住宿費,早起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以後我跟計劃室說一聲,不給你排早班了,省得要了你的老命。”秦心笑道。

“不用。”徐蒼擡起手:“我已經說過了。”

徐蒼掀開被子,他就穿了短褲,可秦心卻沒有避嫌,徐蒼也沒覺着有什麽不妥。

蠕動着下了床,徐蒼去衛生間洗漱,秦心則是坐在床邊,朝着衛生間問道:“徐蒼,培訓名單裏有夏疏月的名字吧,這事兒你準備怎麽處理?”

“處理什麽?”徐蒼含混不清地答道。

秦心歎道:“太多投訴信送到我案前了,質疑選拔不公,你覺得怎麽辦?”

“不怎麽辦,由着她們質疑去。”随着一陣倒水聲傳出,徐蒼的聲音再度響起:“還有,客艙部經理要換人。”

秦心一愣:“怎麽了?”

“夏疏月的事情就是因爲她在乘務大會上當衆宣布名單才擴大化的,當真以爲我不曉得她的心思?這種人來管理客艙部,我不放心。”

“這樣啊。”秦心倒是不反對徐蒼更換客艙部的經理,隻是換人之後有另外一個問題了,去哪兒找合适的替代人選。

“現在有經驗的人不多了,你讓我換人沒關系,總得也給我物色一個能接上來的人吧?”說着,秦心突然來了一句:“不會也讓夏疏月擔任吧,你看起來很器重她啊。”

“你這多少帶有些個人情緒了。”徐蒼從衛生間裏出來,臉上盡是無奈:“替代人選我已經想好了。之前我在山航的時候,那邊安監部經理鄧文佳的老婆李菲菲也是一個很有經驗的乘務長,後面我去一趟山航,把李菲菲挖過來,由她繼任客艙部經理。”

秦心斜了徐蒼一樣:“你挺關心人家老婆的啊?”

徐蒼怔了一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哎呀,我隻是看人家的工作能力。要是順帶把鄧文佳教員給挖過來,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不過,鄧文佳教員是山航骨幹,怕是不好弄。”

鄧文佳那可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威懾力比那些老教員還大。畢竟老教員年紀大了,再厲害過幾年就退休了,忍一忍而已嘛。可鄧文佳正值壯年,沒什麽意外後面的路還長着呢,這要是惹着了,後面很長一段時間都得倒黴,可是惹不得。

“人家夫妻倆兒一塊挖過來,真有你的。”秦心撲哧一笑:“行,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去山航談完,我就着手卸掉客艙部經理的職務。不過,夏疏月的事情真就不管了,質疑聲還挺大的。”

徐蒼揚了揚下巴:“心有不滿是正常的,随她們發牢騷。但是,你關心些誰在鼓動,這些人确定後,一并要掃出去。外面的那群宵小要除了,裏面的自然也不能放過。現在是公司發展的關鍵期,内部出問題是緻命的,先把那些思想有問題的清掉,省得以後造成大麻煩。”

“可是,乘務清太多,我們也得缺人了,也會影響公司發展啊。”

“沒事。不管是飛行,還是乘務的來源問題,我會統一解決了。免得以後有人拿這方面的問題挾制我們。”

說着,徐蒼将上衣脫光,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然而,相較于健美的身材,徐蒼的皮膚顯得過于白皙了,實在對不起他的身材。

“你可真白啊。”秦心歎了一口氣:“比我都白。”

很快,徐蒼收拾好了,不情不願地出了房間,去食堂扒拉了兩口便是去往基地大門口。在那邊已經有兩輛車等着了,專門送徐蒼和培訓人員去機場。

徐蒼由于拖拖拉拉的,等他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上車了,就剩着夏疏月在車下面等着。

“怎麽不上車啊,早上怪冷的。”徐蒼拖着個行李箱,笑着跟夏疏月打招呼。

夏疏月的行李已經放車上了,瞧見徐蒼過來,就想着去接徐蒼的行李,卻是被徐蒼給避開了。

徐蒼拍了拍夏疏月的腦袋,示意先上車。

兩人上了車,前面一排已經被如山的行李給堆滿了,徐蒼好不容易将自己小小的行李箱塞進去,等了一會兒,确認不會掉下來才是找了位置坐下。這些人都是要去日本培訓的,要長住,行李自然是多。

不過,培訓人員也不是一直在那邊,每個月都會安排飛機回國,這些人可以視情況回來小住幾天,以解思鄉之苦。

徐蒼跟夏疏月坐在一塊兒,甫一坐下,由于距離太近,徐蒼甚至能聞見夏疏月那淡淡的體香。

“你什麽時候回來?”車子剛一發動,夏疏月便是小聲問道。

“明天晚上吧。”徐蒼打了個哈欠,這一坐下,睡意又是襲上了。

夏疏月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輕地哦了一聲,

感覺到夏疏月情緒有異,徐蒼偏過頭看向夏疏月的側顔。

不得不說,夏疏月的長相是非常符合徐蒼審美的。徐蒼喜歡清純些或者知性些的女孩子,其中前者正好對上夏疏月,而後者對上的則是秦心。隻不過,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徐蒼也沒辦法。

此刻,車上還有别人,徐蒼也不好說什麽。兩人無言,一直到了機場。

随後,一衆人乘坐飛機先是去往了滬上,然後再是由滬上飛往大阪。由于轉機時間比較緊,滬上飛大阪那個航班是由天東航空承運的,徐蒼提前打了個招呼,讓飛機等了五分鍾,不然衆人可能還趕不上那趟飛機。

相較而言,飛機落地大阪後,最後一段從大阪到東京的NH45航班的中間間隔時間就比較長了,有足足兩個小時。衆人從落地大阪的飛機下機後,慢慢悠悠地來到了NH45航班的登機口。隻不過,此刻距離起飛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登機口還在催促另外一個航班的乘客。

時間還早,一些同行人員看着時間便是去機場免稅店閑逛去了,隻留下寥寥數人在登機口附近的座椅上看手提行李,其中就包括徐蒼和夏疏月。徐蒼是實在懶得動了,就打算窩在座椅上了,而夏疏月看起來精神頭還好,隻是東張西望,卻是不動,讓得徐蒼有些好奇。

“你不去免稅店看看?”徐蒼雙手抱頭,有些沒力氣地說道。

本來起得就早,還一直轉機,搞得徐蒼精疲力盡,着實有些受不住了。他心裏已經在琢磨着回國該怎麽規劃能舒服些了。

夏疏月打量着機場,她還是第一次出國,所以有些好奇。不過在聽到徐蒼的話後搖搖頭:“我沒什麽要買的。”

“你這個年紀不應該是購物欲望最高的時候嗎,怎麽感覺你興緻不高啊。”

夏疏月笑道:“你這口氣就像我爸似的,你也就比我大一兩歲,這就教育起來我了?”

“我”徐蒼剛準備說話,突然耳邊傳來一道日語的聲音:“你好,旁邊座位有人嗎?”

徐蒼一愣,偏過頭看見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個男的,其貌不揚,背了個黑色背包,指着自己左手邊的一個空座。

“哦,沒人。”徐蒼也以日文回答,隻不過他的日語明顯有着口音。

那個男的将背包放在地上,坐在徐蒼身邊,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我聽你好像不是日本人啊。”

“對,我是過來公幹的。”徐蒼點點頭。

“是這樣啊,那倒是有些可惜了。”男人突然惋惜道。

“嗯?”徐蒼一怔:“可惜什麽?”

男人忙是擺擺手,然後朝着徐蒼伸出右手:“沒什麽,我就随便說說。你好,我叫黑田隆司,歡迎你來日本。”

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倒是讓徐蒼有些尴尬,不過他還是握上了黑田隆司的手,并且客氣道:“你好,我叫徐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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